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毫不怜惜地捏住陆苓的脸颊,背后粗糙的石壁也硌得她生疼。
陆苓瞬间感到一阵委屈,她才刚穿越过来,怎么就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少女一袭藕粉色绣花襦裙,清澈的杏眼中盈满了委屈的泪水,白皙的肌肤因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她只是看着谢衡,眼泪便要夺眶而出。
谢衡呼吸一滞。
药物带来的燥热如同烈火般燃烧,眼前少女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容易激起男人内心深处原始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她的唇瓣嫣红水润,此刻看来如此醒目,仿佛柔软而甘甜。
男人缓缓俯身靠近,强烈的男性气息让陆苓感到一阵恐惧。
她不愿意,即使对方是谢衡也不行!
“不要。”少女抵住他的肩膀,哽咽地看向他,像一只刚刚哭泣过的小兔子,无助而可怜。
谢衡眼神一沉,声音危险而强势:“嫌弃我?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他不由分说地抓住陆苓的手腕,将她的双手压过头顶,同时强势地用腿抵住她的双膝之间,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最强烈的药物正在侵蚀他的理智,此刻他只想让这个平日里凉薄的未婚妻眼中只有他一人,让她那张说不出好话的嘴里,只能温柔而渴望地呼唤他的名字。
“不要……我不要!”陆苓无助地挣扎着。
谢衡俯身,带着一丝粗暴地咬上了她白皙光滑的脖颈,轻轻撕咬,疼痛中夹杂着一丝酥麻。终于,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
“我害怕,我帮你回去,好吗?”陆苓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乞求看向眼前的男子。泪水滑落,滚烫地滴落在谢衡的手背上。
多年来,他一首遭受着陆苓的轻视与贬低,从八岁稚童到如今十七岁的少年,从未见过她落泪。
谢衡如同被烫到一般,慌乱地移开了手,少女白皙的手腕上己经留下了刺目的红痕。
他怎么能如此做?这与他所厌恶的父亲又有何区别?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瓷片,用尖锐的疼痛来对抗身体深处的欲望。
“是我失礼……你快回去吧。”
没了束缚,陆苓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她扶着身后的冰冷石壁,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如同溺水之人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谢衡再次抬眼,眼神己经清明了许多:“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若是其他人知晓,对你绝无益处……”
陆苓慌乱地点头,只见谢衡的掌心鲜血不断滴落,一滴滴地落在潮湿的草地上。。
“你受伤了。”陆苓看着谢衡掌心不断滴落的鲜血,脱口而出。
谢衡眼神一暗,迅速将手藏到身后,语气冷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如果我是你,现在会尽快离开,而不是关心这些无谓之事。”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表妹难道不怕我大发,玷污了你这金贵的‘圣体’吗?”
明明是他被下了药,吃了亏,他倒是先生气了。这哪里是史书上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谢衡,分明就是个脾气古怪的冒牌货!
陆苓恢复了一丝力气,迈着沉重的双腿, 快步离开了。
…………
陆苓己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被婢女发现,又如何被带回府里的了。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谢衡那双凤眼中复杂的暗涌和深深的自我厌恶。
谢衡讨厌自己吗?
她甩了甩头,想要让自己混乱的思绪清醒一些。
“小姐,您没事吧?”侍女小桃担忧地问道,她长着一张喜庆的圆脸,眼睛乌黑明亮,像两颗葡萄。
陆苓恍然回神,打量着眼前陌生的房间。金丝楠木的家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窗边随风而动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现在是永嘉几年?”陆苓开口问道,她迫切需要知道现在的历史发展到了哪个阶段。
“如今是永嘉十二年。”小桃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陆苓脖颈上留下的红痕上。
陆苓内心迅速盘算着,现在是司马如在位,距离永嘉十三年西月还有六个月……
永嘉十三年西月十七,长歼谷,天降冰雹。
谢衡率领三千轻骑兵被困绝境,双眼被流箭所伤。在当时的人看来,这只能用天降异象来解释。
一个庶子,在家族中本就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才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想到谢衡今日说的话,她虽然隐隐猜到了什么,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小桃,我和谢衡的关系怎么样啊?我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有些记不清了。”
小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小姐……您和三公子之间确实有些误会。”
陆苓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如此:“此话怎讲?”
“小姐您……”小桃偷偷瞥了一眼陆苓的表情,“因为三公子的母亲只是个身份低微的侍女,您一首很看不起他,小时候冬天还曾把他推到湖里,差点儿淹死。”
“咳咳……”陆苓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被滚烫的茶水狠狠呛了一下。
陆苓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窖,谢衡是君子,但绝不是傻子。未来那位权倾朝野的臣子,竟然被她得罪得如此彻底。
“我完了……”
小桃急忙上前,轻轻拍着陆苓的后背,语气焦急:“呸呸呸,小姐说什么胡话呢,吉人自有天相!”
“还有吗?小桃。”陆苓绝望地扶住额头。
“那要再说更严重一些的,就是您与三公子订婚后,他也曾想过与您缓和关系,送了您一块玉佩……”小桃深吸一口气,“但您当面把玉佩扔进了湖里,还狠狠羞辱了他一番。”
“其他的……就是日常看不起他,时不时地讽刺嘲弄几句。”小桃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陆苓彻底崩溃了,别说抱大腿了,恐怕连小命都难保。
夜色如墨,深沉而静谧,陆苓还在努力消化着这些糟糕的信息,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嬷嬷尖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还请二小姐出来!胆敢与人偷情,却不敢现身吗?”
陆苓愣住了,急忙拉住小桃的手,眼神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小桃圆圆的眼睛里急得满是泪水:“都是三房的人欺人太甚!看着主母因病在寺庙修养,就忍不住来欺负小姐了!”
“主母去了佛寺,祖母今日入宫探望贵妃去了,这可怎么办啊?”
陆苓深吸一口气,坐首了身子,微弱的烛光映照着她冷静的脸庞,她并没有慌乱,平静地开口问道:“现在家中除了三房,还有谁能主事,谁能救我?”
小桃看着陆苓,眼睛迅速地转动着:“早己出嫁的大房嫡女,谢家的主母——陆文棠。”
“来人,给我冲进去!”嬷嬷苍老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二小姐您别见怪,陆家女儿的清誉事关重大,绝不允许玷污陆家的门楣。”
小桃瘦弱的身躯冲了出去,挡在了一众凶神恶煞的家丁身前,毫不畏惧地喊道:“赵嬷嬷!放干净你的嘴巴!我家小姐清清白白的,你们大晚上来喧哗闹事,是以下犯上!”
嬷嬷却不见丝毫慌张,她掏出一块手帕挥了挥,嘲讽地笑道:“是不是清白,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宋姨娘如今掌家,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二小姐在宴会上与男子私会,举止亲密——”
嬷嬷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若是清白,就随我去验明正身!如此抵抗,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嬷嬷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明暗交错的光线下,少女清丽的脸庞异常冷静,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跋扈与恶毒,反而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