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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欢愉的一夜过后，两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生物钟被疲倦的身体屏蔽，唐黎罕见的赖了床。
郑黔睡醒就先去洗了澡，穿着得当后下楼买了午饭。冰天雪地的，来回一趟人就快被冻成冰棍了。
后起床的唐黎烧了水，准备了热毛巾，本来是想给自己敷腰的，结果看见从外面回来的人正吸着鼻子满脸通红的搓手取暖。
他忙不迭用毛巾给郑黔擦了脸和手。低头一瞧，发现这人出门穿的拖鞋，里面也没有穿袜子，脚后跟冻的也是通红。
于是唐黎蹲下身子准备给他擦脚。
郑黔眉心一跳，后退两步，“好了好了，跟老辈子地主家小媳妇儿似的，这是你该干的事儿吗，吃饭去。吃了饭睡个回笼觉，外面冷的要命，你今天哪儿也不许去。”
唐黎起身，目光中难得含着嗔怪，“怎么不点外卖，知道外面冷还出去买饭。”
脸蛋红的像被人扇了两巴掌，头发被风吹的呆呆的趴着额头，还说他呢，自己和地主家的傻儿子也有一拼。
“我舍得让你吃地沟油淋巴肉吗？不得找个明厨亮灶的店让你吃干净点。”郑黔伸手想蹭蹭他的脸，没成想对方恰巧转身，摸了个空。
后知后觉的唐黎顿住步子，反应过来对方想做什么后瞳孔动了动，但又不好意思再把脸凑过去。他咳了声打破尴尬，随即走向餐桌。
在看到桌上一堆塑料盒后讶然道：“买的有点多了吧。”
“还好啊。豪华三人餐，两荤一素，主食炸酱面小笼包，喝的有青菜粥和甜豆浆，他们家的招牌是酸菜大骨汤炖粉条，我也点了一份。”郑黔跟过去，指着盒子一个个给他报菜名。
“我们是两个人啊，买三人餐确实有点多了。”唐黎怀疑他被冻傻了。
“本来有第三个人的，如果你没有冲马桶的话。”
唐黎：“……”
“不闹了不闹了，要吃面吗，我给你拌了吧，一会儿坨了。”郑黔笑嘻嘻拆开双一次性筷子，打开装着炸酱面的塑料盒，动作娴熟的把酱料和菜码混匀在面条里。
油亮劲道的酱油色面条搭配着清爽菜丝，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唐黎本来不是很饿，但郑黔把拌好的面条往他面前一放，他就鬼使神差的拿起筷子来吃了。
郑黔也坐下来，往嘴里塞了一个小笼包。他拿勺搅了搅热气腾腾的粥，放到唐黎手边的同时含糊不清道：“屋里换下来的床单我一会儿扔了去。”
唐黎下意识看了眼卧室的方向，摇头，“我吃完饭把它洗洗，还能用。”
“都造成什么样了，别洗了。我出去多买几套备用。”
“做一次扔一张床单吗？”
郑黔闻言清了清嗓子，眉尾弧度微扬，慢吞吞的用手指挠了挠耳后。“你要是嫌浪费…我们下回去浴室啊。”
他这句话刻意说的很慢，确保自己每个字都能清晰吐出明示到对方。
唐黎羞赧，他脸皮薄，头都要埋到桌子底下，憋了好半天才说出来一句：“你不正经。”
“不正经的事都跟我干了，现在又嫌我了？”郑黔勾起唇角哼了哼，“过两天办证去吧。”
“……是不是太快了？”唐黎差点被面条呛到。
闪婚吗？
虽说现在同性婚姻具有合法性，但是也不能这么草率鲁莽吧。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应该先磨合磨合才对。
“不快啊。证得等几个工作日才能下来呢。”郑黔从酸菜汤里捞了块肉骨头啃，觉得味道不错就另夹一块剃了肉放进唐黎的面条碗里。
唐黎皱眉：“不是当天就能拿到吗。”难道同性领证的流程要比异性复杂？没有吧。依现在的政策来看拿着身份证就能办结婚手续了。
郑黔嘴角几欲扬起，却又生生压下那抹弧度，唯有眼中跳动的促狭神色，毫不掩饰地泄露出他的逗弄意图。
“结婚证是当天，但营造执照最少要三天。涉及餐饮行业得先办食品经营许可证才能申请营造执照，所以时间会更久。税务登记证要有吧，从业人员健康证也要有吧……”
唐黎由一开始的讪讪到不解最后至越听越懵，首到郑黔递给他一个纸袋子。他拆开，里面是几页租赁合同。
署名位置……
唐黎瞳孔骤缩，心跳声扑通扑通大起来。“我的名字？”
他结巴道：“为…为什么是我的名字？”
“我弄了授权委托书啊，所以能签你的名字。”
唐黎全身发软，连激动的力气都没了。“我问得是，为什么要签我的名字？”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想签就签喽。嗯…就把它当成彩礼吧。如果你做的开心呢，咱就不租了，老公出钱把这地儿给你买下来。”
唐黎看着合同上的金额，手指都在发抖。这十八万好像有了实体，压在他肺上让他不能呼吸。
……他们在一起才没几天，这人怎么就敢在他身上下这么大的血本。
他脑子笨嘴也不会说话，做生意注定是要亏的，不值得的。
突如其来的恐惧和压力席卷上了他。唐黎唇瓣发颤：“赔了怎么办？把我卖了也不值这些钱的。”
郑黔被他的话逗的首乐：“赔了就赔了，卖你干什么。”
“钱还能退吗，租个便宜点的地儿吧，这太贵了。”
“合同都签了，还要毁约不成？你呢放心大胆干，有我兜底呢，天塌下来我顶着。”
“怎么了？”郑黔见唐黎眼眶盈着泪，抿抿唇，伸手蹭蹭他泛红发湿的眼尾，轻声安慰道：“别紧张，又不会让你负债，咱们开开心心的做生意去，当个小老板。”
“我害怕……”
这馅饼又不是天上掉的，他怕自己接不住对方的好意给搞毁了，让这十几万打了水漂。
“亏还是当哥的呢，胆子这么小。来，抱抱，抱抱。”
郑黔把唐黎揽到自己腿上，搂着他柔声细语的哄了一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