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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云野手术住院的事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季意。
因为联系不上他的家人，余星湛最后还是给季意打了个电话。
得知这个消息，季意火急火燎就赶去了医院。
可等到了医院门口她又犹豫了，在门口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抬脚往里走。
来到病房，余星湛正好也在里面，他正跟云野说着什么。
见她进来，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云野懵了。
看了看季意，又看了看余星湛，眼里满是诧异跟质疑。
不是说好了保密的？
警察叔叔也骗人吗？
余星湛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来照顾你。”
“……”
本想说谁要你照顾了，可想想这两天好像确实麻烦了人家。
云野咬咬牙，无话可说。
这人真的是，就不能好好说话。
季意扫了眼病床上的人，几天不见，少年本就瘦削的脸变得更加棱角分明了。
不过气色看起来倒还好。
嗯，前提是得忽略他脸上的伤。
“医生怎么说？”她转头看向余星湛。
“问题不大，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季意松了口气。
余星湛抬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那张明艳素净的脸。许是走得太急，大冬天的她额头上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连妆都没化就出来了，看来是真着急了。
他收回视线，起身。
“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便抬脚走出病房。
“哎，余星湛，你等一下。”
季意像是想到什么，跟着追了出去。
余星湛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那双澄亮的眼眸。
“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让人给打了呢？人抓到了吗？”
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她真的是一脸懵逼。
明明那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呀，云野还给她发消息说到学校了。
余星湛撇开视线，垂在腿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轻点了几下，粗略说了个大概。
警方初步判断是抢劫，不过那个巷子里的监控正好坏了，再加上当时太晚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还是学校值班保安听到动静才报的警。
季意听得直皱眉头，这都多少天了啊怎么还没抓到呢。
她想说点什么，可眼前就站着位警察。
忍了忍，她把话咽了回去。
余星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心虚。
别说抓人了，这都几天了连人影都没看到呢。
“不过还是谢谢你啊余星湛。”
季意收起心思，再一次跟他道谢：“之后有什么事的话你们直接联系我就好了。”
“嗯。”
其实余星湛还挺喜欢听她叫自已名字的。
她的音色跟她的外表不太相符，明明是御姐长相，可说话却有点黏黏糊糊的。
正式场合倒还好，私底下那股黏糊劲儿他听着就总像在撒娇。
顿了片刻，他突然问了个问题：“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嗯？”
“云野。”他重复，“你跟他什么关系？”
季意眨眨眼，试探性问道：“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余星湛抬了抬眉梢，把问题又抛给她：“你觉得呢？”
季意：“……”
想了想，她说：“他是我弟弟。”
“弟弟？”
“嗯，大学支教的时候认识的弟弟。”
在警察叔叔面前，季意没有隐瞒，如实交代。
闻言，余星湛眼尾上扬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又公式化地抛出下一个问题。
“那你能联系上他其他家人吗？”
季意摇头。
“行，那你进去吧。”
“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季意总觉得余星湛离开时的表情挺玩味的。
*
季意重新回到病房。
见她进来，云野对她笑了下：“意意姐。”
季意扯过刚刚余星湛坐过的凳子坐下，然后故意板着一张脸看他：“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嘛。”他挠挠脑袋，不怎么在意。
季意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云野渐渐收敛起笑意，声音弱了下去：“我只是怕你担心。”
季意撇撇嘴说：“我刚刚问过余警官了，他说人还没抓到。”
“嗯，他已经跟我说过了。”
“所以你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云野垂眼盯着某处发了会儿呆，“……没，天太黑了。”
“没事，”季意安慰道，“相信警察很快就会找到的！”
云野“嗯”了声，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意意姐，你跟那个余警官关系很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
“随便问问，你们不是邻居嘛，而且还是高中同学。”
季意看了他一会儿，以为他是在担心找不到那个伤人者，于是贴心安慰道：“放心，余警官很厉害的。”
云野：“……”
so？
见他像一株缺了水的小草蔫了吧唧的，季意正想说点其他的，抬眸间却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篮子水果，还有一束向日葵。
她有些意外，已经有人来看过他了？
余星湛可不像是会买这些的人啊。
注意到她的视线，云野张口解释：“这些都是我同学买的。”
原来如此。
季意点点头，两人又聊了会儿。
然后她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快中午了，便起身准备去买午饭。
“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你这两天都瘦了，得多吃点。”
“不用，我朋友……”
云野正说着，病房门就被推开了。
领头的是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她手里拎着打包盒，正跟身后的朋友说笑。
在进屋看到季意的时候，她直接愣住了。
“咋了？”
身后的男生好奇地看着她的反应，然后跟着踏进病房。
扭头看到季意，男生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卧槽……”
仙女啊！
虽然早就知道云野心里住了个白月光姐姐，但没想到姐姐这么美啊。
难怪上次约姐姐吃饭，那小子在宿舍捯饬了几个小时。
好羡慕！
他怎么就没机会认识这么漂亮的大姐姐呢。
“咳。”
云野忽然咳嗽了一声。
男生瞬间回过神来，立马热络招呼上了：“姐姐好，我们是云野的朋友，来给他送午饭。”
“你们好。”季意笑盈盈看着他们。
“姐姐……”
男生张张嘴又准备说话，云野却抢先开口：“意意姐，你还没吃饭吧，要不你就先回去？我这里有朋友照顾。”
哟，这是在赶她走呢。
季意看了看那个丸子头小姑娘，又看了看他，应了下来：“行，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不用，晚上有他在呢。”云野指了指那个男生。
“对对对，姐姐放心，有我在呢。”
见状，季意也没再坚持，只是在离开前她对云野眨了眨眼睛。
*
余星湛从离开医院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顺路去了趟单位。
看到他，周游有些意外。
“诶？湛哥你不是在休假吗？怎么又回来了。”
余星湛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他面前的电脑：“在看什么？”
周游：“超市尿不湿失窃案。”
余星湛：“……”
“前几天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周游反应了几秒：“哦，你说沈医大那个抢劫案啊，移交市局刑侦支队了。”
余星湛拧眉：“刑侦支队？”
周游点点头，然后扫视了下四周，压低了声音：“我今天早上不小心偷听到老杨打电话了，好像说那个案子的嫌疑人跟某桩大案扯上关系了，具体的咱也不知道啊。”
闻言，余星湛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难道他猜错了？
那小子真就纯粹是运气太差？
“杨所呢？”他又问。
“在楼上呢。”
余星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上了楼。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他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老杨正在打电话，听到动静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先进来。
等挂了电话，老杨才乐呵呵看向他：“不是给你放假了吗？又来晃什么啊。”
“路过，来看看您。”
余星湛说着就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他面前。
老杨凑过去看了一眼：“嚯，好茶。”
接着，他将茶叶放到一边，睨了眼跟前的年轻人：“无事献殷勤。说吧，又有什么事？”
余星湛轻笑了声，语调也跟着轻松起来：“今儿还真没有。”
老杨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调去刑侦队就这么高兴啊。”
余星湛眉梢微挑，“嗯”了声。
见状，老杨笑骂了一句兔崽子。
其实他也知道，这几年余星湛没少打报告申请调动工作岗位。年轻民警憧憬办大案要案，这都很正常，况且他能力确实出众。
当初分到所里的时候他也觉得挺惊讶的，不过后来仔细想想也能明白为什么了。
“啧，不管怎么说，去了就好好干，给你姥爷长长脸。”
“当然。”
陪老杨闲聊了会儿，余星湛出了办公室，下楼跟周游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回到车里，余星湛脑子里不自觉闪过了之前在办公室门口不小心听到的几个关键词。
云阿三。
615。
这人跟当年的6·15案有什么关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