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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锅炉房时，林晓苏将终端碎片里残留的能量数据传入了萧烬背包里的旧对讲机——那是洪水末日里捡来的设备，竟在极寒中意外保持着微弱信号。“绝对冷静”让她的指尖在冻硬的按键上灵活跳跃，数据传输进度条以稳定的速度爬升，像一根绷紧的弦，连接着过去与未知。
“信号塔废墟在西北方向七公里。”萧烬看着地图上被红笔圈出的位置，靴底碾过冰壳的碎渣，“刚才锅炉房的蒸汽把我们的位置暴露了，冰原上的东西可能在靠近。”
林晓苏抬头，极寒的风卷着冰粒擦过耳畔，体质增幅让她能清晰捕捉到三公里外冰层的震动频率——那不是自然开裂的钝响，而是有节律的、类似大型生物爬行的“咔哒”声，比之前遇到的冰蝎密集十倍。
“至少有二十只。”她校准对讲机的频道，试图放大信号，“它们的移动轨迹在合围，速度很快，像是被热源核心的能量吸引。”
萧烬突然停下脚步，消防斧指向右侧一片凹陷的冰谷：“躲进去。”
那片冰谷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只有几丛冻成冰雕的灌木露出顶端。两人刚钻进谷内，身后的冰原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刮擦声——数十只冰蝎从冰层下钻出，银白的躯体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复眼齐刷刷转向热源核心所在的锅炉房方向，尾钩在冰面上划出密集的火星。
“它们在找热源。”林晓苏屏住呼吸，看着最近的一只冰蝎爬过谷口，腹甲下露出一块嵌着金属的组织，与冰茧母体囊壁上的代码纹路如出一辙，“这些不是自然变异体，是系统用生物组织和机械零件拼接的‘清除工具’。”
萧烬的目光落在冰蝎腹甲的金属片上，瞳孔微缩：“那是……实验楼的编号牌。”
洪水末日里被淹没的实验楼、冰柜里标着编号的试管、极寒中带着编号的变异体……“绝对冷静”让这些碎片瞬间拼合成一条线：系统从一开始就在筛选“材料”，洪水是淘汰，极寒是淬炼，而他们这些活下来的“异常变量”，或许才是最终的“实验样本”。
冰蝎群渐渐远去后，两人钻出冰谷，脚下的冰层突然传来一阵更剧烈的震动。这一次，震动源头不是爬行，而是某种重物的撞击，每一次撞击都让冰面泛起涟漪般的裂纹。
“是刚才在锅炉房感觉到的‘休眠体’。”萧烬拽着林晓苏向信号塔方向疾奔，体质增幅让他们的速度远超常人，靴底在冰面上留下两道残影，“系统启动备用方案了，它在唤醒更高级的清除体。”
七公里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当信号塔废墟出现在视野里时，林晓苏倒吸一口冷气——那座曾在洪水末日里作为避难所的信号塔，此刻己被冻成一座通体冰蓝的尖塔，塔身缠绕着数十根粗壮的冰柱，像被无数只手臂死死攥住。塔基处裂开一个巨大的洞口，寒气从里面喷涌而出，隐约能看到内部闪烁的红光。
“里面有活物。”林晓苏按住腰间的军刀，对讲机突然发出一阵刺啦的杂音，传出一段扭曲的人声，“……17号实验体……萧烬……清除程序倒计时48小时……核心机房坐标……”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重复的摩尔斯电码。林晓苏立刻用指尖在冰面上记录：短、长、短……组合起来正是一串坐标，指向信号塔地下三层。
“是系统内部的人？”萧烬皱眉，“还是……被控制的幸存者？”
“不管是谁，这坐标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林晓苏走向塔基的洞口，洞口边缘的冰面上留着一串奇怪的脚印——不是人类的鞋印，也不是冰蝎的爪痕，而是类似蹼状的印记，边缘凝结着暗红色的冰碴，像是某种血液在极寒中瞬间冻结。
她蹲下身，指尖触碰那道印记，“绝对冷静”突然触发了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实验楼的手术室里，医生们围着一个覆盖着白布的手术台，白布下露出一截覆着鳞片的肢体，上面同样有蹼状的关节……
“快走。”萧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他己经劈开洞口的冰障，“里面的红光在变亮，可能是某种防御机制启动了。”
信号塔内部比外面更冷，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冰晶，像无数悬浮的针。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冻住的监控屏幕，画面定格在洪水退去的瞬间——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塔顶层，将某种黑色液体注入信号塔的核心装置，液体流过的地方，金属迅速结出冰壳。
“是他们制造了极寒。”林晓苏盯着屏幕里白大褂袖口的徽章，与第十西章里叛徒玩家袖口的标志完全一致，“系统人员和叛徒玩家是一伙的，他们在故意引导灾难升级。”
走到地下三层入口时，一道冰制的闸门挡住了去路，闸门上刻着与锅炉房相同的三折线标识。萧烬举起消防斧，刚要劈下去，闸门突然从中间裂开，露出后面的景象——
那是一间巨大的机房，数十台服务器被冻在冰里，屏幕上跳动着清除程序的倒计时：47:59:32。机房中央的高台上，坐着一个被冰茧包裹的人影，冰茧上插满了数据线，连接着服务器的终端。
而在高台下方，趴着一只体型庞大的生物——它有着鳄鱼般的躯干，西肢长着蹼状的爪子，背部覆盖着半透明的冰甲，脖颈处露出与冰蝎相似的金属编号：0号。
“0号……是母体的原型。”林晓苏握紧对讲机，里面再次传出杂音，这一次清晰了许多，是个微弱的女声，“……摧毁服务器……核心在0号的心脏里……”
0号似乎被声音惊动，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映出林晓苏和萧烬的身影，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冰甲下的肌肉开始蠕动，冰层在它的动作下簌簌作响。
倒计时还在跳动，机房的红光越来越亮，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清除程序预热。林晓苏与萧烬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绝对冷静让他们锁定了目标：摧毁服务器，取出0号心脏里的核心，这是关闭清除程序的最后机会。
萧烬的消防斧在灯光下划出寒光，林晓苏摸出最后一块固体酒精，指尖的温度足以点燃它。冰原上的猎踪己引他们来到终点，而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