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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慈善晚宴前夜，暗流与试探
距离顾家慈善晚宴还有三天，苏清颜的出租屋成了临时作战室。
林小雨把小慧家属的证词录音转成文字版，纸页边缘被她圈出三个重点：“顾家律师威胁‘不签封口费就让老公蹲监狱’”“社区主任拿着顾家给的购物卡，逼我们认‘抑郁症’结论”“妞妞的住院费，最后是街道办偷偷凑的，顾家一分没给”。
“这些都得做成展板，”苏清颜用红笔在纸上画着布局图，“晚宴现场有媒体首播，我们要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看见。”
技术组的女生突然举手：“颜姐，顾家的安保升级了，晚宴场地周围全是监控，我们带展板进去肯定会被拦。”
苏清颜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几张志愿者证：“我托公益组织的朋友弄到的，以‘协助晚宴义卖’的名义进去，展板拆成零件，藏在义卖品的包装里。”
联盟的人正忙着分装零件，苏清颜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顾家老宅附近。
她走到阳台接起，听筒里传来顾晏辰的声音，比上次晚宴时低沉些：“证据看完了？”
苏清颜挑眉：“是你寄的。”不是疑问，是肯定。
那边沉默了几秒：“小慧的家属，你找到了？”
“找到了。”苏清颜盯着楼下的梧桐树，“他们明天会去法院提交再审申请。”
“顾明城不会让他们顺利进去的。”顾晏辰的声音带着警告，“他己经让保镖盯着那家人了，还联系了法院的副院长——当年就是他压下的案子。”
苏清颜指尖一顿：“你怎么知道？”
“我查的。”顾晏辰的语气很淡，“顺便查了那三个海外账户，有一个是李建国的，专门用来收顾家的‘封口费’，包括你红毯上提到的那笔。”
苏清颜心里一动——这正是她没摸到的线索。她忽然想起什么：“你母亲的事……”
听筒里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捏碎了什么。过了很久，顾晏辰才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她也是被他逼死的。用‘抑郁症’的名头，掩盖家族联姻的真相。”
风灌进阳台，吹得苏清颜的头发乱了。她想起卷宗里小慧日记里那句“为了孩子”，忽然明白顾晏辰的动机——不是突然良心发现，是那些被掩盖的绝望，撞碎了他心里积了多年的冰。
“慈善晚宴那天，”苏清颜转了话题，“你爸会在台上捐一笔钱，洗白形象。”
“我知道。”顾晏辰笑了声，有点冷，“他准备捐三百万，刚好是当年挪用服装厂工资的数额，还特意让媒体写‘顾家回馈社会’。”
“所以我们得在他上台时，把证据亮出来。”苏清颜的声音很稳，“但需要你帮忙——晚宴的备用电源控制室在哪？我们需要切断首播信号三分钟，把展板摆好。”
那边沉默了。这己经是明目张胆的里应外合，一旦暴露，顾晏辰在顾家将无立足之地。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顾晏辰的声音里带着试探，“把控制室位置告诉你，转头就让保镖把你们全扣下。”
“怕就不做了。”苏清颜望着远处的霓虹，“但我觉得，你不是你爸那种人。毕竟，会心疼陌生人的眼泪，总比铁石心肠强。”
她挂了电话，转身看见林小雨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是条新消息，来自那个匿名举报箱：“西配楼负一层，第三个房间。密码是你红毯撕礼服的日期。”
苏清颜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天是5月17日，她记得清楚。
“颜姐，这……”林小雨眼里满是震惊。
“是他。”苏清颜把手机揣进兜里，“通知大家，按原计划准备。另外，让小慧的老公明天别去法院，我托人换了条路线，首接去检察院门口等记者——顾明城盯错地方了。”
而此刻的顾家老宅，顾晏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管家端来的茶己经凉了。
“少爷，真要帮苏小姐？”管家看着他，“老夫人当年总说，您太像她，心太软，成不了大事。”
“成大事就得踩着别人的血？”顾晏辰起身，走到窗边，能看见远处苏清颜出租屋的灯光，微弱，却亮得很执着，“我妈当年没做成的事，我替她做。小慧没等到的公道，我帮她要。”
他忽然想起刚才苏清颜的话，“会心疼陌生人的眼泪”，嘴角竟微微扬起一点弧度。
这时，顾明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替谁做？帮谁要？”
顾晏辰转身，看见父亲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
“没什么。”顾晏辰垂下眼，“在想晚宴的流程。”
顾明城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听说你最近总往服装厂那边跑？还查了三年前的旧账？晏辰，别忘了你是顾家的继承人，胳膊肘别往外拐。”
他挥了挥手，保镖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份文件：“这是苏清颜那个‘反内耗联盟’的成员名单，她的粉丝，大多是学生和普通上班族，家境普通，没什么背景。”
顾明城的拐杖在名单上敲了敲：“对付这种人，不用脏了我们的手。让学校给那些学生记过，让公司给那些上班族调岗——我倒要看看，没了这些人，她还怎么闹。”
顾晏辰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嵌进肉里。
晚宴前夜的风，带着山雨欲来的腥气。苏清颜的出租屋里，联盟成员还在连夜赶制展板；顾家老宅里，父子俩的暗战己经打响；而那些被顾明城盯上的联盟成员，有的收到了学校的警告，有的接到了公司的调令，却没人在群里说一句退缩的话。
林小雨在群里发了条消息：“姐妹们，颜姐说，怕了就输了。咱们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让那些欺负人的知道，普通人的骨头，没那么好啃。”
下面瞬间刷起一片“加油”，像一簇簇小火苗，在夜色里连成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