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并没有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而改变自己的生活节奏。
在完成所需演讲报告并递交学校后,他依然保持着高效的学习和研究,但篮球场,却成了他生活中新添的一抹亮色。
他享受着奔跑、跳跃、对抗带来的纯粹的身体愉悦,享受着与队友配合进球后的击掌欢呼。
那份对身体精妙绝伦的掌控力,让他迅速在球场上崭露头角,每一次干净利落的突破、精准如制导导弹般的投篮,都引来场边阵阵惊叹。
“陆宇,你这技术,不去打NBA真是可惜了!” 不少被他折服的球友,拍着他的肩膀由衷地赞叹。
陆宇只是笑笑,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青春的光芒。
对他而言,科研的深邃宇宙令人沉醉,篮球场上的汗水与激情同样值得享受。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节奏,构成了他独一无二的大学生活。
......
随着学术会议的日期不断临近,往日熟悉的林荫道上,人流明显稠密了许多,不同肤色的面孔掺杂其中——那是从世界各地赶来的数学学者们。
这些新面孔,以及许多闻风而来的外校师生,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共同目标:陆宇。
“请问,您认识陆宇同学吗?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同学,请问陆宇平时都在哪里学习?图书馆几楼?”
“Excuse me, have you seen Lu Yu? The young genius who solved the optimal inversion problem?”(打扰一下,你见过陆宇吗?就是解决了最优反演问题的年轻天才?)
类似的询问,在食堂、在图书馆门口、在教学楼走廊,甚至在小卖部门口,此起彼伏。
陆宇的名字和他那篇震动数学界的论文,成了校园里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为了避开这汹涌而至的关注和可能带来的无谓打扰,陆宇选择了“闭关”。306宿舍,成了他临时的堡垒。
他不再踏足图书馆那熟悉的角落,也不再出现在人来人往的篮球场。宿舍的门扉时常紧闭,只留下书页翻动和键盘敲击的规律声响。
徐潇、蔡瑞泽、卢阳三人,默契地承担起了陆宇的“后勤”工作。
陆宇每天或是埋首于书页之间,或是端坐在电脑前查阅全球最新的研究进展,更多的是指导徐潇三人对于“穹顶”防护系统的研发。
在陆宇精准如手术刀般的指导下,那些困扰徐潇三人许久的难题,往往在寥寥数语间便被剖析清楚,指明方向。
“穹顶”防护系统的骨架,也在兄弟西人的讨论中,日益、坚固。
......
学术会议是在六月的一个午后,哈工大规格最高、能容纳近五百人的科学报告厅被挤得水泄不通。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质,弥漫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紧张与期待。
台下,白发苍苍、学养深厚的老院士们正襟危坐,浑浊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来自中科院数学所、京大、复旦、南开等国内顶尖学府的数学权威们低声交换着看法,语气中充满了惊疑与期待;更有十几位金发碧眼、面带疲惫却难掩兴奋的外国面孔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是收到消息后,以最快速度办理签证、辗转飞行十余小时专程赶来的欧美数学界重量级人物。
后排和过道早己被闻讯而来的本校和其他高校师生挤满,就连窗外廊道都人头攒动。
徐潇、卢阳、蔡瑞泽三人凭借“舍友”身份,勉强在靠近安全出口的角落抢占了三个位置。
“唉,同学,听说你们学校陆宇陆大神今年才11岁?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舍友是篮球队的,经常与陆大神打球,听他说陆大神篮球也打的特别厉害,说是都可以打NBA了!”
“啊!真的假的?11岁,他身高都是劣势吧?!”
“不不不,差不了多少,陆大神虽然只有11岁,但他身高也有1米7了吧。”
“我去,真是厉害的人方方面面都厉害!”
......
“我们小幺就是厉害!”
听着身边人对陆宇的讨论,徐潇、卢阳、蔡瑞泽三人也是与有荣焉。
在万众期待下,陆宇走上讲台。
他今天身着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也看不到任何面对如此盛大场面的局促或兴奋。
他没有携带任何教案,只是在手中握着一支普通的红色激光笔。
“各位老师,同仁,”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清晰、平稳、冷静,没有任何开场寒暄或自谦之词,首接切入主题。
“我的工作核心,是建立一套关于线性算子T:X→Y 在巴拿赫空间框架下最优反演算子R:Y→X 的普适性理论。”
“其关键在于,如何刻画并实现反演过程在噪声干扰下极小化最大误差的普适方法……”
没有一句废话,首接刺向数学王国最艰深、最核心的腹地。
激光笔的红色光点亮起,如同精准的指挥棒,在巨大的白色投影幕布上跳跃、游走。
随着他平稳的叙述,一个个复杂抽象的算子符号、晦涩的空间定义、艰深的不等式如行云流水般呈现。
陆宇的语速始终保持在一个易于听清但信息密度极高的频率上,逻辑链条的推进却快得惊人。他仿佛不是在讲解,而是在用最精炼的数学语言,首接向在场数百位顶尖大脑同步传输一幅早己在他脑海中完美构建、分毫毕现的宏伟理论蓝图。
每一个符号的出现都恰到好处,每一个结论的引出都顺理成章。
台下,起初是一片屏息凝神的肃穆寂静,只能听到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很快,细微的骚动如同涟漪般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前排有老教授飞快地打开厚重的笔记本,笔尖划过纸张发出密集而急促的沙沙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
有人眉头紧锁,身体前倾,几乎要站起,紧紧盯着屏幕上某个关键步骤的推导,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演算。
不远万里赶来的法国科学院院士让·杜邦教授,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镜片后的蓝色眼眸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叹与赞赏,嘴里无声地默念着什么。
......
当陆宇的激光笔停留在论文最核心的“稳定性常数普适性定理”证明部分时,整个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他清晰地展示了如何运用他独创的“嵌套共轭对偶框架”这一强大工具,将以往认为彼此孤立、难以统一处理的各类算子反演问题(如傅里叶反演、拉东变换反演等),如同百川归海般纳入同一个强大、统一的分析体系之中。
他揭示了稳定性常数下确界存在的普适性及其可逼近性。
“因此,对于满足利普希茨连续且具有特定核结构的算子族,”陆宇的激光笔在屏幕上画出一个优雅而精准的圆圈,如同为理论加冕,“最优反演算子的存在性得以严格保证,且其稳定性常数存在一个仅依赖于空间几何性质、与算子族参数的下确界。该下确界可达,并可由以下迭代算法有效逼近……”
他接着展示了几个极其复杂、涉及多重空间嵌入和范数估计的收敛性证明步骤。
步骤之间环环相扣,逻辑缜密,如同最精密的瑞士钟表齿轮,咬合得天衣无缝,发出无声的、令人信服的理性轰鸣。
“哗——!!!”
短暂的寂静后,震耳欲聋的惊叹声和掌声如同海啸般瞬间爆发!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报告厅坚固的穹顶!
前排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们激动得纷纷站起身来,不顾年迈,用力地鼓掌,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让· 杜邦院士更是激动地站起身,用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英语高声赞叹:“Bravo! Magnifique !(太棒了!美妙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