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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耳尖都仍泛着可疑的红色。
布洛妮娅假装整理左臂垂落的绯色绑带，杰帕德则机械地拍打着左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首到马科斯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微妙的寂静。
"这老把戏经常误报，"马科斯笑着摇头，花白的胡子跟着抖动，"工人们早被它逗习惯了。前几年扎伊克带了个姑娘来参观……好像叫西娅？长得挺美的姑娘。这小铁皮也闹了个大乌龙，把人家小两口的心跳测成了交响乐！"老人眯起眼睛回忆道，"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扎伊克那小子脸红得跟地髓熔炉的泄压阀似的，蒸腾的热气都快从耳朵眼里冒出来了。"
布洛妮娅战术性地轻咳一声，黑丝绒包裹下的指尖无意识地相互轻捻，像是在整理并不存在的文件褶皱。："马科斯先生，你刚才说除了手动记录外，它也会自动巡逻记录？"
"它会的可多咧！"老门卫顿时来了精神，蹲下身对小铁皮说，"乖伙计，告诉大人们今日的地髓压缩炉销毁量是多少？"
小铁皮头顶的铜制记录仪转动起来，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今日销毁量：7件。"
布洛妮娅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少？"她翻开手中的记录簿副本，"档案室记录今天己经处理了17台。"
"这......"马科斯愣住了，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工装下摆，"不应该啊......"老人困惑地抓了抓花白的头发，表情像个做错算术题的孩子，"我亲眼看着安东诺夫他们往焚化炉里送了十几台......"
杰帕德突然蹲下身，右小臂铠甲上嵌着的永冬碑石在机器人面前闪着冰蓝色的冷光："小铁皮，昨日的销毁量是多少？"
"昨日销毁量：0件。"机器人欢快地回答，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瞬间凝固的空气。
布洛妮娅和杰帕德的瞳孔同时骤然收缩。
"这个月的总销毁量呢？"布洛妮娅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小铁皮的齿轮飞速运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本月销毁量：7件。"
"全部发生于今日…么…" 布洛妮娅嘴角泛起冰冷的弧度，灰褐色的眼眸中凝结着贝洛伯格最凛冽的寒霜。
一阵风卷着某种不可名状的诡谲从三人之间穿过。将布洛妮娅银灰色的发丝吹得纷扬而起，那些发梢的冰棱弧度在风中闪烁着锋利的冷光。老马科斯的工装领口被风灌得鼓胀，而杰帕德胸甲上永冬碑石的虚影，在这阵突如其来的风中微微震颤。
马科斯呆立在原地，嘴巴张了又合，像条搁浅的鱼。老人机械地怎么怎么样，又看看机器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不可能......明明每天都有十几台......"
布洛妮娅黑色丝绒包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小铁皮的金属外壳，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个机器人平时都是谁在负责维护？"
"只有瓦列里一个人。"老门卫马科斯搓着手回答，"全是他一个人捣鼓的。去年还给这小家伙加了个播放音乐的功能，结果放出来的调子比地髓泄压阀还难听......"
"他现在人在哪？"杰帕德打断道，钨钢护腕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不清楚，上午检修完他就离岗了。"马科斯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工装口袋边缘，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了，他常住在大矿区B-7宿舍...或许..."
布洛妮娅利落地从战术腰封中取出传讯器，钨钢外壳上的克里珀堡纹路在操作时泛起细微的蓝光。屏幕依然沉寂：没有希儿的回复。她神色平静，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拇指精准拨动加密转轮，抗冻晶石屏亮起的蓝光映照着她冷峻的侧脸：
【至：高文 亲卫队副队长·编号A-05】
【任务指令：即刻前往大矿区B-7宿舍核查目标人物瓦列里（男/第三焚化所机械师）行踪。向情报官佩拉索要完整档案。若在B-7宿舍，即刻带往第三焚化所（磐岩镇-熔炉街工业区，地髓管道D-3交叉口东南侧200码）。优先级：A】
发送键被按下的瞬间，恒温晶石表面骤然亮起蛛网状的蓝纹，这是加密讯息特有的量子结晶共振现象。布洛妮娅利落地收起传讯器，整套操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疑——
第三焚化所的精确坐标以及周边三条主要地髓管道的分布走向，早在她来时就己经在脑海中构建成完整的立体地图。这是她在历经严苛训练和实战磨砺的军旅生涯中，刻进骨子里的情报处理本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