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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留下的东西，会毁掉整个顾家。
奥克兰的清晨带着海风的咸涩，颜小满站在湖畔疗养院的露台上，看着顾承远和周律师走向花园深处的白色凉亭。那位银发苍苍的老人手里捧着一个陈旧的铁盒，阳光下，盒盖上的锈迹像干涸的血迹。
她忽然想起父亲昨晚在病床上的低语："满满，有些真相……不如永远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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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的瞬间，顾承远的呼吸凝滞了。
里面是一本烧焦边缘的日记本，一枚小小的银钥匙，和一张被血浸透的便签。便签上只有一行字："城北仓库，真相和罪证都在那里。——薇薇安"
"你母亲去世前三天，把这个交给了我。"周律师的声音很轻，"她说，如果有一天你开始追查她的死因，就把这个给你。"
顾承远的指尖抚过那行字迹，仿佛触碰到了二十年前母亲颤抖的手。
"她是怎么死的？"他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周律师闭了闭眼："刹车失灵，车子冲下悬崖……但警方没找到人为证据。"
颜小满看见顾承远的手背暴起青筋。
"因为顾鸿业买通了调查组。"周律师从铁盒底层抽出一张照片，"但你母亲……留了后手。"
照片上是年轻的顾夫人，站在星光之家后门，手里举着一份文件。文件抬头清晰可见：《城北项目危险品违规存放确认书》。而照片角落的日期，正是火灾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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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不是意外。"
颜小满的父亲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轮椅的金属扶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那天晚上，我值夜班，看见柯志雄的人往地下室搬运标着易燃标志的铁桶。"他的目光落在顾承远身上，"你母亲接到我的电话赶来时，火己经烧起来了。"
顾承远猛地抬头："她进去救人？"
"不，"颜父摇头，"她进去拿证据。"
铁盒里的银钥匙突然变得滚烫。
颜小满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当年真正被困在火场里的，是带着证据的顾夫人？"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顾承远站起身，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剑。
"那个仓库。"他盯着那把钥匙，"那里有什么？"
周律师深吸一口气："你母亲藏起来的最后证据——能证明顾鸿业和柯志雄合谋杀害她的铁证。"
当天傍晚，他们站在奥克兰港口废弃的仓库前。
海风呼啸，卷起铁门上的锁链哗啦作响。银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颜小满抓住了顾承远的手腕："如果这里面真的是……"
"那就意味着，"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父亲杀了我母亲。"
铁门轰然洞开。
灰尘在斜照的阳光中飞舞，像是无数灰烬里的幽灵。仓库中央，一个裹着防水布的物体静静矗立。
顾承远掀开防水布—— 那是一台老久的胶片相机
胶片开始转动的瞬间，颜小满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黑白画面里，顾鸿业和柯志雄站在星光之家地下室，面前是成排的危险品铁桶。
"明天记者会前，必须处理掉这些。"顾鸿业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薇薇安己经起疑了。"
柯志雄狞笑："放心，一场'意外火灾'就能解决两个麻烦——那个多管闲事的医生，和你太聪明的妻子。"
胶片突然卡住，画面定格在顾鸿业冷漠的侧脸上。
顾承远一拳砸在放映机上。
二十年的谜底，终于血淋淋地摊开在眼前。
回程的车里，顾承远一言不发。
颜小满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想起胶片最后那段模糊的影像——火灾发生后，薇薇安浑身是血地爬进仓库，藏好这台放映机，然后用最后的力气，在墙上写下了一个车牌号。
那是撞她坠崖的车。
"我们回国。"顾承远突然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明天就走。"
颜小满握紧他的手："我和你一起。"
他转头看她，眼神里有什么东西碎裂又重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首视他的眼睛，"你要亲手把你父亲送进监狱。"
海风拍打车窗，远处灯塔的光扫过顾承远的脸。那一刻，颜小满在他眼里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被困在火场的小男孩。
她轻轻抱住他。
"这次，"她在他耳边说，"我陪你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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