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观星台上,紫袍老者正将一枚刻着他生辰八字的桃木人偶,轻轻按进盛满狐血的铜盆。
“嘭!”
铜盆血水沸腾,人偶剧烈震颤。紫袍老者抚过盆沿冷笑:
“狐火地煞相冲必死……除非有人替你换了命格?”
紫袍老者枯瘦的手指按着人偶天灵盖,指甲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暗红血珠渗入盆中——整个观星台的地砖应声崩裂,蛛网般的血纹向着北方群山急速蔓延。
三百里外,陈樵正踏着雪崩后的乱石疾行,脊柱的暗金狐纹突然灼如烙铁!
“呃啊!”
他踉跄跪地,左肩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血口。没有伤口,只有皮肉如陶器般皲裂,底下翻涌的不是鲜血,而是沸腾的幽蓝狐火。剧痛中他看见幻象:铜盆中的人偶西肢被血线拉扯,关节处正生出细密的裂纹。
“观天阁的换命邪术……”陈樵嘶吼着撕开上衣,胸口己布满龟裂纹路。柴斧感应到危机,斧面狐瞳怒睁,幽蓝光束射向地面——雪地被烧熔的刹那,地底钻出七条青铜锁链,链首赫然是滴血的桃木桩!
“钉魂桩!”他翻滚躲开穿心一链。这些桃木桩的裂纹走向,竟与他身上裂痕完全一致。每躲开一链,身上裂纹就加深一寸,脊柱里的地火被压制得几近熄灭。
绝境中,他反手将柴斧插进胸口裂缝!
“噗嗤!”
斧刃狐瞳发出餍足的嗡鸣,疯狂吞噬起裂缝里溢出的幽蓝狐火。剧痛化作癫狂的力量,陈樵抓住最近一根锁链,任由桃木桩刺入掌心——
“以咒为引,反溯其源!”
掌心裂口涌出的不再是血,而是裹着金纹的蓝焰。火焰顺锁链逆流而上,三百里外观星台上,紫袍老者面前的铜盆“砰”地炸裂。飞溅的狐血溅到龟甲上,甲壳瞬间爬满裂纹。
“竟敢用本座的咒反噬?”老者震怒拍案,龟甲裂缝里突然钻出金蓝交缠的火苗。他急掐法诀,袖中飞出十二枚玉卦钱结成护阵,却见卦钱一枚接一枚迸出裂纹。当最后一枚卦钱裂开时,老者左眼瞳孔“咔嚓”轻响,一丝血线从眼角首裂到耳根!
群山雪夜中,陈樵正经历更凶险的蜕变。吞噬桃木咒力的柴斧变得滚烫,斧柄血纹如血管搏动。当第七根锁链被他硬生生扯断时,斧面狐瞳突然流下血泪——泪滴坠地化作燃烧的曼陀罗,花心浮现出三百里外观星台的景象!
“找到你了……”陈樵抹去嘴角血渍。他踏碎曼陀罗,火焰顺着精神连接烧向观天阁。老者面前的卦阵轰然炸碎,飞溅的玉片在他脸上割出数十道血口。
“竖子尔敢!”老者咆哮着扯下紫袍。内衬竟绣满蠕动的人脸——全是历代守陵人的魂魄!他咬破食指将血抹在裂开的左眼上,瞳孔顿时化作漩涡。雪地里的陈樵如遭重击,脊柱狐纹被无形巨力撕扯,仿佛有千万冤魂要从他骨头里钻出来。
柴斧在这时完成了终极蜕变。斧面狐瞳的金蓝火焰凝成实体,裂纹密布的斧身“咔嚓”剥落,露出暗红脊骨锻造的本体。陈樵福至心灵,挥斧斩向虚空——
“破!”
斧刃所过之处,雪夜被撕开百丈裂缝!裂缝那端传来紫袍老者的闷哼,漫天魂脸被斧风绞碎三成。老者撞碎观星台栏杆,望着北方消散的裂缝满脸骇然:“脊骨为兵…陈家竟养出个噬主凶物!”
雪地里,陈樵拄斧喘息,身上裂纹渗出金蓝光焰。他忽然抬眸望向山道——那里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黑衣人,腰间玉佩刻着裂开的卦象。
“阁老命我传话。”黑衣人声音如铁勺刮锅,“令妹的麦秆玩具,在观天阁地字库保管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