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为似乎正中燕太子虹下怀,只见他面含笑意的望我,问:“怎么?公主可是有其他想吃的地方?”
我起身,道:“我如今最想吃的便是蛇心,寒蛇公子可有?”
燕太子虹不屑的轻“哼”一声。
我走到大殿中间,在兰卿身旁蹲下,将身上穿的斗篷解下为兰卿搭上。
兰卿望着我,眉间落下泪来,苍白的唇颤颤喊着:“公主……”
“无妨,无妨!”
身旁那大汉想来阻止,被燕太子虹喝退,如今他望着我,似是得意。我不知他的鬼胎,他不知我的意图。
“看来,公主与这女子认得?”
我道:“是啊,何止认得,兰卿是我的结拜姐妹。燕太子虹,你抓我妹妹,如此羞辱,是何居心!”
燕太子虹道:“结拜姐妹?唔!那真是失敬。只是昨日公主的妹妹闯进我府中意欲刺杀,不知公主可知晓。”
呵呵……搞了半天是想给我安个莫须有的罪名。那我便随了你的意好了。
我道:“我当然知道,是我的吩咐。”
燕太子虹拍案而起,道一句:“拿下!”殿中安排着侍女守卫,随即要上前来。
哼……以为本公主是吓大的吗!
在场诸位惊心,已有那和事佬赶忙上前劝解,侍女就此也停住没有动手。为首的是庆国皇子和平国皇子,上前拘礼,道着:
“太子息怒,太子息怒,公主玩笑之语,切莫当真,切莫当真!”
呵呵……明明自已也是太子,在这么个魔鬼面前还要卑躬屈膝,何等卑微。
燕太子虹将怒气略压下些,冷冷道:“将这女婢杀了!”
我护在兰卿身前,道:“我看谁敢!”
这再一次激怒燕太子虹,他态度更是强硬,道:“杀了!”
不料得这些狗腿子这般大胆,我在此她们也敢如此放肆,竟举剑而来。
此刻,只听得“刷刷刷”几下,眼前刀光剑影一闪,林天朗已站在我面前,他的剑收进剑鞘,道:“卑贱之人,也配与公主动手,退下!”
侍女的剑跌在地上,左手托着右手,想必是被林天朗断了筋脉,向后退了两步,向燕虹拘礼后退下。
林天朗很少出手,之前我虽常听人说起他的武功,只觉得他是浪则虚名之辈,不足为信,今日一见,却是比传闻还要厉害。
我向他靠近些,此刻,对眼前这个男人,心生了爱慕和崇拜,这种爱不同以往。
燕太子虹怒起,道:“林天朗,你想造反不成!”
“呵呵……”
林天朗冷冷一笑,左手摸着右手祖母绿的戒指,道:“造反?寒蛇公子莫不是忘了自已的身份!”
按着身份,同为太子,如何他就高人一等?
随即,林天朗又道:“不过,说起造反。不知燕王近来身子如何,可还能撑到招亲大会结束?”
这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燕太子虹却是紧张的厉害,虎视眈眈望着林天朗,以及他手上的那块祖母绿戒指,脸上显露出怒气。
这戒指,起初我并不在意,如今看来,并不简单。
林天朗见燕太子虹有退步之意,也向后退两步,拘了礼,道:“今日误会,就此罢休。还有要事,不便奉陪,告辞!”
这话听得我心中不快,什么误会,什么要事?燕虹这个恶魔,难道还要向他赔礼不成?
当我望见林天朗略有严峻的面容,到嘴边的话也不得不停住了。为救兰卿,暂且忍了,又何妨?
我略不服气的退到林天朗身后,林天朗抱起地上的兰卿,携我而去。
还未走两步,十几位拿剑侍女拦住去路。
心下紧张的厉害,只暗暗没有言语,偷瞄着林天朗。
林天朗居然笑了,道:“看来寒蛇公子想比划两下!”
燕虹想必恼了,手狠狠砸向桌子,许久,却也不得不吩咐:“退下!”
…………
不得不说怀男思虑周全,待回宫后,已有三两位太医在相思阁候着。
我的确是半点不如她的。她那般的女子,又有美貌,又有身材,又有权利……
林天朗既来了怀国,难道没有半点觊觎怀男的意味?即便现在没有,也保不准以后没有。
不觉得来了气,道:“不愧是我未来的嫂子,还未进门,便这般仔细。哥,你说是不是!”
我没给林天朗回答的机会,已随抬兰卿的宫人进屋。
林天朗略有些委屈,想跟进来解释几句,我道:“闲杂人等,外面等候!”将他拒之门外。
兰卿仰面躺在床上,轻喘着气。太医将衣服轻轻敞开,仔细观望,又是号脉商议,这才与我汇报。
“公主放心,姑娘止血及时,无性命之忧。”
想是燕虹只是威胁,并无意杀兰卿,故而伤了之后命人为她敷药止血。
性命能保住就好,就好!
送走太医,赶忙命人煎药,我坐在床前与兰卿把话。她脸色煞白,本是一个美人,如今却没了颜色。
她的手握着我的手,眼中晶莹,道:“公主大恩,兰卿万死不能报万一!”说着要起身给我磕头,我赶忙着拦住。
“如今身子未好,不可大动。仔细养伤,洛神宫需要你,天朗他……需要你。”
我没有多余的话,将她扶着躺好,这才出门来。
门外,林天朗斜坐在走廊的侧台擦剑。
我是很少见他拿剑,如今才意识到,他不仅是林国皇子、黎国君王,也是闻名春秋的剑客——白狐公子。
如今他要拿起他的剑,如当初的皇兄一样。皇兄是为他那所谓的自由,林天朗是为我,为林、云、黎三国的百姓。
他手上依旧戴着那祖母绿的戒指。心中疑惑重重,为何今日燕虹这般轻易的放走我们,那祖母绿戒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在他身前坐下,道一句:“这戒指成色不错。”
林天朗略笑笑,望我一眼,接着擦剑。
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不觉得撅了嘴,道:“莫不是某人给的,用做定情信物什么的?”
林天朗一愣,望着我,道:“戒指是燕虹的,我与他定情?”
我更是一愣:“啊?”
林天朗起身,将剑收进剑鞘,道:“阿烟,你可知燕虹如今最怕什么?”
怕什么?
“怕你招亲大会胜他?”
“非也!他最怕燕王突然离世。”
“呵呵……这种人还是孝子不成?”
“他自然不是在乎燕王死活,只是如今他在怀国,朝中若有变故,不得回去,燕王之位便需一番争夺了。”
我点点头,倒是略略的明白了些。
“与这戒指有何关系?”
林天朗道:“燕王有一爱妃,名曰郑思,是我洛神宫的人。燕虹离宫时周密安排,若有变故,让郑思秘不发丧,独报于他,这戒指是燕虹的贿赂之物。”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想是燕虹认为郑思是他的人,故而将一切交托于她,不料得被林天朗钻了空子。
林天朗这小子,狐狸,狡猾啊!
只见林天朗向着东方,眼中略有怒火,道:“他今日若敢动你,我立刻让他失了燕王之位。”
唔!是啊!林天朗现在手里有他的把柄。
我赶忙着道:“现在也可以啊!杀了燕王,他必要回国,怀男之围可解,若他不去,燕王之位不得。林天朗,快些下令吧!”
林天朗笑了,望着我,将我的头发拂到耳后,道:“阿烟,这戒指是假的。”
“啊……啊?”
“是啊!假的,赝品。燕虹常爱在敌国君王身旁安排细作,如今,又怎会使自已后院起火。”
林天朗边说边脱下戒指,向着一旁的灌木一弹,随后一个女子从灌木中闪出,手中捏着那绿祖母戒指。
只见着她望了林天朗一眼,纵身一跃,逃之夭夭。
林天朗还追了两步,嘲讽道:“劳烦姑娘将戒指拿回去,让寒蛇公子好好甄别甄别,别错杀了好人!”
这一切让我来不及思索。
“她……她她她……”
“燕巢的人。”
燕巢的人,暗中偷听,宫内竟无人发觉?不觉得一阵冷汗,随后又问:“那戒指,真是假的?”
林天朗枕着脑袋,道:“真假又有什么所谓呢!这燕虹向来是宁可错杀一万,不会不放过一个。不论真假,郑思必死无疑。”
听了半天,没怎么听懂,最后还要再问一句:“那到底是真的假的?”
林天朗转身托住我的双肩,道:“阿烟,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你怎么认为?”
“我?”
“是!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燕巢非同凡响,即便是你最亲近的人也有可能是细作。”
我点点头,道:“最亲近的人?包括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