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家伙怎么跑来我这儿了?”
叶时安僵住了准备揩油的咸猪手,陷入思考,喃喃道:“不应该呀....”
他寻思着,推事使院与刑部,这俩李紫薇钦点的主办与协理,这个点不应该在,焦头烂额地查案嘛?
为何还有时间与心情,来他的府上拜访?
总不会是....
虞归晚见状,推了推叶时安的手,问道:“是我去回绝他们....”
“还是请他们进来?”
该有的礼节是不能少的。
哪怕是闭门谢客,也得由她这个主母出面,才算合适....
叶时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开口道:“浔伯,你过片刻再请他们进来。”
顿了顿,又转头看向虞归晚,笑道:“教主,你去找大姐头拿虚弱药!”
“我倒要看看这俩,玩的是什么把戏.....”
反正接下来也无事,有的是时间陪他们玩。
虞归晚:“嗯好。”
浔伯:“遵命。”
随即,两人各自分头而去。
~~
王府。
东主卧。
叶时安面色苍白,倚靠在床头,看向由浔伯引进来的闻人扶洸与陈昌辅,有气无力地问道:“两位大人,今日怎么想起来本公府邸做客了?”
“咳咳咳!”
说罢,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浔伯在将二人带到,上完茶后就退下了。
“叶国公,这贸然来访,没打扰到你休息吧?”闻人扶洸目睹眼前这一幕,略有些歉意,拱了拱手,问道。
他知道这位秦国公伤得很重。
但没想到,居然伤得这般重....
脸上竟是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无妨!”
叶时安捂着胸口,轻轻摇了摇手,说道:“不碍事的....”
说罢,余光打量着,这来意不明的二人。
“这是一尊由万年寒玉,雕刻而成的玉佛....”
闻人扶洸从右手的储物戒指上,取出了一尊半人高的佛像,笑道:“一点小小的心意!”
“还望国公能收下!”
俨然一副求人办事送礼的模样。
叶时安双眼微眯,抿了抿唇,开口道:“这玉佛一看就是出自大师之手,还是由万年寒玉制成.....”
“怕是价值不菲吧?”
“本公无功不受禄啊!”
虽未名言,但字里行间皆是拒绝。
实则以退为进,拿捏这个想求他的家伙....
“受得受得....”
“正好增进一下,咱们之间的交情!”
闻人扶洸闻言,满脸堆笑,谄媚道。
叶时安嘴角微微上扬,眉头一挑,问道:“闻人院长,你这是有事儿?”
闻人扶洸见面前这个年轻人,直接挑明了,笑得愈发灿烂,夸赞道:“要不说叶国公这般年轻,就能屡破大案,坐上高位,深受陛下信任呢?”
那褶皱的脸色,笑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
“这里并无外人,有话不妨直言....”叶时安抬了抬手,淡然一笑,开口道。
闻人扶洸听到这话,也不在藏着掖着,径直开门见山,如实道出了来意:“想必国公爷知道,陛下命我二人,主办韦敬禹被毒杀一案,还给了十日的期限....”
“现在遇到了些许麻烦!”
说着,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边上的陈昌辅。
叶时安面无表情,眸中闪过一抹无语,心中暗道:“原来这俩是查不到线索,跑来找我求助了呀!”
“我还以为是瞧出了破绽,前来试探的....”
叶某人算是发现了,真是高估了这俩家伙....
哦不,是高估了这个闻人院长!
陈昌辅那家伙一言不发,摆明了是来看戏的。
差点真让他觉得,这推事使院院长一直在藏拙,查案查的那么准。
结果他娘的是拉了一坨大的!
找幕后真凶求助.....
闻人扶洸见叶时安沉默不语,眉头拧到了一处,心顿时提了起来,担忧地问道:“国公,你怎的不说话了?”
“可是也有难处嘛?”
那一刻,他有些慌了....
若是这位秦国公都没办法,又有谁能捞自已一把呢?
就在叶时安刚回过神来,就听到徐清秋的声音传来:
“抱歉打扰了!”
“夫君,你今日的第二碗药该喝了....”
徐清秋端着一碗黢黑的汤药,施施然走了进来。
“好。”
叶时安点点头,朝两人笑道:“两位稍候,待本公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务....”
徐清秋是个极其懂分寸,会审时度势的女人,正常情况都不会打扰的。
叶时安知道,这是她误以为他没想到对策,特意前来解围的。
“没事。”
闻人扶洸并未察觉到异样,笑道:“国公喝药要紧,我俩并不急于一时....”
叶时安接过药碗,径直喝了起来。
在将碗诋毁给徐清秋之际,他的余光却瞥见了,陈昌辅递来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暗道:“老陈这是在暗示什么....?”
陈昌辅这老小子,是李皓月的心腹,能力不俗,绝不会做无用之事。
恍惚间,叶某人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闻人扶洸见叶时安喝完药,自顾自讲了起来:“该查的方向,我们都查了,却是一无所获.....”
“不知国公对勘破此案,可有何见解?”
说罢,殷切地望了过去。
渴望着得到一个破局的办法。
叶时安嘴角微微上扬,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开口道:“闻人院长,你这属于是当局者迷啊!”
“什么意思?”
“我没听明白....”
闻人扶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直接打懵了,疑惑道。
顿了顿,又拱手道:“还请国公明言!”
俨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闻人扶洸是真没听懂叶时安的意思。
但瞧这话,似乎是有见解的....
叶时安轻咳一声,眨了眨眼,问道:“司马公那晚在宣政殿,不都已经指明了嘛?”
言语之中,满是意味深长。
闻人扶洸一怔,脑中快速回忆,后知后觉,喃喃道:“国公你的意思是....”
“这与西楚的万毒女有极大的关系?”
叶时安打了个响指,肯定道:“然也!”
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完全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司马靖那天的话,倒是给叶某人提供了,极好的祸水东引之处。
还能完美解释,三种灵药的用法与来处....
堪称神来之笔!
闻人扶洸先是点点头,略作思考后,又忽的摇头,脱口而出:“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啊!”
“城内更是连万毒女的踪迹,都未曾捕捉到....”
方向是好方向没错。
但问题在于,他麾下的绣衣使者,以及刑部之人,再加上韦氏与各大世家之人,都快将长安翻了个底朝天。
愣是没发现一丁点万毒女的踪迹。
叶时安似笑非笑,连问道:“长安城内查了,那长安城外呢?”
“周边呢?”
“我的闻人院长啊!”
“如此大的行动,必是一环扣一环,分工明确的.....”
“精心又巧妙的布局,能是一锤子买卖?”
说罢,又是一阵轻咳。
言语之中,是近乎明示的暗示。
闻人扶洸愣了愣,猛地站起身来,下意识道:“国公你的意思是,长安周边的州县里,有人在配合他们!”
说罢,又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继续道:“对啊!”
“那法子与三种灵药,可以是去西楚,找万毒女求购的,再派人秘密潜入投毒!”
“而再将人悄然潜伏在长安周边,待风头过去之后,又可以再开展下一次行动!”
一时之间,闻人扶洸将所有的思路,都给彻底理顺了。
叶时安嘴角微微上扬,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不愧是闻人院长!”
“一点就透!”
说着,与笑而不语的陈昌辅,交换了一个眼神。
是不是这样的并不重要,能不能查到幕后真凶,也不重要!
甚至,都不需要他叶时安出手,多半出了王府的大门...
长公主那边就会将“线索”抛出,引向她所选定的“真凶”!
借此来党同伐异,铲除政敌!
就是不知谁会那么倒霉了.....
“我知道该往哪儿查了....”
得到肯定的闻人扶洸,大喜过望,连连拱手道:“多谢秦国公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