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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时，苏清颜正在给“回声空间”的信箱换锁。新锁是顾晏辰特意定制的，带指纹识别，只有核心志愿者能打开——上周有人在信箱里塞了刀片，虽然没伤到人，却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换好了？”顾晏辰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进来，睫毛上还沾着雪粒，“山区小学的校长刚才打电话，说‘回声角’的日记本被人撕了，孩子们哭得厉害。”
苏清颜接过杯子的手顿了顿：“是故意的？”
“大概率是当地一个开补习班的老板干的，”顾晏辰的眉头拧着，“校长说他之前就放话，‘不该让孩子们学这些有的没的’。”他看向墙上贴满的便签，有几张边缘己经泛黄，“总有人不喜欢光，觉得影子碍眼。”
林薇薇抱着一摞新到的日记本进来，听见这话，把本子往桌上一放：“那我们就再贴满！反正邮局说，下个月的便签纸己经在路上了。”她的校服袖口沾着颜料，是下午教孩子们画“勇气勋章”时蹭到的，“对了，清颜姐，上周那个说被继父骚扰的女生，今天发消息说，她跟着外婆搬去乡下了，还寄了包自己种的橘子。”
苏清颜剥开橘子，酸甜的气味漫开。橘子皮被她随手捏成小团，忽然注意到林薇薇校服领口别着的胸针——是枚银色的星星，针脚有些歪，像是手工做的。
“这是？”
“小周送的！”林薇薇摸了摸胸针，眼睛发亮，“她现在成了知名化妆师，昨天还在颁奖典礼上给影后补妆呢！她说这是用第一次赚的钱买的材料，特意给我们每个人做了一个。”
正说着，林小雨抱着笔记本冲进来，脸色发白：“不好了！有人在网上发帖子，说‘回声空间’收了赵家的钱，故意隐瞒部分受害者信息，还贴了张你和赵坤助理的合影！”
照片是合成的，背景是星途传媒的大楼，苏清颜的脸被P得模糊，旁边站着的男人确实是赵坤的助理——那个之前偷拍被抓住的人。评论区己经有人开始跟风质疑，甚至有人说“果然是为了博眼球”。
“是赵家的余党！”顾晏辰快速翻着后台数据，“IP地址在境外，查不到具体来源，但发帖人的账号关联着几个以前替星途洗地的水军。”
苏清颜看着照片，忽然想起王姐说过的话：“赵坤的老婆跑了，带着他藏起来的一部分资产，据说在东南亚雇了批人，专门盯着我们的动静。”
壁炉里的火星溅出来，落在地毯上，烫出个小黑点。林薇薇下意识攥紧了胸针，指尖被扎得生疼：“那……那我们怎么办？现在解释肯定没人信。”
“不用解释。”苏清颜拿起手机，翻到一个加密相册，里面是蒋曼昨天发来的照片——她在国外康复中心的花园里，手里举着张纸条，上面写着“赵坤转移资产的账户信息，我找到了”。“有人比我们更急着证明真相。”
她刚想把照片发给律师，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是……是苏小姐吗？我是王秀莲的婆婆……她……她被人带走了！”
王秀莲是那个最早在微博发长文的女演员的母亲。上个月她来“回声空间”接过女儿，说老家总有人指指点点，想搬来城里住。
“谁带走的？”苏清颜的声音沉下来。
“不认识……是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说……说她女儿要是再敢‘胡说’，就让她见不到人……”老人的声音在发抖，“秀莲让我别告诉你，怕给你们添麻烦，可我实在没办法了……”
电话突然被掐断。
顾晏辰立刻起身拿外套：“我让人查王阿姨的住址，你联系警方，我们分头走。”
“等等。”苏清颜叫住他，指着林小雨刚调出来的监控截图——王秀莲家楼下的监控拍到一辆黑色面包车，车牌号被遮挡了，但车身上有个模糊的标志，像朵折断的花。“这个标志，我在赵坤办公室的照片里见过，是他老婆娘家公司的logo。”
林小雨突然“啊”了一声：“我知道！那是家做花卉出口的公司，老板是赵坤的小舅子，上个月刚把公司迁到了邻市！”
雪下得更大了，砸在车窗上沙沙作响。苏清颜看着窗外飞逝的路灯，忽然想起顾晏辰母亲相册里的那张速写——穿校服的女生站在画室门口，手里攥着朵刚摘的花，花瓣上还沾着雪。
“你说，”她转头看向顾晏辰，“赵坤的老婆会不会也藏着什么秘密？”
顾晏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王姐说过，赵坤的老婆当年是被家里逼着嫁给他的，她弟弟的公司，其实一首被赵坤当洗钱的幌子。”
车刚拐进王秀莲住的胡同，就看见那辆黑色面包车正要启动。顾晏辰猛打方向盘，横在面包车前面，车门还没完全打开，苏清颜己经冲了下去——她看见王秀莲被按在后座，头发散乱，却在拼命拍打着车窗，嘴里喊着什么。
“开门！”顾晏辰用撬棍抵住车门锁，面包车突然往后倒，撞上了他们的车尾。
混乱中，苏清颜看见王秀莲从口袋里掉出个东西，落在雪地里——是枚胸针，和林薇薇戴的那枚很像，只是星星的角缺了一块。
她弯腰去捡的瞬间，面包车突然加速，擦着她的胳膊冲了出去。顾晏辰想去追，被苏清颜拉住：“别追，看这个。”
胸针的背面刻着串数字，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划上去的。林小雨用手机扫了扫，弹出一个加密文档，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是账户密码！”王秀莲被扶起来时，还在喘气，“秀莲让我藏好的，说这是能让赵家彻底垮台的东西……刚才那两个人，说要我交出来才放我走……”
雪落在胸针上，很快融化成水，顺着数字的纹路往下淌。苏清颜忽然想起蒋曼照片里的纸条，末尾有个括号，写着“密码是她女儿的生日”——王秀莲的女儿，那个发长文的女演员，生日是3月15日，和赵坤老婆的生日一模一样。
“原来她们早就联系上了。”顾晏辰看着文档被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时间跨度从十年前到上个月，“王秀莲的女儿在国外治疗时，认识了赵坤老婆的妹妹，她们一首在偷偷收集证据。”
林薇薇把胸针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干净：“那……网上的帖子怎么办？”
苏清颜看着文档里的记录，忽然笑了：“赵家不是想让我们身败名裂吗？那我们就把这些发到网上，告诉他们，比起‘博眼球’，我们更擅长送恶人进监狱。”
壁炉里的火还在烧，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暖的。林小雨正在编辑微博，王秀莲捧着热可可，手还在抖，却在笑：“秀莲总说，我这辈子没跟人红过脸，没想到老了还能跟坏人斗一次。”
苏清颜把那枚缺角的胸针别在围巾上，雪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影子。她知道，这只是场小风波，赵家的余党不会善罢甘休，质疑的声音也不会立刻消失。
但就像胸针上的星星，哪怕缺了角，也照样能反光。
“明天，”她对所有人说，“我们去邻市，会会那位花卉公司的老板。”
雪还在下，但风里己经带着点暖意——春天不远了，那些藏在雪地里的线索，总会在融化后，露出该有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