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念从躺椅上跳下,踮起脚尖,一个纵身跃入泳池中。
沈度脸上闪过一瞬慌乱,刚想伸手去抓她,却意外地发现小姑娘的泳姿十分标准,双腿轻盈地像是鱼尾摇曳。
姚念双臂撑在岸沿边,从水下探出头,脸上浸满了水珠,笑意吟吟地看着他,“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以前拿过区里青少年组的游泳亚军。”
沈度半蹲在岸边,恍然一笑,“多久以前?”
“小学五年级,是我迄今为止获得过最高的荣誉。”
“那我是不是有点低估你了?”
“那可不,”她伸出手臂,露出狡黠的目光,“拉我上来。”
等沈度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他毫无准备,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被姚念一把拽住,整个人与她一起跌入水中。
无数水花四溅开来,姚念正沉浸在恶作剧得逞的兴味中,忽然感觉到腰间一紧。
水面上升起一串串气泡,带着极重的喘息声,她的嘴唇被狠狠堵住。
姚念猝不及防,被灌进的水呛了一口。
男人扣在她腰间的手掌逐渐向下游走,水流在指尖缠绕,只觉得大脑一阵缺氧,险些快要喘不上气来。
沈度托起双腿将人送出水面,她张大嘴巴深深吸了口气,于此同时,抵在他胸前的手被捉住,顺着涌动的水流没入水面,从小腹上划过,直直往下探去。
姚念慌忙向周围望了眼,“你你你……这是在外面!”
沈度挑眉,“错了没有?”
他越是这样,姚念就越想跟他作对。
她眨眨眼:“我才没错。”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沈度一把将她从水里捞起。
他们身上滴落的水渍顺着岸沿、廊道、直至消失在房间门口。
湛蓝的天空逐渐被夜色吞没,远处海平面上最后一抹霞光也悄然消散。
即便没了日照,池面上飘荡的那抹薄荷绿,在星星点点的夜色下还是格外显眼。
—
次日清晨,沈度是被海浪声叫醒的。
他点好餐,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小姑娘还是保持着相同的姿势趴在床上,大半边脸都埋在枕头下,睡得很沉,外面的海浪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她。
沈度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她的耳朵,“起来了。”
姚念皱眉嘟囔:“困……再睡会。”
说完腿往他腰上一勾,翻个身又继续睡了回去。
她身上的睡裙蹭到腿根,露出一块块暧昧的红痕。
沈度喃喃自语:“好像折腾得太狠了。”
他看了眼时间,继续哄着她:“乖,先起来把早餐吃了,待会有船来接我们去镇上。”
姚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跟个树懒似得挂在沈度身上撒娇。
“你抱我才能起来。”
沈度笑了一下,捉过她的手臂,跟抱小孩子似的将她抱进浴室洗漱。
酒店准备的早餐很丰盛,照烧三文鱼、泡菜炒饭、吐司、海鲜粥、还有华夫饼,看着相当精致,不过口味就很一般了。
吃完早餐,姚念给自已挑了条粉白色的碎花吊带长裙。
收腰的设计恰好完美勾勒出她腰间的曲线,简单的夹脚拖,再配上一顶超大的编织草帽和大圈耳环。
她正对着镜子抹口红,沈度从浴室走出来,视线不由自主跟着移动。
他一身米色亚麻套装,架着墨镜的领口微敞着,比平时看起来要减龄了不少。
沈度刚从姚念身后穿过,突然又折返回来,打量着说:“你这裙子……”
姚念拿着口红,低头看了眼自已,“干嘛?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领口……”
沈度随即从衣橱里取下件罩衫给她,美其名曰让她防晒。
对于他难得表现出的大男子主义,姚念并不排斥,笑着披上了罩衫。
他们去的是一个沿海小镇,离岛不过半个钟的距离。
船停靠在港口,姚念扶了把被风吹歪的帽子,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街景。
块状石条铺的小路在弯曲小巷里延伸,街道两旁是色彩斑斓的木质房屋,有着尖尖的屋顶和珐琅雕花窗户,让她有一种误入童话镇错觉。
沈度牵着姚念的手慢慢散步在街边,布艺小摊上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地手工艺品。
她停下脚步,拿起一个陶艺质地的烟灰缸打量起来,“你说,这个送给我爸他会喜欢吗?”
沈度看着上面那张极其诡异的人脸,沉默了下,“你确定姚总半夜看到这个东西不会被吓到?”
姚念吐吐舌头,在沈度的建议下给姚湛东选了个实用且非常无聊的礼物——皮带。
经过喧闹的街角,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悄然响起。
听到熟悉的前奏,姚念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拽住沈度胳膊,“你听,是不是侧耳倾听圣司拉得那首《乡村路》?”
沈度只是笑,“我们去看看?”
转过街角,白人男子站在木门前,侧头举着小提琴,微微闭着眼,手指在琴弦上灵活跃动。
姚念在他面前的琴箱里放入纸币,忍不住跟着节奏轻哼出声。
高潮部分,旋律加快,忽然从巷角处涌出四五个乐手,他们手里分别拿着不同的乐器,将姚念围在中间,齐齐为她演奏这首《乡村路》。
姚念惊讶地捂住嘴,下意识望向沈度。
他眼眸含笑,朝拉小提琴的男人比了个手势。
下一秒,身后的木门咯吱一声缓缓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眼望不尽的玫瑰花海。
沈度牵住她的手,引领女孩置身于整片花海中,笑着对她说:“宝贝,生日快乐。”
姚念震撼于眼前这一切,指尖微微颤动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碧波荡漾的海面波光粼粼,海鸥从天上飞过,像是上帝打翻了调色盘,误入了莫奈花园。
这是沈度为她打造的童话。
我将玫瑰藏于身后,时刻期待与你赴约,一起听海浪声,一起听海鸥唱歌,一起在玫瑰月色的沿海小城里拼凑这份独属于我们的回忆。
送她这份礼物,沈度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理由没有告诉她。
那个男人送她的玫瑰始终让他介怀。
你曾经为我拒绝的那束玫瑰,此刻,我愿还你整片玫瑰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