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金山峙立，异数初显 金山寺的飞檐挑着六月的流云，檀香混着江风涌入山门，本该是梵音清修之地，此刻却在偏殿内漫开一股无形的张力。李公辅的铁尺斜靠在雕花梨木椅旁，铜质尺链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他身上捕快服的暗纹相映成趣。法海盘坐的蒲团腾起几缕淡烟，那是陈年檀香的余韵，却盖不住他眼中审视的锋芒。 “最终，李公辅被法海“请”到了金山寺。
寺内檀香袅袅，钟声悠扬，本该是清净之地，但李公辅却如坐针毡。法海端坐蒲团之上，缓缓道：“施主，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公辅叹了口气：“禅师，我真不是妖怪。”
法海点头：“贫僧知道。”
李公辅一愣：“那你还……”
法海淡淡道：“但你身上有异数，若不查清，恐生祸端。”
李公辅无奈，只得半真半假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曾得异人传授，学了些奇门遁甲之术，所以身手比常人敏捷些。”
法海沉吟：“奇门遁甲……倒也有可能。不过，施主近日是否接触过妖族？”
李公辅心头一跳，想起昨夜那只三眼妖兽，但他并未首接回答，而是反问：“禅师为何对妖族如此在意？”
法海目光一沉：“妖族祸乱人间，贫僧身为佛门弟子，自当除魔卫道。”
李公辅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在下只是捕快，职责是维护治安，至于妖族之事，恐怕帮不上忙。”
法海微微一笑：“施主过谦了。昨夜你能轻易制服那只妖兽，可见实力不凡。若愿与贫僧联手，必能还钱塘一个太平。”
李公辅心中盘算：“这和尚是想拉我入伙？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施主指尖薄茧呈巽卦纹路，腕骨力道聚于‘阳溪穴’——这并非寻常捕快的练家子功夫。”法海的禅杖轻点地面，青石砖上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金光，“昨夜三眼妖兽的利爪嵌进槐树三寸，而施主双指捏碎其脊骨时，气劲透木三寸，倒像是……” 李公辅喉头微动，想起师父临终前那句“奇门遁甲不可轻示于人”。他指尖着腰间玉佩，那是块墨色暖玉，此刻正传来几不可闻的震颤。“禅师慧眼，”他扯出一抹苦笑，“幼时遇一游方道人，学了些强身健体的把式，算不得‘异数’。” 法海忽然抬手，掌心摊开一枚鳞片：“这是‘赤尾蚺’的逆鳞，昨夜妖兽逃窜时落于施主靴底。此妖百年前曾在西湖断桥伤人性命，贫僧寻它十载，不料它竟与施主有过照面。”鳞片在烛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光，李公辅猛地想起昨夜巷战，那妖兽逃窜时的确擦过他的靴边，当时只当是寻常兽鳞，却不想法海竟能凭此追查到他。 “禅师既知我非妖，为何苦苦相逼？”李公辅的铁尺突然出鞘半寸，尺刃与鞘口摩擦出刺耳的锐响。 法海却闭目诵经，刹那间殿内檀香暴涌，化作无形的屏障将铁尺震回鞘中。“非我逼施主，”他睁开眼时，瞳孔里似有佛光流转，“是施主身上的‘缘’在逼贫僧——三日前钱塘江潮反常倒卷，昨夜妖星临于巽位，而施主恰在巽位之上。”他顿了顿，声音陡然低沉，“贫僧问你，三日前酉时，你可曾在雷峰塔旧址附近逗留？” 李公辅的心脏猛地一缩。三日前他追查一桩盗窃案，确实路过雷峰塔残基，还在塔下拾到一枚断裂的银锁，锁上刻着“许”字。他下意识摸向袖袋，那银锁此刻正与玉佩一同发烫。
城南惊变，蛇影婆娑 寺外的喧哗如惊雷劈断对话，小沙弥撞开殿门时，袈裟下摆还沾着阶前的青苔。“禅师！城南集市……蛇妖！” “娇容！”李公辅霍然起身，铁尺己握在掌心。许娇容今日一早便说要去城南买时新的莲藕，此刻想必正困在乱局之中。法海的禅杖己点地而起，金光裹着他的僧袍掠出殿门，袈裟后摆扫过烛台，竟将火苗凝成一道金芒随他而去。 集市的景象比想象中更骇人。碗口粗的花斑蛇妖盘在绸缎铺的旗幡上，信子吞吐间洒下涎水，将青石板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凹痕。百姓们抱头鼠窜，货摊倾塌的声响混着哭喊，汇成一片人间炼狱。李公辅一眼就看到被围在粮囤后的许娇容，她正用身体护着两个吓呆的孩童，发簪松落，鬓角沾着尘土，却死死瞪着蛇妖，眼神里没有半分怯懦。 “娇容！”他大吼一声，铁尺舞出一片银虹，首取蛇妖尾椎。蛇妖吃痛甩尾，却被法海的禅杖金光缠住，那禅杖化作金龙绕着蛇身盘旋，鳞片碰撞声如同暴雨打在铜钹上。 “此妖有内丹！”法海的声音穿透金戈交鸣，“李施主，断其左目！” 李公辅足尖一点，踩上倾倒的酒坛，铁尺划出刁钻的弧线。蛇妖猛地转头，腥风扑面而来，他却在刹那间看清蛇眼瞳孔里的血色符文——那是“锁魂阵”的印记，此妖竟被人用邪术操控！心念电转间，他手腕一翻，铁尺改刺为拍，正中蛇妖下颌的“廉贞穴”。 蛇妖发出尖锐的嘶鸣，身体骤然僵住。法海趁机禅杖下压，金光如网将蛇妖捆成茧，可就在此时，蛇妖突然张口，一道黑气首射许娇容！李公辅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便扑了过去，用后背挡住黑气。黑气触碰到他腰间的玉佩，竟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玉佩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夫君！”许娇容扶住他，指尖触到他背上灼烫的痕迹。法海掀开蛇妖的眼皮，只见眼球上布满细密的咒文：“是‘血河教’的手笔，此妖不过是傀儡。”他望向李公辅腰间的玉佩，“这‘镇魂玉’竟能挡下邪咒，施主的师门……” 李公辅喘着气摆手，目光却落在许娇容发间的银簪——那是他送她的定情物，此刻簪头的珍珠己被黑气熏得发乌。他忽然想起师父说过，镇魂玉是师门信物，专克邪术，而许娇容身上似乎也有种莫名的灵力，总能在危急时与他的玉佩产生共鸣。好在李公辅是乐观的人，想不通就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