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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门后山的瀑布在月光下像一匹银缎。
琪亚娜盘腿坐在水潭边的青石上，掌心朝上，任由那道太虚剑印在皮肤下泛着微光。三天了，自从那个叫沈清霜的女子留下剑印离开，这个符号就像活物般时不时发烫，仿佛在提醒她什么。
"睡不着？"
林小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少年抱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偷偷从膳堂顺来的桂花糕。自从山门对峙后，青玄门上下对琪亚娜的态度变得微妙——既不敢驱逐这个"天劫之女"，又不敢让她离开视线范围。于是看守任务就落在了林小凡头上。
"在想家？"他递过糕点，突然发现琪亚娜的瞳孔在暗处泛着猫眼似的微光。
"这个。"琪亚娜举起手掌，剑印随着她的动作明灭，"沈清霜说，太虚剑冢有答案。"
林小凡差点被糕点噎住："你要去剑冢？那可是......"他突然压低声音，"九死一生的禁地！上次开启时进去了十七个剑修，只出来三个，还都疯了！"
琪亚娜歪头："为什么？"
"剑冢里葬着历代太虚剑修的执念。"林小凡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剑形，"据说最深处还封存着'赤鸢仙人'的传承，那位五千年前破碎虚空的传说......"
他的解说戛然而止。
琪亚娜掌心的剑印突然暴涨出三尺青光，在水潭上空交织成模糊的虚影——那是个赤鸢面具的轮廓，面具下隐约可见蓝发女子清冷的眉眼。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林小凡确信自己看到了女子额间闪烁的赤色羽翎。
"班长？！"琪亚娜猛地站起，水面被她突然释放的气势激起一圈波纹。
虚影转瞬即逝。
林小凡揉着眼睛："那是......"
"赤鸢仙人。"陌生的声音从树梢传来。墨星像只大猫般倒挂在枝头，嘴里还叼着根糖葫芦，"准确地说，是五千年前意外坠入此界的异域修士。"
琪亚娜的拳头己经挥到半空，却在看清来人时硬生生刹住——天机阁少年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个星空图案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她。
"别紧张。"墨星翻身落地，糖葫芦棍精准丢进三丈外的石缝，"我是来送情报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竹简，"看完记得烧掉。"
竹简展开的瞬间，琪亚娜的瞳孔骤缩。简上记载着一段秘辛：
「太虚历三七二年，天外陨火坠于北境。有蓝发女修自火中出，额生赤翎，自称赤鸢。居三十载，创太虚剑气，斩蛟龙于东海，诛血魔于南荒。后于昆仑之巅破碎虚空而去，留剑冢镇守两界通道......」
林小凡倒吸凉气："那位传说中的开派祖师，居然是......"
"异界来客。"墨星指向竹简末尾的图案，那分明是简化版的羽渡尘纹样，"她离开前将毕生所学刻在剑冢最深处，据说还封印了某件能贯通两界的神器。"
琪亚娜的手指微微发抖。她终于明白剑印为何会共鸣——这不是巧合，符华真的来过这个世界！
墨星退后两步，突然开始解腰带。
"你干什么？！"林小凡差点拔剑。
"想什么呢！"少年翻着白眼从内衬扯出张人皮地图，"剑冢地形图，用蛟龙皮画的，值三百灵石呢！"他指着某条红色路线，"赤鸢仙人当年亲手布置的禁制，走这条路能避开最凶的剑煞，但最后这段......"手指停在中心区域，"必须身负太虚剑印者才能通过。"
琪亚娜刚要接过地图，林小凡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剑冢每甲子才开启一次，现在明明不到时候......"
"因为她在召唤。"墨星突然严肃起来，指向琪亚娜胸口，"你体内沉睡的东西，和剑冢深处的某件神器产生了共鸣。"他将半块残玉放在琪亚娜掌心，"带着这个，剑冢的执念不会伤你。"
残玉触到皮肤的刹那，琪亚娜眼前闪过记忆碎片：
——赤鸢面具在昆仑雪峰前碎裂，露出符华苍白的脸；
——万千飞剑组成大阵，镇压着虚空裂缝中探出的巨爪；
——最后是星空深处，羽渡尘的残片化作流星西散......
"噗！"
她突然喷出一口血，吓得林小凡赶紧去扶。墨星却见怪不怪地擦掉溅到衣领的血点："正常反应。赤鸢仙人的记忆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琪亚娜抹了把嘴角，突然抓住墨星衣领："剑冢里到底有什么？"
少年难得收起嬉笑："根据天机阁记载，是半截断剑——赤鸢仙人返回原世界时，将佩剑'太虚'留在此界镇压通道。"他压低声音，"但最近百年，那柄剑开始发出剑鸣......就像在等待什么人。"
夜空中突然炸开一道惊雷。三人同时抬头，只见北方天际裂开一道狰狞的缺口，无数残剑的虚影在血色月光下浮沉。更诡异的是，那些剑影正在组成一个清晰的图案——
赤鸢的翎羽。
"剑冢提前开启了！"墨星脸色大变，"有人在强行召唤......"
琪亚娜己经冲向弟子居所取装备。林小凡呆立原地，突然发现掌心的残玉背面刻着行小字：
「赤鸢归来日，太虚重光时」
他抬头想追问，却发现墨星原本站的位置只剩半根没吃完的糖葫芦，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