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怀男撑腰,那些侍卫自是不敢拦我。说实话,这还是自回来第一次敢大摇大摆出去。
令我不解的是,为何怀男要我女扮男装?她武功不低,护我应不成问题,何必如此麻烦?
她自小到大,一直以男人过来,出宫以男子身份,并不稀奇,可奈何我还想凭这容貌物色夫婿,如今扮做男人,是让我寻断袖吗?
既如此便如此吧,总比在皇宫的好。
怀男将我引去一阁楼,阁楼上挂一牌匾,提“怡红院”三字。
我略记起来,皇兄走时是说要来怡红院,原来怀男是为寻皇兄来的。难怪,难怪……
心下窃喜,随着怀男进去,不觉得惊住。这怡红院内红砖金瓦,酒林肉池,男女追逐,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我头略低着,不敢去看,却不觉得想到那日与林天朗去百花楼的情景。那百花楼与这怡红院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那风土人情不是申国才有的,为何我云国也有这样的酒楼?
我半信半疑,却又不敢发问,只是默默跟着,转进一间厢房。
厢房粉红,阵阵香粉味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个喷嚏。怀男拉我坐下,又是丫鬟送上茶水点心。我略吃些,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怀男开口,道:“阿烟,你对你皇兄可还了解?”
我如今才知,原来怀男是为贿赂我,向我询问皇兄的喜好。
我将口中吃食咽咽,道:“了解啊!”
我与皇兄是亲兄妹,这世上除了母妃和父皇,与我最亲。
怀男道:“你可知他最爱什么?”
我道:“最爱吹箫。平日里,那根破箫他能吹一晚上不停。”
我也当真佩服皇兄,想来那日黎倾生辰宴上,我只吹了一会儿,便累的气喘吁吁。皇兄吹一晚上,丝毫不觉得累,当真厉害。
怀男又问:“箫代表什么?”
我一怔,摇摇头:代表什么?代表他喜欢竹子还是喜欢音乐?
怀男叹口气,只道:“箫声低沉,吹箫之人必是孤傲冷漠之人。”
“哦!”
我答应着,却觉得没什么稀奇。皇兄的冷是出了名的,无人能改。
怀男又道:“那你可知他为何如此?”
听此我略停停,歪了嘴。
为何如此?还不是你那花堤负了皇兄。皇兄心高气傲怎受得了如此打击。就此性情大变,孤寂冷淡也是常理。
当着怀男的面我可不敢如此说,只道:“恐是因为受了情伤吧!”
怀男道:“那为何这几日又沉迷女色?”
皇兄沉迷女色,我也疑惑的很。想来不久前的皇兄可是看都不看女人一眼的。不过刚刚在路上,我也细细思索了一番,还真就被我寻到了理由。
这理由又得从林天朗说起。
林皇舅有后宫佳丽无数,日日宠幸,夜夜寻欢。我只对林天朗道:“看来你父皇并不爱你母妃。”
林天朗回答:“你不懂,这正是太爱的表现。”
我不懂,是真的不懂。若真的爱,自该时时刻刻念着她,再不碰其他女人,而这林皇舅恰恰相反,如何能说是爱?
林天朗只道:“母妃在时,那后宫之中不曾有一位佳人。只奈何母妃离世,父皇悲愤不已,无法排遣,只得寻来其他女人,就此麻痹,抚慰受伤之心。唤取红巾翠袖,莫教泪洒英雄。便是如此。”
我只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些。如此一来,因是林皇舅受到情伤,故而如此。若此道理用到皇兄身上,也恰恰说得通。
按林天朗所言应是:“花堤在时,皇兄眼中不曾有一位佳人。只奈何花堤负他,皇兄悲愤不已,无法排遣,只得寻来其他女人,就此麻痹,抚慰受伤之心。”
不料怀男道:“为何五年前不寻女人,如今才寻。”
这一句话将我说的哑口无言。皇兄的心思,我怎会知道?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
怀男起身,将折扇摆弄一番,略带些威严,道:“他从未爱过花堤,什么情伤,什么失意,都是骗人的。”
我不明所以,只问:“什么意思?”
怀男道:“你当真以为你那皇兄是钟情之人?当真以为他会为一个女人卑躬屈膝?当真以为他会因情伤而一蹶不振,就此沉迷?”
我疑惑的将怀男望着,道:“难道不是吗?”
怀男知我不懂,坐下喝口茶,静心道:“我且将五年前之事一五一十说给你吧!”
我点点头,虽是不大明了怀男的意思,却已意识到这里面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