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称)
芙蓉台上站着三五女子,仙袂飘飘。
云风独饮一杯,缓缓扣乐,突然间望见一位,楚楚动人,晃了神,上前去,将那女子抱起来。
乐停了,舞停了。女子倒在云风怀里,带着三分的痴醉,轻声道:“王!”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浣纱。”
“想与朕共度良宵吗?”
浣纱含羞,红着脸,道:“王为世之英豪,奴婢,求之不得。”
抱浣纱进寝宫,月色正浓,他略略勾起她的下巴,见这良宵美景,美人傍身,道:“朕,今生所求,萧与剑,今日要再加一样。”
“什么?”
“美人!”
浣纱心下飘飘然,随即听得门外敲门之声。
“王,臣灵前来拜会!”
“朕已安寝,有事,明日再说!”
“此为急事,还请王听臣一句。”
云风知王灵性子,今日不见,定然不走,故而命浣纱躲进被子,正襟而坐,将他宣进来。
行礼罢,云风问:“天色已晚,将军为何而来?”
王灵道:“听闻王撤走了皇子身旁的青衣客,臣为此事而来。”
云风忆起此事,不觉怒火中烧,一双手托住椅子上的横木,几近要扳下来,道:“他又非朕亲生,何必废劳废力,如此保护?”
王灵道:“话虽如此,可一旦有事,皇子性命不保。”
云风道:“死便死了,又有何所谓,索幸不是我云国之后。”
王灵道:“我云国风雨飘摇,无此子,恐让林贼得逞。”
云风道:“那依将军之言,该当如何?”
王灵道:“依臣之见,该密而不发,以此子为子,以青衣客保护,牵制湛国。”
云风道:“依着将军之意,是让朕做这龟王八了?”
王灵揖礼,道:“王历经艰辛才得今日之位,且不该因这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云风道:“一时之气?呵呵……朕当年行走江湖,恣意潇洒,受过谁的气?自成了这王,先是五年之仇隐忍不说,今又是让朕被一女人玩弄,不得吭声。王灵,你便是这般为朕出谋划策的吗?”
“王,若失此人——”
“朕不想听这些,退下!”
“王……”
“退下!”
王灵为臣,不敢违抗君令,轻声叹气而出。
门被关上,月色也被关在门外。浣纱从被中钻出。
“王!”
云风上前,心烦意乱,已没了刚才的兴致,只冷冷道一句:“为朕生个儿子,朕给你名分!”
“奴婢……”
“你不愿意,朕不会为难!”
“奴婢愿意,即便没有名分,奴婢也愿意。”
“脱了吧!”
“是!”
浣纱知道,她不是第一个,之前她早便听闻王宠幸宫人之事。
她也必定不是最后一个,王需要继承云国的后人,他会不停的如此,直至江山有继。
…………
(三称)
吃食是有太医验过,后有人尝过才可食用,因着也不费人,不费力,故而如今依旧。不过看守的人,却是较之前少得多了。
云靖也听得些嚼舌根的话,言他非父皇亲生,心下惆怅百结,几次想亲自见一见他那位父皇,却一次次被拒绝。
他开始念及自已的母妃,那远在怀国的女帝。在槐花林,从未有人这般说他的闲话。
那日傍晚,正要安寝,听得三两声敲门声。
当时安排宫人之时,他那父皇也着实费了一番脑筋。又要心细得体些,又要是心腹之人,思来想去,也唯有一人——袖月。
不在宫中的五年,千竹堂之人去的去,走的走,唯有袖月,独留堂中,苦苦等了他那位父皇五年。
就此,袖月成了他的贴身宫女之一。
不过,似乎父皇对她仍有猜忌,除却袖月,还安排了另外几位,与袖月平分秋色。
听得敲门,袖月前去开门。见是百河,忙请进来。
百河,当初奸臣当道,要以宫中侍卫抵抗,是百河率先归降,这才使得他那父皇不费兵将夺回皇宫。
百河拜见云靖,道:“刚见有黑影闪过,皇子可受惊了。”
云靖一惊,他自知湛国那位,盘算着要他的性命,而他的那位父皇近来对他没那般上心了。
有种危机感涌上来,他忙奔到床边,将剑抱在怀中。
袖月端上杯茶,递给百河,道:“劳烦将军仔细搜查,务必要查到黑影下落。”
百河谢过袖月,饮下,随后要告辞,袖月命屋内的几位宫人去送。
百河走出几步,还未出门,随后拔刀而出……
只见得一道寒光,听得一声惨叫,那宫人已倒在血泊之中。
云靖大惊失色,见百河狰狞,向后退去,心下已明白了许多,慌忙喊道:“来人,来人……”
刀在手,血在流。百河一步一步向云靖而来。
“东宫之人皆被调走,皇子,今晚没人会来。”
云靖一边拔剑向百河,一边道:“你这逆贼,父皇待你不薄,为何如此?”
百河道:“卑职为湛国之臣!”
湛国之臣,便是林贼走狗,岂不是……
云靖心下紧迫,喊道:“袖月姐姐,救我!”
一旁的袖月起身,拿出匕首,向自已胸口斜进去,血溢出来,她强忍着痛,道:“皇子遭逆贼所杀,奴婢身受重伤,不可护主!”
“袖月,你……”
袖月,他父皇亲自选的宫人,如此关头,竟……
他明白过来,袖月是细作,是个不愿暴露自已的细作。那过去的一切切……
岂不是每一步都在刀尖上舔血?
他不敢多想,恐惧席卷了一切,只将一把剑攥紧,今日只得奋死一搏。
他忘记,他只有六岁,他忘记他的对手,是一位三十多岁身经百战的将领。
百河已跨步而去,将剑一横,要一招致他于死地。
他拼尽力气去挡那一刀,这一刀力道太大,致使他向后退去,退到墙边,手震的阵阵发麻,腿已有些酸软了。
也还好,没被夺了性命!
他略略松口气,虽是初春的天,寒意仍不减,但此刻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汗顺着额头而下,要流进眼睛。
但他不敢松懈,更不敢擦汗,生怕这一眨眼的功夫,被取了性命。他要活着,成一番大业!
这一剑让百河吃惊。六岁的孩子,竟有如此意识,若长大,岂不是第二个云风?这孩子,不能留!
他略略定神,这次使出全力,向云靖劈去……
这一刀没有下去,当刀停住时,他见着一位青衣人站在面前,已将剑插进了他的胸口。
他一惊,声音颤抖,道:“青……青衣客,不是被……”
青衣客道:“此为王欲擒故纵之计。百将军,永别了!”
剑一出,血喷涌,百河倒在地上。
欲擒故纵,棋差一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