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曼睁眼说瞎话污蔑云简,戴湛浑身的血都快涌到头顶,差点没控制住要冲上去。那些伤明明是戴长鸣那个畜生弄的,可他只能咬着牙,用玩笑把火气压下去。
戴湛突然低笑出声,转头看向云简时,眼神瞬间软得像水:“姐,她说你虐待我呢。” 他忽然凑近,热气喷在她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听见:“要不今儿晚上就试试?我还真有点盼着。”
他故意说得黏黏糊糊,余光瞥见徐曼脸都扭曲了,心里却在疯狂祈祷。
「姐,千万别生我气。」
云简耳根 “腾” 地红透,伸手在他手腕上掐了一把,压低声音:“别胡说八道。”
徐白桥看着俩人这互动,突然阴恻恻地开口:“云小姐,明天的头条我都想好了 —— 云氏总裁仗势欺人,强占在校大学生!”
这话像冰锥扎进戴湛心里,血液瞬间凉了半截。他太清楚这些人能干出什么龌龊事。
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云简悄悄攥紧了他的手,那点温度顺着指尖流进心里,烫得他一震。
戴湛眼底的戾气慢慢凝成了狠劲,在心里发狠:就算豁出去,也不能让他们伤了她。
徐白桥还在那儿喷粪,一张脸丑恶得让人作呕。尤其提到父母那场车祸时,字字像淬了毒的刀子,剐着他心上最嫩的肉。
那些被他拼命压下去的回忆全涌了上来 —— 爸妈最后看他的眼神,葬礼上喘不上气的绝望,还有这些年在戴家受的那些窝囊气。
戴湛瞳孔猛地缩成针尖,眼里的杀意再也藏不住,理智被怒火烧得精光。他大步冲过去,抡圆了胳膊一拳砸在徐白桥脸上,吼得嗓子都劈了:“你敢提我爸妈!找死是不是!”
徐白桥踉跄着后退,嘴角立马渗出血丝。这一下没让戴湛消气,反倒更疯了,俩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他早忘了背上的伤,每一拳都带着要把对方撕碎的狠劲。脑子里全是徐白桥和戴长鸣勾结的画面,那些被吞的家产,那些平白无故的打骂,所有的恨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你敢打我爸!” 徐曼尖叫着,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就朝戴湛后脑勺砸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云简的一声 “小心!” 像惊雷在戴湛耳边炸开。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猛地扑了过来。
时间好像停了。他眼睁睁看着云简挡在他身前,眼里全是惊惶和担心。
“砰!”
闷响炸开时,戴湛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碎了。
云简看见徐曼举起烟灰缸的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能让戴湛受伤!」
和戴湛相处的那些片段突然在眼前闪过 —— 他狡黠的笑,烤肉时认真的侧脸,背上带伤还嘴硬的样子,还有那句带着颤音的 “从来没人这么护过我”。这些画面化成一股劲,推着她本能地冲了出去。
身体比脑子先动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冲动过。
扑过去的时候,耳边的风声里裹着自己擂鼓似的心跳,胸腔里翻涌的不光是担心,还有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心。
她想起自己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冷静布局,却从没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
这种陌生的冲动让她心慌,却又觉得值。
烟灰缸砸在身上的瞬间,剧痛像潮水似的把她淹没,她咬着牙没出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还好,挡住了,戴湛没事」
戴湛眼睁睁看着云简往沙发上倒,时间好像凝固了。
血顺着她额头往下流,在白皮肤上格外扎眼,那画面像重锤似的砸在他心上。
“姐姐!” 戴湛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伸手去接她软下来的身子时,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冻住了,又猛地往头顶冲。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 恨自己冲动,恨自己被怒火冲昏头,忘了要护着她。
现在他只盼着受伤的是自己。
徐曼吓得把烟灰缸扔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白桥见势不妙,拽着女儿就往门口跑:“快走!”
“站住!”
戴湛暴怒的吼声震得客厅都在抖,可怀里的重量让他动不了。
他紧紧抱着她,声音发颤:“姐姐,姐姐你醒醒!”
戴湛抖着手摸出手机,拨号时手指抖得手机差点没拿住。
背上刚包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可这点疼哪比得上心里的怕。
他小心翼翼地把云简放在沙发上,慌里慌张地撕了纱布想按住伤口,可血一个劲地往外涌,很快染红了他的指尖。
“姐…… 你醒醒啊……” 他带着哭腔,像个迷路的小孩,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苍白的脸,多希望她能睁眼看看自己。
救护车上,监护仪的 “滴滴” 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楚。
戴湛死死攥着云简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他俯在她耳边,声音发飘:“姐你不能有事,你要是走了,我就给你殉葬!”
这话像威胁,更像绝望到极点的哭喊。
他怕失去她,怕回到那个冷冰冰的世界,怕再也见不到她温柔的眼神,还有她假装严厉的样子。
首到眼泪砸在她手背上,他才发现自己早就哭成了泪人。
医院走廊的白光灯刺得人眼睛疼,戴湛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消毒水的味道勾出了十五岁那年的回忆 —— 爸妈冷冰冰的尸体,灵堂前发的誓,那些被压在心底的疼又翻了上来。
可现在,心里的恨早被害怕和后悔取代了。
白衬衫的后背染成了红的,他却啥也感觉不到,心里的疼比身上的伤厉害一万倍。
病房里。
云简的意识慢慢回来,额头的钝痛让她皱起眉。
她缓缓睁开眼,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攥得紧紧的。
低头一看 ——
戴湛趴在她床边,额头抵着她的手背,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个最讨厌医院味儿的小子,竟然在这儿守了她一夜……
“戴湛……” 她轻轻叫他。
少年噌地抬起头,眼眶红得像兔子,眼里全是血丝,一看就没合过眼。
他张了张嘴,一肚子的愧疚和害怕堵得他说不出话。
就那么首勾勾地盯着她,怕这是场梦,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哭出来。
云简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可浑身没力气,只好扯出个浅浅的笑:“我没事,别担心。”
“很疼吧?”
他怕听到肯定的答案,可又忍不住想知道她到底多疼。
云简心里一软,使劲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像哄小孩似的揉了揉:“真没事,不疼。我晕过去,是因为晕血,小问题。”
就这一下,戴湛再也绷不住了。
那些压了多少年的脆弱、害怕和委屈,这会儿全涌了上来,像决堤的洪水。
他死死攥着她的手,把脸埋在她手心里,肩膀抖得厉害,眼泪砸在她手背上,烫得吓人。
“你吓死我了……” 他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止不住的哽咽,既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满是自责。
云简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穿过他的头发,慢慢拍着他的背:“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戴湛像是没听见,就那么攥着她的手,眼泪越流越凶,像是要把这些年憋着的委屈全哭出来。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就把他们全宰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狠劲,是云简从未见过的狠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