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芷宁被这强大内力拍的昏了头,窝在坑底不见动静,女子啧的一声道:“真不禁打,我赶时间快点的!”说着将满身尘土的刘芷宁用内力强行提出坑道,“来啊,打!”
可刘芷宁这副摸样如何能再打?抹了抹鲜血横流的面孔,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眉眼弯弯的女子:“今日本少主身体不佳,来日,我必定亲自拜访萧铃门,向你讨教!”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好啊,恭候。”女子拱手送别,刘芷宁愤愤离去,人群哭着倒塌的房屋,西散逃离。聂成深觉此地不宜久留,便揣着怀中阿黄匆匆离去。
月明星疏,仁玉现出人形来,急急走向竹荫里笑看着他的白庐州,动手翻找起来。“哎哎哎,干嘛呢!叫你哥看见可别指望着我救你!”白庐州笑着推开焦急地仁玉:“小傻子,这世间除了混沌之气什么能伤的到你庐州姐!何况那么一小丫头片子。”
仁玉自看到那女子腰间金鞭便识得是白庐州的武器跃金,听到那奇奇怪怪的话语更加确定,本以为白庐州轻松击退刘芷宁,却不料见白庐州被伤。
仁玉气哭道:“那你干嘛不躲!”
“我躲了呀,闪身走了。”白庐州笑着抹了抹仁玉的眼泪:“好啦好啦,别哭了,你这心意为娘领了。你可知我为何来此?你的进度太慢啦!司命着急了,叫我来催催你。”
“催我就催我,干嘛和她打架!”仁玉抹干眼泪抬头问道。
“想让萧铃门少主和隐世仙人有交集,最好的办法就是英雄救美,这点你做得很好。”白庐州轻轻一点仁玉脑门,对仁玉笑道,“现如今只有灭掉萧铃门才能使路宁受重伤且不得不在聂成处住下养伤,培养感情都是后话。我己经修改了他的记忆,让他知晓救他的是聂成。我今日羞辱刘芷宁为的就是能挑起两派斗争,好叫你渡世顺利进行。”林间总有虚影摇摆不定,白庐州藏在暗处的眼睛叫忽而到来的月光晃得过手不及,她垂眸看着自己苦命的孩子,叹了口气,“小鱼儿,渡世,不仅仅是让世人为神,更重要的是让他们知晓人间悲欢,有悲天悯人之心,推动故事发展情节圆满才是。”见仁玉点头,白庐州转身就走,“我还有事,先走啦。”
“等等庐州姐!”仁玉在后面呼唤,“庐州姐,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白庐州回头问到。仁玉扭捏半晌低声说了什么,白庐州迷茫道:“我没听清,小鱼儿,你说什么?”
仁玉用幽怨的眼神盯着白庐州道:“下次,能不能别给我哥一些奇奇怪怪还能折腾我的东西?”
白庐州更迷茫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给你哥啥了啊?”
隔日清晨,聂成来到熙熙攘攘的五溪镇,在原本茶楼前驻足,呆呆的看着眼前生意兴隆的面馆,半晌,抬脚走了。阿黄昨日吃多了竹虫,现下窝在聂成怀里打着呼噜,聂成站在五溪镇西市街口,久久不肯离去,茶楼一毁,他竟不知何处栖身。
正在此时,他忽觉胸口阵阵发热,心下一喜,化作一道流光急急向着竹山飞去。怀里阿黄被他这猛地一拽惊醒,迷迷糊糊向后看去,却只看到了刘芷宁一张妖异愤恨的面容。
一道流光降落竹山,光影散去,聂成急急跑出:“师兄!”面前人转过身来,“师弟,近来可好。”
仁玉挣扎着把自己的小脑袋挤出聂成宽大的袖袍,用一双黑豆似得眼睛盯着眼前人:他就是聂成闭关十载的师兄,一袭宝蓝长袍如同冬夜冷水,但人却温和。
“师弟,你这是捡回来个什么?”见眼前人脸不断放大,阿黄被吓得躲回了聂成的袖袍之中。见此情景聂成笑道:“他本是山中一普通生灵,误吞仙草开了灵智,这几年那烧火炉的少主刘芷宁对山中黄鹂大开杀戒,他侥幸逃过一劫,飞至我处寻求庇护,我就把他收下了。”说着聂成一挥手,阿黄重新变回漂亮小巧的黄鹂,颤颤巍巍飞到了聂成肩头,“我怕那小魔女还会迫害他,就将他化作雪貂摸样与我下山。”
“甚好甚好,如此甚好。”那蓝衣男子说着伸手摸了摸阿黄漂亮的黄色羽毛,“吾名刘去,问汝何名?”
“师兄,闭关久了忘记人话怎么说啦?”聂成无奈一笑,“别怕阿黄,我师兄就是这样,不正经的很。”想着还补充一句,“各个方面。”
“去你的。”刘去笑着踢了师弟一脚,“他叫什么你方才说?”
“阿黄,师父原来用过的名字。”
“那是看家院的狗!”刘去扶额,“你怎的给这黄鹂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阿黄并无异议。”聂成说着抚了抚阿黄圆滚滚的肚子,“师兄,他贪食竹虫,可有草药?”
“他投奔而来,如何有异议?你总欺弱小。”刘去一边与师弟斗嘴,一边扛上了锄头。
“这是作甚?”阿黄颤抖出声问到。
“埋你。”刘去哈哈一笑,“我善草药,这山中消食草药甚多,可每每放于家中便效果不佳,新鲜摘取方为良药。”刘去低头细细翻找,“这里。”聂成将阿黄放在地上,看着眼前一片红绿相间的叶子,聂成笑道:“叫你不要贪嘴,只吃这一回,怕是日后再不贪多了。”
仁玉被聂成放在一堆叶子上,看着脚下花花绿绿的叶子,歪头疑惑:“吃这个?”
“此物。”刘去拔下一根,将叶子去掉,“吃。”
也不知这小小的东西为何如此臭气熏天,仁玉被递到眼前白花花的东西熏得窒息,他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小啄了一下,而后,全吐了。
“这是什么!”仁玉不住用羽毛掩住口鼻,“腥臭好比死鱼烂虾!”
“消食之物。”刘去又拔起一根,放在嘴中细细品味,“香气西溢,如何臭了。”说罢又语重心长对仁玉道:“你若贪吃,便胀气积食,只得出此下策为你治疗,若不贪吃呢,则不必来此一遭。”
仁玉不知自己是如何吃下的那几根野草,只知晚间向隐钰哭时白庐州笑的得险些背过气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鱼儿,哈哈哈哈哈哈。”白庐州歪在竹椅上笑得猖狂,“哎呦我的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鱼腥草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庐州姐,您能不能不笑了?”仁玉被隐钰抱在怀里,无奈道:“那草真的无比腥臭。”
“像死了十天半个月的死鱼烂虾?我就猜你这么想的。”白庐州哈哈一笑,伸手变换出一物,问仁玉道:“可是这个?”仁玉见那红红白白之物当即掩着鼻子重重点头。“对嘛,鱼腥草,我不知道这时候叫什么哈,反正我认识它的时候它就是这个名字。”白庐州将它放在桌子上道:“我从前在那里从军时,当地人常吃的。”
“哪里?”仁玉好奇。“记不记得庐州姐同你说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见仁玉听得认真,白庐州忍不住说道:“那是一个繁花似锦的真正美好的世界,真正无压迫,充满笑容的世界。”
“那里什么样?那里叫什么?你为什么来这了?”仁玉总听白庐州谈起家乡,却总听不到她讲完。
“我不可以说的,我不可以说的。”白庐州无奈的摇了摇头,半晌自嘲一笑:“我本不该想这些,我本不该向你提及。”
“为什么?”仁玉忍不住问道:“什么在阻止你?”
“时代。”
仁玉更迷茫了。
“日后会告诉你的,现下不是时候。”白庐州起身看向窗外的一轮明月,一切如常,却己天翻地覆。
再也回不去了。她自顾自的想着。
回头看着屋内的两人,她又笑了。“早点歇息吧,时候不早了,接下来几年才是重中之重。”见二人点头,她方才满意离去。
或许,孤独的往前看,才是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