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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杯半糖的奶茶，甜得刚好，又不会腻得让人警惕。」
沈清羽发现诊室桌上多了一盒手工巧克力。
深棕色的小方块排列整齐，每个上面都刻着小小的音符浮雕。没有署名卡片，但包装纸是音乐学院礼品店的专属款式。
"江同学放这的。"护士笑眯眯地探头，"说感谢您治好他的手，现在能弹《月光》了。"
沈清羽用钢笔拨开包装纸——巧克力右下角藏着极小的「SL」字母，是他名字的缩写。这种定制雕刻至少需要提前一周预定。
窗外传来轻快的口哨声。江临渊正帮保洁阿姨推器械车，白色毛衣袖口沾了消毒水痕迹，像个来做义工的大学生。见沈清羽看向自己，他立刻举起包扎好的左手挥了挥，阳光下笑容明亮得刺眼。
沈清羽把巧克力塞进抽屉最深处。
午休结束时的暴雨来得突然。沈清羽站在医院门口，看雨帘将世界隔成模糊的色块。
"医生！"
一把黑伞突然撑到他头顶。江临渊气喘吁吁地举着伞，右肩己经被雨水浸透："我、我刚好要回学校..."
雨太大了，沈清羽不得不微微低头躲进伞下。柑橘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这才发现年轻人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发旋儿旁还有根来的呆毛。
"伞斜了。"
"啊？哦！"江临渊慌忙调整角度，手肘不小心碰到沈清羽的公文包。什么东西啪嗒掉进水洼——是那盒没拆的巧克力。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沈清羽先一步捞起盒子，却见江临渊怔怔盯着泡化的包装，睫毛垂下的弧度像是被雨打湿的蝶翼："...果然太甜了吧？您不喜欢..."
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到巧克力上，把音符浮雕冲成模糊的褐色小溪。
沈清羽把盒子塞进公文包："走了。"
值班室的微波炉转着那盒泡水的巧克力。
沈清羽盯着玻璃门里的亮光，想起下午江临渊站在雨里的背影——明明自己淋得透湿，却把伞严严实实罩在器械车上，哼着走调的《欢乐颂》帮保洁阿姨推车。
「叮」的一声，融化的巧克力散发出焦糖香气。他鬼使神差尝了一块。
甜度刚好。
深夜23:47，沈清羽的手机亮起。
【江临渊】
「巧克力化掉的部分别吃！糖霜结晶会扎伤口腔黏膜(＞_＜)」
他走到窗前。对面公寓楼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其中一扇窗后隐约有人影晃动，很快又拉上窗帘。
沈清羽回复：「还没睡？」
对方输入了足足两分钟：
「在赶期末作业啦~教授说我的变奏曲缺乏情感表达QAQ」
附带的乐谱照片上，《医生主题变奏曲》被修改了十七稿，最新一页角落画着只简笔小猫——和沈清羽办公室窗外的流浪猫一模一样。
翌日清晨，沈清羽在办公桌上发现保温杯。
淡蓝色杯身贴着便签：「听说您昨晚值班~蜂蜜柚子茶可以缓解疲劳！(*′▽`*)」
杯底压着张超市小票——购买时间是凌晨西点十七分。
窗外，江临渊正蹲在花坛边逗猫，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见沈清羽看向自己，他立刻举起左手挥舞，无名指上还贴着创可贴——是昨晚烤柚子茶时烫伤的。
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像个彻夜为暗恋对象准备礼物的男大学生。
任谁都想不到，那间凌晨亮灯的公寓里，墙壁贴满了沈清羽这半年来的行程记录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