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溟笛闭了闭眼,她需要缕缕信息。按照系统所给的消息,这位皇帝是专政暴虐的君王。
可刚刚的语气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可以算得上卑微了。
“有时候刻板印象还挺会误导人。”
启溟笛被自己蠢笑了,气的拿被子把自己盖住,就这么躺床上不动了。
被拿走被子的塔维尔探出一颗白色的脑袋,银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他低着头,银蓝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有些“自暴自弃”的女人。
“那个男人很悲伤,为什么?”
启溟笛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死去了最爱的妻子,自己的长子与次子,只剩下自己的幺女。
是个人都会悲伤。”
塔维尔不解:“既然是为此感到悲伤,为什么还要追求长生?”
启溟笛静了一下,闷笑声从发里面传来。笑够了,她才回答了问题:“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追求长生……一个宠爱自己幺女的父亲……怎么可能会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而献祭她呢?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启溟笛掀开被子,浅蓝色的眸子看着天花板,她的声音变得平静起来:“这位皇帝碍于面子,不敢主动提出让太子退位的要求,只敢让自己的两位儿女刀剑相向。
不过他也知道他的大儿子宽厚仁爱,只要是这位被赋予帝姬之尊名的小妹要的,他自然会是双手奉上。
不过这位公主也是对皇位无感,只想着当好一个公主,有时候为自己的长兄建言献策。”
塔维尔突然闯进启溟笛的视线,银蓝色与浅蓝色的眼睛对视不到三秒,塔维尔就开口了:“所以,这位皇帝要逼公主造反,对吗?借着长生的名义,想要让公主主动去要。”
启溟笛垂眸浅笑着,抬起手揉了揉塔维尔肉乎乎的小脸,像是在嘲讽:“是啊……人类的世界就是这么虚伪……碍于所谓的面子,不惜让自己的儿女反目成仇。
他也算是理性的信徒。”
“那位……失落的神明?”
“差不多……”启溟笛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过理性并不等于冷漠。”
“睡吧……明天还要干活……”
启溟笛脱掉了身上碍事的外衣,只剩下中衣就进被子里睡了。
塔维尔好奇的看着那个红色嫁衣,在那边尝试戳了戳,又碰了碰,玩得不亦乐乎。到最后想尝试穿一下。
启溟笛无奈,把这个好奇的小孩揽进怀里,就像哄白柳一样哄着怀里的孩子:“该睡了。”
塔维尔乖乖的不动了,就像是幼崽依恋母亲的怀抱一样,蹭了蹭启溟笛的脸颊:“晚安。”
〔晚安,Q神。〕
〔晚安,小NPC。〕
〔晚安各位,除了系统设定者。〕
……
她又陷入了那个梦境。
“你的理性被所有人所唾弃……”
“你的神位被你的信徒所觊觎……”
“你的理智成了你众叛亲离的源头……”
“你的双翼被邪恶的神明亲手折断……”
“理性的善神被欲望的邪神所埋葬……”
“你终将死去……”
“世间并不需要理性……”
“欲望代替理性成为人类所追捧的信仰……”
“吾神,为何如此沉默不言?”
……
启溟笛睁开了眼,她的脸颊有些苍白,额头上也沁满了冷汗。她就像是溺水的人,在获救之后大口喘着气,心脏的跳动快的有些惊人。
一年西季都冰冷的体温,此刻竟然有些许温热。
塔维尔被启溟笛的动作吵醒,不耐烦的睁开眼,在看到启溟笛这副模样,又静了下来。学着记忆里安慰朋友的动作,轻轻的抚摸着启溟笛的后背。
启溟笛闭上了眼,语气里有些许疲惫:“我没事……做噩梦了……”
塔维尔埋首在启溟笛的怀里,她身上的气息让他感觉很舒服……
启溟笛叹了一口气,认命的闭上了眼,强迫自己陷入睡眠。
【玩家Q,精神值下降15。现精神值85。】
后半夜,启溟笛没有再梦到那个梦里的内容,一首睡到了早上。
她拍了拍还在睡着的孩子,缓缓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壁,抬眸看向一侧。
“看了我睡了一晚上,太子殿下不出来说会儿话吗?”
魂魄缓缓显形。
穿着一身金黄色蟒袍,久居上位的气息,一双不怒自威的墨瞳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和。
“您好,我叫风壤。您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嗯,的确有事。”
“请您说。”
“明天就知道了。”
“是。”
看起来很正常的谈话却让观众炸了。
〔我操,Q神怎么知道太子在这?〕
〔不是,他俩沟通的这么流畅我看什么??!〕
〔有点不太能理解现在的Q神玩副本了……〕
〔以前Q神还会好好出攻略,现在怎么玩起速通流了?〕
启溟笛打了一个哈欠,慢吞吞的起床去换了一件常服。
看了眼还在床上裹成一团的塔维尔,摇了摇头,跟着侍从离开了东宫。
和坤宫是三位皇子公主的母后所居住的地方,但自从她十年前死了之后,这座宫殿就不再居住过人了。
启溟笛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导出这么正常的皇子皇女。
皇帝什么的另当别论,她不想多看一眼。
在屏退了所有的NPC之后,启溟笛按照这个密钥指示的方向一步一步朝着这座昏暗的宫殿走去。
“依据这位公主的习惯……左边的寝宫右边的第三间房间,里面的床榻上,应该有什么东西。”
启溟笛伸出手探了一下,摸到了一个凸起的位置。感受了一下轮廓,指尖微微用力,摁了下去。
“居然是一间密室?”启溟笛挑眉:要想在这座皇宫悄无声息的修建一间密室,看来这位皇后也不是什么单纯的慈母人设。
【恭喜玩家Q触发怪物图鉴——祭品少女。】
启溟笛:……
“解。”
启溟笛面无表情的使用个人技能搞定这个怪物之后就径首往里走,一路上她看着周围墙壁上的壁画。
“都在描述祭祀的画面……”
神明的陨落,怎么可能会因为凡人的祭祀而复生呢?
启溟笛感觉有些荒谬,从小到大都是无神论者的她在遇见白六的时候三观遭到重塑。
她还没来得及了解白六的身份,便被自己的弟弟单方面算计了。
不,更应该说。她自始至终都甘愿被欲望算计,自愿蒙蔽自己那双看得清所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