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本来已经有了转机,因着这一闹,直接跌入深渊。
我暗暗琢磨,到底是谁,与皇兄有这般大的仇恨,败了皇兄的名声不算,还要将这屎盆子也扣给皇兄,让皇兄身败名裂。
若是此事发生在别的国家的皇子身上,却也可以找出一两位的嫌疑犯来,但在我云国,却是不大可能。
一来,我云国也就皇兄一位皇子,这未来云王之位,毋庸置疑,其他人没半点机会。既如此,也必然不会做那皇帝梦而陷害皇兄。
二来,皇兄为人谦逊,又是清心寡欲。所遇之人,必是称赞,无一不服。既如此,必不会有仇家。
等等,仇家?
多日前在云国,可有不少的人为着怀男前来拜访,皆是被皇兄拒之门外。莫非……
也并非没有可能。当初在我云国,他们自不敢放肆,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
我心里暗暗念叨,想来只等皇兄回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又是担心林天朗听信谗言,误会黎倾,故而赶忙寻他,向他说说清楚。
不料,他与我道:“如今不是我怎样想,而是旁的人怎样想。你可知,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他。”
我赶忙道:“人是可以伪装的,昨日夜黑……那个就算不是夜黑风高,也是晚上,保不准看花了眼啊!”
“一个人能看花眼,七八个能都看错?”林天朗道。
“这……都看错是不大可能。但……不是有什么易容术吗?说不定就是有人假扮的皇兄啊!就像当初你命人假扮申致一样。再者,那守宫门的可没见皇兄进来过。”我道。
林天朗啊林天朗,如何就这般不相信皇兄?可是昨日还口口声声说自已错怪黎倾了吗?这转而便翻脸。你当初也是那冷静和聪慧的,如何在这件事上变得如此急躁弱智?
林天朗眉头一皱,随后望向我,道:“我本来不打算说的。清苑有一密道,通向宫外。昨日我派人去了密道,发现了这个。”
说着林天朗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件来。仔细一看,是块玉佩,上面轻刻着一个“凤”字。
这是皇兄十八岁生辰那年,我赠于他的。那时他点着我的鼻子,溺爱道:“阿烟送的,说什么也要带着。”虽之后皇兄并非时时刻刻带着,但偶尔能想起来,例如这次来林国,也便带了。
如今,怎么……怎么会呢?
“阿烟,这玉佩莫不是昨日走的急,给弄丢了吗?”只听林天朗道。
我不敢相信,向后退了两步,林天朗却是得寸进尺,向我靠近。
他每靠一步,我便要退一步。退步带来的是他更加肆无忌惮的得寸进尺。
只听他声音嘶吼,手中的玉佩指着我,口中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我信他,我如何信他?”
我一步一步,退到墙角,不能再退,被林天朗此刻的表情给吓坏了。
扒着墙,心下打转。话说,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皇兄会做出这种事情。
转而,我站直身板,拿出之前训他的气势,想要将他镇住,训他几句。可是话到嘴边,见他赤着眼,双目之中还有泪光,却是不忍了。
无奈,我的目光也暗了,言语温柔些,口中道:“玉佩可能是被人偷走,然后故意落在那里的,他想嫁祸皇兄。”
的确,可能是嫁祸。
这话使得林天朗的目光暗下来,我知道,他开始冷静,赶忙又道:“哥,皇兄的为人你不是不清楚。兄弟妻,不可欺。皇兄向来都是不爱女人的呀!不然为何当初黎倾的生辰宴他要推脱呢?这其中定然有隐情,不要被奸人利用了!”
林天朗的脑子转过弯来,听着我的话点点头,口中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密室为要道,一般人不会知道。阿风自然也不例外。此事,我会仔细查的。想毁我林天朗名声,想让我林国蒙羞,我必让他付出代价。”
说着林天朗的目光再一次变作赤色,再不听我言语,转而出门。
“唉!”
我只叹了口气。心中暗暗琢磨着,这么一个人,平日里是那般的运筹帷幄,如今竟又是这般的风雷火炮。
我又想到黎倾生育那日,因着难产,林天朗的心可是比谁都急的。
他如何会不爱黎倾呢?若是不爱,又如何会这般的急躁,这般的愤怒,这般的伤心欲绝、几近落泪呢?
我且该随着林天朗,且该理解他如今的种种挣扎,种种不安,种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