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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向书桌，翻出笔记本开始记录：“我得把梦里记得的一切都写下来。那些队友的特征，丧尸出现的地点，还有......”她的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程真走到她身后，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慢慢来，我们还有时间。”他看了眼窗外完全亮起来的天色，“今天我陪你一起去调查。不过现在，至少先起床吃点东西。”
颜舒停下笔，突然转身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谢谢你相信我。”
程真轻抚她的长发，眼神却越发深沉。作为医生，他本该用科学解释这一切，但那个诡异的数字，还有颜舒描述的种种细节......这些都超出了常理。他低头看着妻子专注记录的侧脸，无论真相如何，他都必须保护好她。
清晨六点半，程真就开车带着颜舒前往城南菜市场。晨雾还未散尽，菜市场己经人声鼎沸，颜舒一下车就紧紧攥住了程真的衣袖。
“就是那个转角，”她指着市场最西侧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声音有些发紧，“上一世病毒爆发时，我在逃跑的路上看到那里用红漆写着‘不要相信他们’的字迹。”
程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只有几个摞起来的塑料筐和几袋土豆，墙壁上干干净净。但他注意到颜舒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手臂，眼神中闪烁着真实的恐惧。
“我们去看看。”他握住颜舒冰凉的手，带着她穿过拥挤的过道。
走近那个角落，颜舒突然蹲下身，拨开地上的烂菜叶：“这里应该有个排水口...”她的手指突然顿住，脸色瞬间煞白。
程真立即蹲下查看，在积水的缝隙中，隐约可见一块锈蚀的铁栅栏——确实是个被杂物掩盖的排水口。这个细节，如果不是经常在这个市场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但是城南这边基本上不来。
“还有这个。”颜舒颤抖着指向墙面一处不起眼的裂缝，“当时血迹一首流到这里...”
程真仔细观察着妻子指出的每一个细节，这些过于具体的描述，不像临时编造的谎言。
“要买排骨吗？新鲜的！”旁边肉摊老板热情地招呼道。
程真回过神来，买了些排骨。在付钱时，他状似随意地问：“老板，这市场最近有什么新鲜事么？”
老板擦着刀的手顿了顿：“西头老李家的鸡这两天不太对劲...有几只半夜总扑腾个不停，天亮却又蔫头耷脑的。不过...”他甩了甩刀上的水珠，“乡下收上来的鸡嘛，这种事也常见。”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首到快到家时，颜舒才轻声说：“老公，丧尸这事听起来的确很荒谬，但我……”
“我信你。”程真打断她，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从今天起，我们做最坏的打算。”
回到家，颜舒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老公心里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意。锅铲翻炒的声音、排骨的香气，一切都那么平凡而美好——可越是这样的日常，越让她感到不安。
她低头再次看向手臂上的数字“1”，指尖轻轻描摹着那个诡异的符号。如果这真的是某种倒计时，那当数字归零时，会发生什么？是丧尸爆发？还是她会再次重生？又或者……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
“尝尝看咸淡。”程真突然转身，夹起一块排骨递到她嘴边。颜舒下意识张嘴，浓郁的酱香在舌尖绽开，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眶发热。
“好吃吗？”程真笑着问，眼角泛起细纹。
颜舒点点头，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老公，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病毒真的爆发了，我们该怎么办？”
程真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他把火调小，擦擦手，认真地看着她：“首先，我休息结束就会申请调去疾控中心参与研究；其次，我们会囤积足够的物资；最后……”他顿了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窗外阳光正好，照在程真的侧脸上。
“叮——”程真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工作群里的紧急消息。
程真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开。颜舒站在他身旁，呼吸不自觉地屏住，目光紧紧盯着他的手机。
“你要看吗？”程真低声问，嗓音有些发紧。
颜舒咬了咬唇，最终点头。
程真点开信息，快速浏览着报告内容。随着视线下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怎么样？”颜舒忍不住问。
程真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递给她：“样本送过去的病毒确实有些异常……”
颜舒接过手机，快速扫过报告内容指尖微微发颤——“新型变种”、“异常的人畜共患特性”、“建议立即启动二级生物安全防护”……这些字眼刺进她的瞳孔，让她一瞬间恍惚回到了上一世病毒爆发的初期。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恐惧。
“我得去医院一趟。”程真沉声道，“现在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紧急，我必须亲自确认。”
颜舒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万一发生——”
“我记得你说过，病毒不是通过空气而是血液传播。”程真安抚地握住她的手，“只要我注意一些，没有开放性伤口，接触感染的风险很低。”
颜舒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最终变成一声轻叹：“至少...先把饭吃完再去。”
程真点头，看着餐桌上冒着热气的红烧排骨，香气还氤氲在空气中。坐回餐桌前，夹起一块排骨放进颜舒碗里，“我们好好吃完这顿饭。”
“我己经辞职了。”颜舒突然说，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米饭。“反正...都要世界末日了，还上什么班。”她试图让语气轻松些，声音却微微发抖。
程真放下筷子，伸手覆住她冰凉的手背：“也好。”他声音很轻，“这样你就能专心找避难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