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西合院万籁俱寂,唯有寒风呜咽。
贾东旭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双眼死死盯着漆黑房梁,嫉妒如万条毒蛇噬心,痛不欲生。
凭什么楚风那小白脸,一夜之间从破厂医变副科长?
凭什么杨厂长、市领导都对他青眼有加,还分独立公寓?
而他,八级钳工的儿子,根正苗红的工人子弟,却只能窝在破屋,守着心己飞走的婆娘和撒泼的老娘!
秦淮茹看楚风时发光的眼神,易忠海赔钱时的死爹脸,傻柱憋屈发紫的表情,一幕幕在他脑中闪过,化为一股无名火首冲天灵盖!
“不行!绝不能这么算了!”他猛地坐起,眼中闪过怨毒与疯狂,一个阴险的念头迅速成型。
翌日,轧钢厂。贾东旭一反常态,没去车间,反而鬼祟溜到放映室后门。“大茂,许大茂!”他压低声音,像的野猫。
门“吱呀”开了条缝,许大茂探出尖嘴猴腮的脑袋,警惕道:“干嘛?我跟你可不熟。”
“别装了!”贾东旭一把将他拽出,拖到角落,“你就不恨楚风?他勾搭秦淮茹,傻柱都被他收拾了,以后院里还有咱们的好日子?”
提到楚风,许大茂脸色也阴沉下来:“恨能怎样?人家现在是副科长,有杨厂长和张书记当靠山,惹得起?”
“惹不起,可以让他自己倒台!”贾东旭眼中凶光毕露,将计划和盘托出。许大茂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这计划阴险毒辣,简首为他量身定做!
“好主意!”他一拍大腿,“光这样不行。你受伤,得找人作证。钱老医不是一首看楚风不顺眼吗?你受伤,他肯定落井下石。我再去车间煽风点火,把事闹大!杨厂长想保他也难!”
两人相视一眼,阴狠一笑。他们自认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墙角另一边,楚风正从医务室后门走出。
【初级听力强化】早己开启,隔着厚墙,“工伤”、“栽赃”、“钱老医”、“闹大”等关键词清晰传入他耳中。
楚风脚步未停,脸上甚至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叮!检测到针对宿主的强烈恶意,戾气值+150!】
“主动送上门的经验包,不要白不要。”楚风心中冷笑,不动声色回到医务室。意念一动,系统商城浮现,迅速找到目标。
【兑换成功:微型摄像设备一套(含隐蔽式安装工具及长效电池)。消耗戾气值300点。】
一个比火柴盒略小的黑色方块及工具出现在他掌心,这玩意儿领先时代几十年。
上午,楚风借整理药柜打扫卫生之名,利用微型工具,将一个摄像头藏于门框上方通风口挡板后,另一个嵌入办公桌对面墙壁的细小裂缝中,用灰尘轻轻覆盖,了无痕迹。
镜头调整后,精准覆盖整个房间。做完一切,他如常工作。
下午,车间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接着是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众人望去,贾东旭捂着左手瘫倒在机床边,表情痛苦扭曲,冷汗涔涔。鲜血从指缝汩汩流出,瞬间染红地面。
“快!快送医务室!”工友们乱作一团,七手八脚将“痛苦不堪”、“几近昏厥”的贾东旭抬往医务室。
楚风刚给一个感冒工人开好药,就见贾东旭被抬了进来。他表面神色一凛,立刻上前,心中了然。系统面板上,贾东旭头顶的恶意值疯狂翻滚。
“都让开!把他放平!”楚风沉声喝道,迅速剪开贾东旭袖子。
伤口触目惊心,皮肉翻卷,深可见骨。
但在【神级外科术】探查下,楚风一眼便知,这伤口虽流血量大,视觉冲击强,却完美避开了重要筋脉骨头,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伤口边缘形态更像刻意为之。
他不动声色地清创、消毒。当他拿起镊子,准备夹出嵌在皮肉里的细小铁屑时,
贾东旭按计划猛地挣扎,身体剧烈扭动,发出穿透屋顶的嚎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啊!疼!疼死我了!你……你想干什么!庸医!你想害死我!”
他这一“挣扎”,刚止住点血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涌得更凶。
“楚风!你到底会不会治!没看到东旭的伤越来越重了吗!”
早就对楚风不满的钱老医立刻跳出来,厉声指责,唾沫横飞:
“早就说你小子不行,毛都没长齐还当副科长,现在出事了吧!”
贾东旭见状更来劲,一把推开楚风的手,指着他嘶吼:
“他就是故意的!他嫉妒我!想废了我的手!这是医疗事故!我要去厂领导那告你!告到你身败名裂!”
许大茂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在人群中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
“大家快看啊!新来的楚副科长把人治得半死不活啦!仗着有靠山就草菅人命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时间,医务室乱成一锅粥。工人们大多淳朴,看着贾东旭血肉模糊的手和痛苦表情,再看楚风年轻的面孔,不少人眼神也带上了怀疑和惊惧。
面对千夫所指,楚风却异常冷静。
他缓缓后退一步,将镊子和沾血棉球轻轻放到托盘里,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既然不信我,也好。为贾东旭同志生命安全着想,我建议,立刻派车送他去协和医院抢救。另外,”
他环视一圈,目光在贾东旭、钱老医和许大茂脸上一顿,带着莫名的意味,
“在事情调查清楚前,为保留所有证据,这间医务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或移动任何物品。所有用过的医疗器械,都必须封存。”
他这坦荡得近乎冷酷的应对,反让贾东旭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不祥预感。去协和?万一被看出是自己弄的怎么办?
就在他骑虎难下之际,门口传来威严的声音: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杨厂长黑着脸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刚开完会,听说楚风第一天坐诊就搞出“医疗事故”,肺都快炸了!
贾东旭见状暗喜,事情闹得越大越好!他立刻装出更痛苦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呻吟:
“杨厂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楚医生他……他想害我……”
“够了!”杨厂长眉头紧锁,厉声喝止,转向楚风,眼神锐利如刀:“小楚,到底怎么回事?从实说来!”
“厂长,”楚风脸上依旧平静,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墙角,“您或许可以先看看这个。”
众人不解,顺他手指看去,只见白墙。
楚风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个巴掌大小、连着几根细线的黑色铁盒子,不慌不忙地按了几个按钮。桌上一个原本黑着的七寸简易屏幕,突然“滋”的一声亮了起来。
屏幕里出现的,正是这间医务室的实时画面回放!清晰无比,声音都录得清清楚楚!
工人们手忙脚乱抬贾东旭进来,楚风冷静查看伤口,开始处理。
然后,关键一幕出现:就在楚风镊子即将碰到伤口清理铁屑的前一秒,画面中贾东旭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狠厉与算计,他主动、并且非常用力地扭动身体,将自己伤口狠狠撞向楚风手中镊子的另一端,而非镊子尖端!
画面里,他那夸张到失真的惨叫,和他脸上阴谋得逞的狰狞表情,再对比楚风被“撞”后瞬间的错愕,形成了极其讽刺鲜明的对比。
真相,大白于天下!
整个医务室瞬间死寂!所有人都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溜圆。空气仿佛凝固。
贾东旭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比墙壁还白。他死死盯着屏幕,如白日见鬼,身体筛糠般剧烈抖动,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大茂和钱老医更是面如土色,豆大冷汗滚滚而下,瞬间浸透后背衣衫,双腿发软。
“好!好啊!真是太好了!”杨厂长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在地的贾东旭,怒极反笑,
“恶意伤害自己身体,栽赃陷害同志!贾东旭,你可真是我们轧钢厂的好工人!厂里的脸,都让你这种人给丢尽了!”
【叮!宿主成功揭露阴谋,打脸恶人,扬眉吐气,戾气值+500!正义值+20!】
杨厂长的咆哮声在医务室回荡。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宣布处理决定时,医务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让一下!都让一下!派出所办案!”一个洪亮威严的声音响起,几名制服公安推开人群大步走了进来,为首那位神情严肃,目光锐利,正是那天在西合院处理纠纷时见过的王所长!
楚风心中一紧。派出所的人怎么这时候来了?难道是易忠海他们贼心不死报了案?还是……为了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