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入一丝灵力即可。”
"记住,小疯子。"驻足门缝光暗交界处,黑袍下突然伸出一条布满倒刺的舌头,舔过门框上李佑安昨日留下的血迹,"你活着...对本皇才有价值。"
话音落下,金光一闪,屋外传来一声沉闷的踏地声,随即那股强大的威压迅速远去,消失在天际。
茅屋内,只剩下李佑安、赤蝎和阿满,以及床上那三根静静躺着、散发着微弱暗金光泽的虎鬃。
赤蝎盯着那三根毛,又看了看李佑安苍白的脸,嗤笑一声:“呵,这大猫……跑得倒快。留下三根毛,算盘打得真响。”
阿满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虎鬃,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庞大妖力,小脸有些发白:“安哥……这……”
李佑安没有看她们,只是低头看着掌心剩下的三根虎鬃。他苍白的脸上,那抹熟悉的、带着疯狂和玩味的弧度,再次缓缓勾起。
他无声地笑了,手指猛地攥紧,将那两根坚韧的虎鬃死死握在手心,仿佛要将那暗金的光芒捏碎在掌纹里,眼神却亮得惊人,『这买卖,老子接了!』
阿满歪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虎鬃打转,“安哥,你笑什么呀?”
李佑安没答话,只是将三根虎鬃随手塞进纳戒,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他苍白的脸上挂着那抹惯常的、带着几分癫意的笑,忽然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茅屋门板。
“闷死了。”他眯着眼看向远处荒原,嘴角咧开,“走,找点乐子。”
三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李佑安走在最前,靴底碾过枯骨与碎石,时不时踢飞一块兽骨,看它在远处砸出沉闷的声响。
“安哥,我们到底去哪儿啊?”阿满小跑两步跟上,手指绞着衣角。
“谁知道呢?”李佑安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疯意,“说不定前面有酒,有架打,或者……”他忽然顿住,歪头看向远处一片阴影,“有死人。”
赤蝎冷眼扫过西周,右手按上腰间的弯刀,刀鞘与皮革摩擦发出轻微的嘶响:"这地方不对劲。"
“哪对劲过?”李佑安嗤笑一声,忽然转向一条被妖兽骸骨半掩的小径,“走这边。”
“为什么?”赤蝎皱眉。
“因为——”他回头,露出森白的牙齿,“看着顺眼。”
阿满突然蹦跳着指向不远处:"安哥,有血棠果!"她不等回应就跑到树下,麻利地爬上三丈高的骨磷树。枝头挂着十几颗拳头大的血红色果实,在阳光下像浸透血的水晶。
"好甜!"她刚咬破果皮就惊喜大叫,汁水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晕开一朵朵红梅。正要摘第二颗时,余光突然瞥见
三百步外突兀地凹陷着巨型深坑,坑边斜插着半具山岳般的妖兽骨架。那森白的头骨足有茅屋大小,空洞的眼窝正对着她。
"啊呀!"她手一滑从树梢栽下。
李佑安闪身接住小姑娘,顺手把她嘴角的果渍擦在自己袖子上:"毛手毛脚的,爬什么树?"
"前、前面..."阿满揪着他衣领发抖,"有好大的坑...还有比茅屋更大的骨头..."
李佑安眼睛倏地亮了。
三人踩着骨渣前行半里,地面突然塌陷。十丈深的坑底堆满骸骨,最上层是具山丘般的六足犀骨,肋骨间挂着几十个腐烂的储物袋。
"蚀骨坑。"赤蝎右臂鳞片全部竖起,"这些骨头...在呼吸。"
阿满突然踉跄——她靴底粘着的血苔正疯狂生长,藤蔓般缠住脚踝。李佑安一刀斩断血苔,断口喷出的却是腥臭人血。
坑内弥漫着腐肉与灵药混合的怪香。犀骨盆腔里积着暗红色液体,表面漂浮着几株九叶鬼脸菇。李佑安刚摘下一朵,整具犀骨突然"咔"地合拢肋骨。
"操!"他反手将赤蝎推出去,自己却被关在骨笼里。透过骨缝能看到,那些挂在肋骨上的储物袋正像心脏般跳动。
赤蝎反手一刀劈进骨缝,刀刃卡在骸骨关节处猛力一撬,腐液喷溅的瞬间,李佑安纵身从缺口滚出。
他浑身冒着被腐蚀的白烟,手里却攥着三株完好的鬼脸菇:"应该很值钱。"
赤蝎甩手将三株灵草塞进纳戒:"再值钱也得有命花。"她突然按住李佑安肩膀,"我总感觉有东西在盯着我们。"
阿满紧张地回头,只见他们来时的骨渣路上,几株血苔正诡异地朝他们爬行,在身后拖出蜿蜒的血痕。
"怕什么。"李佑安挣开赤蝎的手,随手将沾满腐液的靴子在骨堆上蹭了蹭,"换个方向走就是。"
小径尽头,一座半塌的祭坛歪斜地立着,周围散落着碎裂的兽骨。李佑安大步上前,靴尖踢开几块碎骨,忽然“啧”了一声。
骨堆深处,斜插着一截漆黑物件。
他弯腰,一把将它抽了出来——
“咔嚓!”
祭坛彻底坍塌,尘雾中现出一块形如指骨的玄铁令牌,通体缠绕着暗金血丝。那些血丝在光下微微闪烁,最终凝固成西个字——
『渡冥骨令』
李佑安眯了眯眼。这字他认识——不是这世界的古篆,而是他那个世界的简体汉字,只是被某种力量扭曲成了锋锐的笔画。
阿满“呀”地后退半步,本能地抓住了赤蝎的袖子。
赤蝎目光死死盯着令牌:“这玩意儿……”
李佑安没说话,只是缓缓翻转令牌。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文字:
“持令者,可入无间。”
『还是简体字。』
他盯着那行字,嘴角一点点咧开,眼底泛起兴奋的暗芒。
"唰!"
一道黑影从祭坛残垣后闪过,速度快得在视网膜上留下灼烧般的残影。
赤蝎的弯刀骤然出鞘,刀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银弧,她侧身压低重心,刀尖首指西北:"三十丈。"
李佑安却没转身。他着令牌,舌尖舔过齿尖:"有意思...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安、安哥..."阿满死死攥住李佑安的衣角,声音发颤,"怎么了?"
李佑安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在磷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森白:"没什么。"他随手将令牌抛起又接住,"有脏东西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