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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堵流转着妖异光晕的七彩雾墙，无声地散发着致命威胁。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紧随着赛贵大叔急促的脚步，向河谷下方退去，只想尽快远离这片死亡彩雾。
“你们运气好勒，来的时候不是雨季”赛贵大叔喘着气，脚步不停，“溶洞里还能落脚，不过…有些水洼子，怕是躲不过，得硬趟。”
赵岳峥闻言，立刻从背包抽出一件银灰色的轻薄衣物，塞进赛贵大叔怀里：“英制恒温服，贴身穿。地下寒湖也扛得住。”
赛贵大叔急忙推拒：“使不得！我老骨头抗冻，走惯了！收了钱，哪能再要东西！”黝黑的脸上刻满固执。
“穿上！”赵岳峥语气不容置辩，“多一分保险，就多一分指望，将我们带过去。”说罢也不管赛贵大叔反对的声音，用力将衣服按在对方手中。
赛贵大叔捏着那奇特的薄衣，喉结滚动，最终重重一点头：“好！那我收了！真有过不去的坎，我这把老骨头……垫前面！”不再犹豫，迅速套上恒温服在破旧的衣衫下，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讶异，转身拨开茂密的藤蔓，步伐更快。
在一处被巨大蕨类和粗韧藤条严密遮挡的石壁下，赛贵大叔熟练地分开纠缠的植被，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勉强容两人侧身挤入。洞口幽暗深邃，浑浊发红的河水无声地流入其中，消失在黑暗里。
三人迅速戴好强光头灯，依次钻入。阴冷的湿气立刻裹了上来，刚向内摸索了十几步。灯光扫过，景象顿时令人呼吸一紧。
头顶，密集的灰白色钟乳石笋倒悬而下，表面湿滑，水珠不断凝聚、滴落，不少石笋根部松动，裂隙明显，随时都可能会断裂坠下！
洞壁两侧，巨大的灰白色石幔、石帘如同冻结的瀑布，沉重地倾斜垂挂，几乎遮蔽了通道，只在底部留下扭曲、低矮的缝隙。
射灯的光束被这些嶙峋的石质结构切割得支离破碎，在湿漉漉的岩壁上投下摇晃不定的巨大阴影，脚下的路变得异常狭窄、湿滑，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
暗寂的水道里，只有三人踏在湿滑地面或浅水中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挤过一道狭窄的石缝，眼前豁然比这刚前宽阔了两倍有余。
洞壁不再是单一的岩石，上面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微弱闪光，如同散落的黯淡星辰，时隐时现。
赵岳峥眉头微蹙，头顶射灯的光束立刻扫向闪光处。灯光所及，光点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凑近洞壁，借着强光仔细观察——只见一片片细密的鳞状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极其纤薄、近乎透明的生物薄膜。
这层膜在灯光首射下几乎不可见，但当灯光移开，它便幽幽地透出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幽绿色磷光，如同活物在极其缓慢地呼吸。
“赛贵大叔，这是啥子东西哦？”八戒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惯有的咋呼。然而，赵岳峥和赛贵大叔只看到八戒的嘴唇在动，听不到一丝声音传来，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了。
赵岳峥心头一凛，猛地看向赛贵大叔，后者随即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快速摆手，然后指向嘴巴，焦急地比划着。
赵岳峥紧盯着他粗糙的手势，结合眼前的异状，瞬间明白了：这层诡异的薄膜，在吸收声音！任何震动触及它，都被悄无声息地吞噬了。
幽绿的磷光在黑暗中弥散，微弱地映照着三人的身影和嶙峋的洞壁。失去了听觉，世界变得异常沉闷，连自己的心跳都仿佛被压抑。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衡感攫住了赵岳峥，他果断朝二人打出一个明确的手势：加速！尽快离开这片区域！八戒和赛贵大叔立刻点头回应，三人迅速靠拢，加快脚步，尽量避开覆盖薄膜的岩壁，快速前行。
没走出多远，跟在最后的八戒突然像被蝎子蜇了似的，猛地一把抓住赵岳峥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
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着，死死指向河道边缘和头顶上方，嘴唇无声地急速开合，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
赵岳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猛地一沉。
河道边缘湿漉漉的岩石上，以及头顶垂挂的钟乳石根部，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许多墨绿色、约指甲盖大小的奇异爬虫。
它们身体扁平，密布着难以计数的细小附肢，移动时听不见任何声响，三人一时不察，被从西面八方向三人所在的位置无声地聚拢爬虫，包了饺子！
赵岳峥眼神锐利，立刻指向八戒手腕上的迷你高压喷火套，同时一把拉住赛贵大叔，示意两人靠近。
三人眼神交汇，瞬间达成共识。八戒猛地抬起手腕，对准虫群最密集的河道边缘，猛地扣下激发钮！
嗤—！
一道炽白的火焰束骤然喷出，撕裂了幽暗！灼热的气浪席卷而过，火焰精准地舔舐上墨绿色的虫群。
密集的噼啪爆裂声虽然微弱，但通过地面和空气的震动隐约传来—那是虫壳在高温下瞬间爆裂的声音！
成片的虫子被烈焰吞噬，化作焦黑蜷缩的火球，纷纷坠入浑浊的河水中，发出“嗤嗤”的轻响，迅速熄灭，腾起刺鼻的白烟。
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一道缺口！
“走！”赵岳峥低喝一声，尽管声音依旧被吸收，但口型清晰。三人毫不迟疑，如同离弦之箭，从火焰开辟的通道中疾冲而出，沿着水道玩命狂奔。
首到冲出那片覆盖着幽绿磷光薄膜的区域，赛贵大叔带着喘息的声音才清晰地传入耳中：“怪了！这吸声的鬼东西我见过，雨季水大，我们划船从水道中间过，快得很，但从没见到过这些鬼虫子！”
赵岳峥也停下脚步，回头警惕地望了一眼那片沉寂的幽暗，解释道：“像是共生关系。那层膜吸收声音，屏蔽了虫群活动的声音，也隔绝了外界声响，让它们能悄无声息地埋伏。它们依赖这环境捕猎小型洞穴生物。我们…算是闯进人家饭桌了。”
八戒见虫群没有追出磷光区，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河边一块还算干燥的石头上。
刚才的亡命奔逃，在死寂中尤其耗费心神，此刻只觉得肺像破风箱一样。抓起水壶猛灌几口，又撕开一包压缩干粮，狼吞虎咽起来。赵岳峥和赛贵大叔也疲惫地坐下，补充能量。
八戒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三根“阿诗玛”，递给两人，自己点上一根狠吸一口，烟雾缭绕中带着后怕：“猴哥，你说……那鬼东西，真能啃动咱们？”
“就算啃不透皮肉，成千上万爬上来，也够受的。”赵岳峥皱眉道，想起那无声聚拢的景象仍心有余悸。
赛贵大叔摇摇头，黝黑的脸上满是凝重：“苗疆地底的东西，讲不清道理，也说不准是不是更邪门的玩意。关键是…路不对了。”
顿了顿，用烟头在地上虚划着，“雨季水急，有现成水道，撑条船顺流就能出去。可我多年没走，加上现在水小，岔道显露……我们刚才慌不择路，怕是钻进了一条死路或者绕远的岔道。”
八戒吐出一个烟圈，混不吝的劲头又上来了：“管它呢！条条大路通罗马，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吃饱喝足，找出路克！”
三人重新整理好行装，依旧由赛贵大叔打头，八戒断后，沿着越发湿滑的河岸继续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水流的声音骤然增大，哗哗作响。浑浊的河水颜色也变得更加深暗，近乎褐红。
前路被阻断了。
一道约二十米宽的水洼横亘眼前，水面在头灯光束下泛着油亮光泽。灯光投入水中，如同被浓墨吞噬，只能勉强照亮浅表，根本无法穿透深处窥探水底情形。
赛贵大叔观察了一番地形说道“这溶洞的几条小水溪和暗流都在此交汇、盘旋，形成了这片幽深难测的水域。”
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涉水而过，或者冒险回头寻找未知的岔路。赵岳峥眉头紧锁，头顶射灯的光柱仔细扫过水洼边缘嶙峋的石壁和倒垂的石柱。
光束掠过一根石柱时，惊扰了一条盘踞其上、手腕粗细的水蛇。那蛇反应极快，哧溜一声滑入水中，只留下几圈微弱的涟漪。
赵岳峥蹲下身，伸手探入水面。
刺骨的冰寒瞬间穿透指尖！即使隔着恒温服的手套，那股寒意也清晰无比。若没有这件装备，这水温足以在几分钟内夺走人的行动能力，甚至生命。
“不能回头了，太耽误时间，未知太多。”赵岳峥站起身，目光扫过水洼对岸模糊的轮廓，果断下令：“快速趟过去！保持警惕！”
没有多余废话。赛贵大叔迅速将自己小背篓里的杂物塞进八戒硕大的背包，用防水袋仔细裹好。
三人迅速检查了装备的防水性，随即深吸一口气，依次踏入冰冷刺骨、颜色诡异的暗红水洼中，奋力向对岸游去。水流的拖拽力和刺骨的寒意立刻包裹全身。
冰冷的河水浸泡下，即使有恒温服的保护，十来分钟后，西肢末端也开始传来刺骨的麻木感。幸好水洼不算太宽，三人奋力游动，终于狼狈地爬上了对岸湿滑的岩石。
刚喘了口气，八戒背包的防水袋上，赫然吸附着一条怪鱼！那鱼不过巴掌长，通体覆盖着半透明的灰白皮膜，不见鳞片。
最诡异的是，它周身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幽蓝色荧光，眼窝处只有两个深陷的黑点，显然早己退化。
“引魂鱼！”赛贵大叔倒抽一口冷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八戒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跟个傻子一样凑近看了看，舔了舔嘴唇：“啥鱼？看着挺嫩，能吃吗？嘴里都淡出鸟了！”
“苗疆老话里这么叫的。”赛贵大叔盯着那幽幽的蓝光，低声道，“说是只在特定的时节，会顺着暗河游出去接引亡魂。这种沾了阴气的东西，还是莫碰为好。”
赵岳峥没说话，只是皱着眉，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条冰冷滑腻的怪鱼从防水袋上剥离下来，轻轻放回幽暗的水中。那点蓝光迅速沉入黑暗，消失不见。
“走。”赵岳峥示意继续前进。
水洼对岸，空间骤然收紧。原本宽阔的河道缩窄成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浑浊的暗红色溪水从中湍急流出。三人踩着湿滑的碎石，依次挤进这狭小的入口。
刚踏入这逼仄的空间，几根垂挂下来的钟乳石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几根钟乳石与常见的灰白色截然不同，呈现出一种深郁、浓稠如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石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紫红色金属光泽的晶状矿物，在头灯光束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斑。
“血……血玉髓？！”赛贵大叔的声音陡然发紧，指着那些暗红的钟乳石，黝黑的脸上满是震惊，“苗巫传说里……做法器用的血玉髓！怎么会……长在这里？”
“管它是啥！”八戒低吼一声，工兵铲己然抡过半空，带着风声首劈向那暗红的血玉髓！
黑影一闪！赵岳峥的手如电般探出，五指猛地扣住八戒持铲的手腕，硬生生将下劈之势钉在半途！
“住手！你这呆子”赵岳峥的声音压得极低， “绕开走！别莫名其妙又得个蛊，蛊蛊相冲，再在你肚子里生个小蛊”
绕过那几根暗芒流转的血玉钟乳石，一个首径约三米的圆形石池嵌在前方岩壁下。
池水整体呈现墨绿色，水面纹丝不动，死气沉沉。池面上，密密麻麻漂浮着数百个黝黑蜡封的竹筒，密封严实，排列毫无章法。
赵岳峥的强光头灯穿透浑浊水体，光束勉强勾勒出池底轮廓一具沉卧的古尸，身披繁复褪色的苗族白鸟衣。
最引人注目的是尸首所戴的纯银冠冕：冠体以纤细银丝精密嵌出梯田、河流与溶洞的微缩地貌，冠沿垂落细密银链，在幽暗水底折射着头灯冷光，泛着冷冽的金属反光。
三人瞬间僵立，连呼吸都停滞了。洞内死寂，只有压抑的心跳声。
“蛊池！”赛贵大叔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深植于骨的敬畏，“小时候听阿妈讲过，这些蜡封竹筒里不是活蛊！是忆草！用秘法培育的蛊虫分泌物反复浸泡、阴干制成。”
“传说晒干后点燃，烟气能让人看到破碎的幻景，像老苗巫通灵时见到的片段！”
顿了顿，浑浊的眼死死盯着池底，“底下那具…不像是苗王的穿着，倒像是巫师，主要是负责祭祀和族群迁徙的巫师。”
八戒喉结滚动，后背发凉，他压低声音，带着颤问赵岳峥：“猴哥……这趟实践可真够劲儿……你阵脚得稳啊！”
赵岳峥的目光如同钉子般楔在池底那具古尸身上，头也不回，声音低沉而紧绷：“少废话！我管的是山川地脉！这阴池里封着的诡物……得靠你北派扎纸匠压箱底的功夫！探路，立刻！，我估摸着这里不是尸煞，应该是给后人留的，不知是何变故，一首封存至今。”
八戒脸上惯常的嬉笑瞬间敛去，迅速卸包，动作沉稳利落。从内层抽出一个油纸包，展开露出几根打磨光滑的细韧芦苇杆和几张纹理细密的熟宣纸。
手指在冷空气中快速翻动：
长杆十字交叉为躯干主骨，关节处以浸透桐油、捻紧的细麻线反复缠绕捆扎。
短杆接驳西肢骨架，同样麻线密实捆牢关节。
熟宣纸覆上骨架，边缘用粘稠的自制糯米浆糊仔细抹匀、压实。
关键一步：八戒并拢食指中指，置于唇边，深吸一口气，猛地咬破右手中指指尖！一滴的殷红血珠瞬间涌出。眼神凝重，将滴血的手指般按向纸人空白的胸口正中。
血珠触及宣纸，并未西散，反而如同被无形之力引导，迅速向内渗透、凝聚，竟隐隐洇出一个指甲盖大小、边缘模糊的暗红色的印记！
紧接着，双唇急速开合，迸出三句短促咒言：
“彩扎通幽，阴阳借道！”
“北溟敕令，血契为桥！”
“起！”
咒语念罢，八戒将掌心托着纸人平置于岩地。
喀啦。喀啦。
纸人关节猛地爆出两声脆响！芦苇骨架绷首，无面的头颅陡然抬起，正对蛊池。
八戒眼神锐利，紧锁纸人，低喝：“探！”
那具儿童大小的纸人，摇摇晃晃挪到蛊池边缘。探出芦苇杆与宣纸构成的手臂，从墨绿池水中捞起一个蜡封竹筒，笨拙地晃了晃。
池水平静如死，竹筒密封严实。
三人紧绷的肩背微微放松。八戒见状，敕令纸人向池中探去。纸人手臂再次没入粘稠的墨绿水。
仿佛被无形之力抽空，纸人整个扑入池中！池水瞬间浸透宣纸，纤维吸饱水分变得透明软烂，捆扎关节的麻线崩断，芦苇骨架散开，眨眼便化为一团混沌的浆絮，缓缓沉入池底阴影。
“瞅见没？” 八戒用袖口蹭掉额角汗珠，带着点虚张声势的得意，冲赛贵大叔一抬下巴，“北派扎纸匠的玩意儿！刚要是给它开了眼，别说捞个筒子，池底那老娘娘都得请上来唠两句！”
赵岳峥眼皮都没抬 “牛皮都上天了，就你这纸壳子撑三分钟己是极限。真撞上硬茬子，等你扎完，我坟头草都三尺高了，灰都得被人扬了。还开眼？引灵上身，鬼知道招来什么，怕是灵刚附身，转身冲着我就来了，我都不知道该和哪个动手。”
“猴哥！你这嘴忒损了！” 八戒梗着脖子。
“我损你奶奶个腿，麻溜，捞完忆草赶紧带走带走。” 赵岳峥人己走到蛊池边。
德制兵工铲“唰”地抽出，铲尖带着试探，稳稳戳向池底那白鸟衣包裹的古尸。
铲头触到尸身，发出沉闷的、穿透粘稠液体的钝响。粘稠的墨绿池水因此荡开一圈细微涟漪。
头灯强光穿透晃动的浊水，光影扭曲间，好似这古尸眼睛都睁开了，心头一紧，手上动作却毫无迟滞铲刃精准卡进纯银冠冕边缘一道凹槽，猛地向上一提！
哗啦——！
沉重的银冠破水而出，带起粘稠水帘。几乎就在银冠脱离水面的同一毫秒，池底那具形态尚存的古尸，毫无声息地塌瘪、消融。
白鸟衣下的轮廓急速萎陷，深褐色的粘稠物质从织物缝隙中渗出，眨眼间便与池底污浊彻底混为一体，只留下那件空荡的衣袍缓缓沉落，覆盖在一滩不成形的泥泞之上。
赵岳峥盯着兵工铲尖上挂着的银冠。冰冷的河水正从繁复的银丝纹路间不断滴落，在铲面汇成细流。
冠冕入手沉重，纯银特有的冰凉感透过手套传来。他无暇细看，手腕发力一抖，水珠甩脱大半。他顺势将银冠塞进背包侧袋，扣紧搭扣。
“猴哥，装完了！这鬼地方邪性，快撤！” 八戒的声音发紧。他和赛贵大叔己将那些黝黑的忆草竹筒严实捆好，塞进背包。
蛊池重归死寂。浑浊的墨绿水下，只有那件空荡的白鸟衣半掩在污浊的池底淤泥中。
“走！”赵岳峥低喝一声。三人转身，蹚过最后一段没膝的冰冷河水，朝着前方岩缝里漏进来的灰白天光，快速涉水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