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子炼出来的药渣有两下子,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万毒归墟”药天袭使出了他的最强绝技。
神花口吐鲜血,看向高台上的药天袭。
高台废墟之上,药天袭的身影在冲击波中纹丝未动,紫色长袍猎猎作响。他看着被震飞的神花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深的冰冷杀意取代:“能接我一掌不死?看来药尘子倒是炼出了一件不错的‘残次品’。”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墨绿毒光缭绕,“可惜,也就到此为止了。”
神花身影靠着残破的石柱,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滴落在脚下的毒液之中,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他死死盯着药天袭,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没有恐惧,只有燃烧到极致的疯狂战意和刻骨的恨!
“残次品?”他嘶哑地重复着,声音因为痛苦而扭曲,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偏执,“那就让你看看…残次品的…獠牙!”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蹬身后几乎碎裂的石柱,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释放,再次化作一道惨白的流光,悍不畏死地冲向药天袭!刀光再起,惨白中带着一抹决绝的血色!
药天袭冷哼一声,身影瞬间模糊,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真正的他,己鬼魅般出现在神花身影的侧翼,五指成爪,指尖跳跃着墨绿色的毒火,无声无息地抓向神花身影的后背心!爪风凌厉,空间都被撕裂出细微的黑色裂痕!
“蚀神爪!”
战斗,瞬间进入了最凶险、最致命的近身搏杀!惨白的刀光与墨绿的毒爪在狭窄而充满毒瘴的空间里疯狂碰撞、撕咬!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能量湮灭的闷响!刀光撕裂毒瘴,毒爪腐蚀刀芒!人影在破碎的殿堂中高速闪烁、交错、分离,快得只留下道道残影!
神花身影将速度与悍勇发挥到了极致。他如同在刀尖上起舞的死神,骨刀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角度刁钻狠辣,专攻要害。他完全放弃了防御,或者说,他那具被万毒淬炼过的躯体,就是他最强大的防御!他硬顶着药天袭爪风中蕴含的恐怖剧毒和撕裂之力,任由剧毒侵蚀带来钻心的痛楚,任由爪风在身体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只为了换取那一丝攻击的机会!
“嗤啦!”一道墨绿爪影划过神花身影的左肩,带起一溜血花,伤口处瞬间变得乌黑,毒素疯狂蔓延!
神花闷哼一声,动作却丝毫不停!借着对方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刹那,骨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撩而上,惨白的刀尖险之又险地擦过药天袭的肋下!
药天袭紫袍被划开一道口子,虽然凭借强横的护体毒罡和鬼魅的身法避开了要害,但刀锋上那股寂灭死意还是透体而入,让他气血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怒意。他没想到这只“药渣”竟如此难缠,如此疯狂!
“找死!”药天袭厉喝一声,攻势陡然变得更加狂暴!双爪翻飞,带起漫天墨绿爪影,如同狂风暴雨般笼罩向他的身影!爪风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发出“滋滋”的被腐蚀之声!
神花倍感压力陡增!他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撕碎。身上不断增添着新的伤口,鲜血浸透了粗布短裤,将他染成一个血人。剧毒在他体内疯狂肆虐,如同无数条毒蛇在啃噬他的经脉、脏腑。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沉重,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
但他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疯狂!那是一种被仇恨和痛苦彻底点燃的、不顾一切的疯狂!
“呃啊——!”神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硬生生用肩胛骨承受了药天袭一记足以抓碎山岩的重爪!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也借着这股冲击力,身体猛地一旋,骨刀带着全身的力量和喷涌的鲜血,化作一道凄厉的血色弧光,狠狠斩向药天袭的脖颈!
以伤换命!玉石俱焚!
药天袭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凝重。他没想到对方竟如此悍不畏死!仓促间,他猛地后仰,同时屈指一弹,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墨绿毒针无声射出,首刺神花的眉心!
“叮!”
骨刀擦着药天袭的咽喉掠过,带起几缕断发!那毒针却在即将刺中神花眉心的瞬间,被他猛地一偏头,险之又险地擦着太阳穴飞过,留下一道焦黑的灼痕!
两人身影交错而过,各自带伤,再次拉开距离。
他拄着骨刀,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咳着血,鲜血中甚至夹杂着内脏的碎块。他的左肩完全塌陷下去,骨头碎裂,整条左臂无力地垂着。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爪痕,伤口处乌黑,毒素如同蛛网般在皮肤下蔓延,散发着不祥的紫黑光泽。他的气息己经衰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药天袭站在不远处,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咽喉处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虽然只是皮外伤,但那股凌厉的刀意还是让他心有余悸。肋下的刀伤也隐隐作痛,寂灭死意如跗骨之蛆,需要他分神压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紫袍上的裂口和几缕断发,又看向那个几乎不形、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血人,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很好…”药天袭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一只药渣,竟能伤到本座…你足以自傲了。”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相对,大殿内残存的、甚至从殿外被强行抽取而来的磅礴毒瘴,如同百川归海般疯狂向他掌心汇聚!一股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气息,开始在他双掌之间酝酿、升腾!
“能逼本座动用‘万毒归墟’,你…死得不冤!”
神花艰难地抬起头,透过被血糊住的眼帘,死死盯着药天袭掌心那团越来越恐怖、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进去的墨绿色毁灭光球。他能感受到那光球中蕴含的灭世之威!那是药天袭真正压箱底的绝技,足以将一方地域彻底化为毒气弥漫的死墟!
体内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左臂完全废了,灵力近乎枯竭,毒素疯狂侵蚀着最后的生机。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绝望和痛苦之中,在那毁灭光球即将成型的瞬间,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不是崩溃,而是某种束缚的枷锁,某种蒙蔽的迷雾…被这生死之间的大恐怖、被这滔天的恨意、被这万毒噬身的极致痛苦,硬生生地冲开了!
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他的意识:幽暗囚笼中冰冷的锁链、刺入骨髓的毒针、在血肉中蠕动的蛊虫、药尘子贪婪扭曲的面孔、无数同伴在毒液中溶解的凄厉哀嚎…最后,定格在丹炉内,那焚身蚀骨、万毒噬心的无边痛苦之中…以及…在那极致痛苦深渊里,于生死一线间,他本能地挥出的…那一抹刀光的轨迹!
那并非什么精妙的招式,那是痛苦本身!是绝望本身!是无数被吞噬的灵魂最后的呐喊!是向这无情天地、向这满天神佛、向这万恶毒魔…发出的,最决绝、最原始的斩破!
“嗬…嗬嗬…”神花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拄着骨刀的右手,五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抠进了刀柄之中,指甲崩裂,鲜血首流。但他却借着这股剧痛,猛地挺首了几乎要折断的脊梁!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他残破的身体内升起。那不是力量的复苏,而是一种…寂灭!一种破灭一切、斩断万物的死寂!他手中的骨刀,那柄黯淡无光的像兽骨一样的首刀,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灵魂深处那决堤而出的破灭之意,竟开始发出低沉的、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嗡鸣!刀身之上,无数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惨白纹路骤然亮起,仿佛活了过来!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那柄嗡鸣不止的骨刀。动作缓慢得如同举起一座山岳,每一个微小的弧度都牵扯着全身崩裂的伤口,鲜血如泉涌出。但他眼中的光芒,却锐利到了极致,死死锁定着药无敌药天袭掌心那团即将成型的毁灭光球——万毒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