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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的风暴虽未首接造访清华园，但立案审查的消息仍压得苏晚喘不过气。
白天，苏晚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可每当夜深人静，对父母的担忧便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在无边的焦虑里。
这天傍晚，李铮风风火火地冲进图书馆，找到正在角落里对着公式发呆的苏晚和陈默。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李铮的声音压着兴奋，眼睛放光，“周教授那边有回音了！”
苏晚猛地抬起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陈默也从屏幕前移开目光，平静地看向李铮。
“周教授联系了他在G省高检的老同学，那位可是实权人物！”李铮兴奋的说着。
“对方私下了解了情况，明确说了，那个别墅和转账的栽赃，在内部专业人士眼里根本站不住脚！”
“立案审查是必要的程序，苏叔叔被冤枉的可能性极高！周教授让我转告你，苏晚，稳住！天快亮了！”
苏晚捂住嘴，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但这一次，是喜极而泣。巨大的压力得到释放，让她几乎虚脱般地靠在椅背上。
“真…真的吗？李铮，你没骗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希冀。
“千真万确！周教授亲口说的！他还说，让你爸妈也放宽心，清者自清！”李铮用力点头，脸上是真诚的笑容。
陈默看着苏晚泪流满面却如释重负的样子，一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柔和掠过。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桌上一包未开封的纸巾推到了苏晚面前。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苏晚的心弦被轻轻拨动。
他总是这样……
苏晚抽出一张纸巾，擦去眼泪，对李铮和陈默露出一个带着泪痕却无比明亮的笑容：“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周教授！”
“光说谢谢可不行！”李铮一拍大腿，眼睛滴溜溜一转，主意就来了。
“看你这段时间憔悴的，魂都快没了！默神也是，天天对着电脑查那些IP，眼睛都快瞎了！必须放松一下！”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新开的温泉山庄，离市区不远，环境绝佳，私密性好！我请客！”
“…就当庆祝苏学姐沉冤得雪在望，顺便给默神放个假！”
“温泉？”苏晚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陈默。这种休闲活动，似乎和他格格不入。
陈默果然微微蹙眉，显然兴趣缺缺：“不用。数据还没…”
“哎呀！数据什么时候不能查！”李铮不由分说地打断他。
“劳逸结合懂不懂？再说了，苏学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放松！泡个温泉，祛祛晦气，睡个好觉！就这么定了！”
“我这就订票订房间！明天下午出发！”李铮根本不给陈默拒绝的机会，风风火火地掏出手机操作起来。
苏晚看着陈默那副“被迫营业”的无奈表情，心底那点因为温泉而起的羞涩和犹豫，竟奇异地被一种小小的期待取代了。
和他一起…泡温泉？这个念头让苏晚耳根微微发热。
次日下午，三人驱车抵达了位于京郊山坳里的温泉山庄。
环境果然清幽雅致，氤氲的白色水汽从各处泉池袅袅升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草木清香。
李铮订的是带独立小院的套房，院内就有一个半露天的温泉池。
“怎么样？不错吧！”李铮得意洋洋，“这池子就归我们仨了！随便泡！”
“我去前台拿点水果饮料，你们先换衣服！”他把房卡塞给苏晚，自己一溜烟跑了。
院子里只剩下苏晚和陈默。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苏晚捏着房卡，感觉手心有点出汗。
她偷偷瞄了一眼陈默，他正打量着温泉池，侧脸线条在朦胧水汽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个…我先去换泳衣…”苏晚小声说了一句，逃也似的进了房间。
等苏晚磨磨蹭蹭换好相对保守的连体泳衣，裹着厚厚的白色浴袍出来时，陈默己经下水了。
他靠在池边，闭着眼睛，头微微后仰，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和喉结。
温热的泉水没到他胸口，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肩膀和手臂线条滑落。
平日被宽大衣物遮掩的身材，此刻在水中展露出精瘦而蕴含力量的轮廓。
苏晚的心跳瞬间漏跳了好几拍。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陈默，褪去了学术的冰冷外壳，在氤氲水汽中，竟有种惊心动魄的慵懒和…性感？
苏晚站在池边，一时竟忘了动作，只觉得脸颊发烫。
陈默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睁开眼。
水汽朦胧中，他的目光落在裹得严严实实的苏晚身上。
“水不错，温度刚好。”
被他这么一看，苏晚更紧张了，慌忙“嗯”了一声，手忙脚乱地解开浴袍带子。
浴袍滑落，露出泳衣包裹的窈窕身姿。
苏晚那肌肤白皙，在温泉的热气蒸腾下透出淡淡的粉色，修长的双腿在清澈的泉水中若隐若现。
她几乎是踮着脚尖，飞快地滑入池中，在距离陈默最远的对角位置坐下，将身体尽量沉入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温热的泉水包裹上来，确实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和寒意。
苏晚舒服地喟叹一声，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
一边偷偷看向陈默，他依旧闭着眼，似乎很享受这份宁静。
小小的院落里只有潺潺的水声和远处隐约的风声。
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在水面洒下斑驳晃动的光点。气氛安静得有些暧昧。
“那个…谢谢你。”苏晚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她指的是他帮她追查谣言源头，还有刚才的…纸巾。
陈默睁开眼，目光透过水汽看向她：“份内之事。”
“对你来说，只是逻辑推导吗？”苏晚忍不住追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她想知道，在他那严谨的逻辑世界里，她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陈默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定义。
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上，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
“逻辑是工具，”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日低沉了些，带着水汽的润泽，“保护同伴，是本能。”
“同伴…”苏晚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心底泛起一丝甜意，也有一丝怅然。”
“只是同伴吗？那为什么他按在她肩膀上的手，会让她心跳加速？为什么此刻他水中的身影，会让她移不开眼？
“嗯，同伴。”陈默肯定道，目光却没有移开。
水波荡漾，两人的视线在水中无声地交汇。
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温泉的热度在持续攀升，蒸腾的水汽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某些界限。
就在这时，李铮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远及近：“水果来咯！冰镇饮料！咦？”
“你俩离那么远干嘛？默神，往中间坐坐啊！苏学姐，别害羞嘛！”他抱着一个大果盘和几瓶饮料冲了进来，瞬间打破了院子里刚刚酝酿起的微妙氛围。
苏晚像是被抓包一样，慌忙低下头，假装拨弄水花。
陈默也收回了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只是耳根处，似乎也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被水汽蒸腾出的淡淡红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