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才知自踏进这客栈的第一刻,已经被人算计了。
在场有几十人,团团围住我与兰卿,今日,插翅也难飞了。
东面,只听得一声毛骨悚然的笑,随即,那黑衣的人纷纷向两侧退去,将一条路让开。一位身着红衫,手持羽扇的男子走进来。
他一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抖擞精神。
我仔细打量......
这人......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一头长发柔柔的披在身子两侧,额上挂一流苏坠子,一朵梨花也正好映在上面。他右手上是一蛇形的手镯,蛇张着大口,扣在中指根部。
这手着实让人惊艳,纤纤细细,却不似一个男人的手,倒是比女人的还要纤柔。记得上次见到这般鲜嫩的手,还是一年前的黎倾。
我难以理解这个人,从他的形貌打扮到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无法理解。端详半晌,只念及众人对皇兄的评价,只用一个“仙”字,便可将皇兄那放荡不羁、逍遥自在淋漓尽致的表现。如今,眼前之人,正可用一个“妖”字形容。
他向我走近,嘴角露上诡异的笑,道:“云国公主云烟,可认得我吗?”
我暗了目光,仔细打量,却是陌生,于记忆中,半点印象都不曾有。
兰卿吃力的抬头,撑着一口气,道:“燕太子虹,我警告你,你若敢动公主一根汗毛,皇子,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一惊,燕太子虹,他是——燕太子虹!
一种恐惧、厌恶、仇恨、疑惑,涌上心头!
燕太子虹眼角拂过一丝不屑,道:“白狐公子?呵呵......那便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话罢,他又上前来,勾起我的下巴。
这让我极为的反感,躲了来,他并没有再次强迫,只是笑了,道:“我当是怎样的美人,让他连那芙蓉仙子都弃了,不料得竟是这么的长相,啧啧......”
芙蓉仙子该指的黎倾。此事倒是说不清,该是黎倾弃的他,而非他负了黎倾。也是我那位糊涂皇兄的错,是他的错!心下不觉得一阵痛。
“压下去,给她好好打扮打扮。”
那燕太子虹侧身望我一眼,额前的流苏略略的摇着,转而而去。
“是!”
下人答应着,押着我和兰卿退下去。
我被带到了一处浴室,十几个丫鬟将我衣服脱去,直直的按进澡池之中。
这是要......
兰卿被带到何处我并不知道,如今自已是这般模样,虽是不曾受苦,但这般的被人强制着沐浴也是不大舒服。
浴罢,被捞出来,又是强行的被换了衣,上了妆,梳了发。
衣服是一件极薄的白色衫子,薄的将自已身上的赘肉,凸起的骨头都印得一清二楚。至于那妆......
我自认自已长相一般,也无从辨别,只是在这几位手中,涂脂擦粉,又是带了金钗首饰,活脱脱成了女仙下凡。
我并不知道燕太子虹要做什么......
这一路骑马疲惫的很,如今也不得休息,那十几个丫鬟又赶忙着领着我进了另一间房。
远远的闻到隐隐的香,随即浓烈,我不识得香,只是觉得刺鼻,又因着冬日严寒,身着单薄,不觉得打了个喷嚏。
屋正中放着软席,燕太子虹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色衫子,头发披散,斜躺在床上。他身旁有十几个女人伺候,女人千娇百媚,柔情绰约,个个放荡。
如今的角度看过去,正瞥见他唇上抹的胭脂,红的如同天边的霞,这般的模样,却不似个男子,倒是比身旁的几个女子还要妖艳。
一旁的丫鬟已上去提醒:“太子,公主到了。”
燕太子虹做个手势,几个丫鬟将我带至他面前。
斜眼望着我,燕太子虹道:“不错,好多了。”
燕太子虹,又称寒蛇公子。蛇便冷血,更何况加“寒”字。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地狱里的罗刹都比不得他分毫。
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如何?”
燕太子虹笑了,道:“听闻公主在查我?”
我一惊,眉头皱了皱。
他又道:“我们心知肚明,也不必遮掩......关于你母妃的死因,我倒是可以坦诚相告......”
他抓起我的头发,附身在我耳畔,呢喃:“她该死!”
我一惊,瞳孔放大。身体挣扎着,要挣脱开,只奈何那几个丫鬟力气极大,任我如何挣脱,丝毫得不到好处。
他依旧薅着我的头发,只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道:“想知道原因吗?”
他的目光露出寒意,只觉得脊梁骨一阵阵的冷,他得意的扬起嘴角,最后露出狠意,道:“她该死。所有阻止我成为怀王的人,都该死!”
燕太子虹眼中泛起红光,虽是红色,却冷的彻骨,犹如万丈冰渊。
怀王?他想成为怀王?他要娶怀男?
“呵呵......这白凤倒是走的挺快,不然,迟走一日,便是尸骨了。”
皇兄?他还想对皇兄动手?
“不过不要紧,很快你就会见到,一个比他更爱你的人,亲眼死在你面前。”燕太子虹的眼中露出笑,阴险的笑。
我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个比皇兄更爱我的人,他......会死在我面前?难道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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