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了,落落终于有要醒的迹象。他指尖微缩,眉宇微皱。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一条缝,缓缓坐起。
程澄又往旁边挪了点位置。
“醒了”房间里开了空调,程澄怕落落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他身上,以免着凉。
“嗯”这一觉睡得一点都不舒服,睡完头更晕了。微凉的温度对他来说却只觉寒冷。
他像是一个被遗留在荒芜雪原的落难者,快要冻死在了无人烟之地,死得极其痛苦,又格外悄无声息。
“饿不饿,这里有早上给你做的饭,我帮你热热吃了吧”程澄从电脑包里拿出一个可以加热的饭盒。
“好”虽然头还是很疼,但肚子却十分准时的提出抗议。
程澄刚要起身,又被落落拽住衣角。
“我自己去吧,你还要忙”方才半梦半醒中就听到一顿噼里啪啦的打字声,现在瞟了一眼还亮着的电脑屏幕,又不知道在和哪个甲方谈,价值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大项目。
“呃,也可以,但你知道怎么走吗”程澄不禁意间也看向了电脑,万一甲方又突然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需求,他没看见,等白知言回来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不知道,不过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把程澄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准备起身。
“嗯,你先……”等一下,他好像忘了。也不能这么算,应该算一时语塞。现在他脑子里全都是各个合同,和办事流程。吃饭这件事情,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虽然平常也不是没有自己带过饭,热过饭,但是就最近这忙碌的程度,他连点外卖的时间都没有,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微波炉要怎么走,他就忘记了。
“咳咳,还是我去吧。”收起脸上的迷茫和不好意思,程澄不等落落回答,就推门出去找路了。唯独留落落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了一段时间,程澄终于拿着还散发着热气的饭回来了。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看来在路上遇到了某些挫折。
程澄把饭递过去,就又匆匆进入工作状态。五官变得冷漠凌厉,不似平常那般总是嘻嘻哈哈。
“你吃了吗”落落抱着饭盒缩在沙发的一角。此时程澄显然刚刚抵御了一波“外敌的入侵”,己经累倒在了沙发上。
“还没有,不过没事,你吃吧,不用关心我。”程澄微微喘着气。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意。
“这个沙发没有那个凳子舒服,你要不要坐在那边工作?还有桌子呢。比这好多了。”落落指着白知言平时坐的地方。
“嗯。还是算了吧,我太重了,坐不了。”身上背负的东西多了,凡人的位置便坐不了了。程澄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感动中。
“怎么会呢?那个凳子坐两个人都可以。”落落很严肃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记得拿凳子上,没标能载重多少。”终是工作冲昏了头脑,说话都像机器一样思考。
“因为……”他和白知言坐过。
当时程澄不在,白知言看各种文件眼睛都花了。他一遍一遍地求着落落让他看看。
落落本想让他好好工作,但是次数多了就妥协了。他刚一走近,白知言就拉入怀中。等落落反应过来,他早己坐在了白知言的腿上。
耳尖先比他看清时局,染上了一抹绯红。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紧密,对方胸膛随着呼吸的上下起伏,都能被脸颊上的绒毛捕捉到,变成一个个信号传达到脑部,让神经不断兴奋。
两颗不同的心脏,在此刻却同样剧烈的跳动着。
白知言环抱着心爱的宝贝,在心脏的鼓动下,不断的靠近近在咫尺,泛着水润光泽的一处。
光影消失间,嘴唇紧紧相贴。仅是贴近又如何能满足,饥渴难耐的人。贪婪的想要更多,他要强行进入那方,令所有人心驰神往的极乐之地。把那方小小的天地,据为己有。抢夺里面所有的金银珠宝,青草芳香。
一个掠夺者,靠着高超的掠夺手段。把青山绿水的天下都争抢到手。却仍迟迟欲求不满。
白知言见落落眼中蓄满的一汪清泉,将要决堤一泻千里时,才不舍的分开。
泪水快速落下,但又被无情舔舐,一滴不剩的尽数去往该去的地方。
落落怎能受得起如此款待,早己红过了今天的晚霞。眼泪流不尽。也让白知言更加兴奋,想要更多。
“知言,不行了……不能在这,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只是亲吻就己经这么羞涩,要是更近一步那还得了。
“不可以吗”白知言停下动作,坏坏的笑。
“不可以,还有…你变坏了”落落喘着怎么也喘不匀的气,别过脸,不让他亲了。
“还有更坏的,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啊”捏着落落的下巴,毫不费力的把他的脸又转了回来。
“你……不理你了”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好好好,不折腾你了,宝宝不要生气了”白知言软下声音说。
“这还差不多”见他怎么听话落落双手环住白知言的脖子,把整个身体的重心都放在他身上。很舒服,很温暖。在开了空调的微凉的办公室里更是。
只不过现在落落红着眼,肿着嘴,腰还软的不得了。被白知言掐住,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
“老婆,再给我亲一下嘛,就一下”白知言不知廉耻的继续索要。像个不听话的小孩子,吃完一颗还要一颗,即使蛀牙了,你还是要吃糖。
“白知言,大坏蛋。今天晚上不许抱着我睡。”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为了亲,脸都不要了。
“别啊,我不亲了,我不亲了还行吗”白知言见好就收,见好就得寸进尺,见不好就立马道歉,哄人,做到了一条龙服务。最后什么好吃的都吃到了。
……
“落落,落落,你刚刚在想什么啊?”程澄将落落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看着他己经红成一片的脸颊。在想什么似乎不言而喻。
“嗯……嗯,什么事?”回过头来,突然发现自己在想什么的落落。都怪白知言。
全在某地的白某人还不知道,自己己经被自家老婆极限甩锅了。不过他背的一点都不冤。
一个人知道了但不说,一个人不知道但也知道不能说。(当然他也不想知道)
于是为什么一个凳子可以坐两个人的问题,就这样被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