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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东的爆炸余波未平，晋西北便迎来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鹅毛般的雪片连下了三天三夜，将山野村庄裹成一片银白。独立旅驻地外的训练场上，积雪己经没过了膝盖，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似的，呵出的白气转眼就结成了冰碴子。
李云龙站在屋檐下，望着漫天飞雪，眉头越皱越紧。这样的天气，别说打仗，就是日常巡逻都成问题。他猛吸一口烟，烟头在寒风中明明灭灭。
"老李，总部刚发来通报。"赵刚踩着厚厚的积雪走来，手里捏着一份电报，"日军趁着大雪，在晋南发动了突袭，386旅两个连队因为不熟悉雪地作战，吃了大亏。"
李云龙把烟头狠狠摁在门框上："他娘的，小鬼子倒是会挑时候！"
赵刚抖了抖肩上的雪："咱们也得抓紧训练，特别是雪地作战。这场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李云龙眯起眼睛，突然咧嘴一笑："老赵，你说咱们搞个雪地对抗演习怎么样？真刀真枪地干，让这帮兔崽子们长长记性！"
赵刚推了推眼镜："你是说...红蓝军对抗？"
"对！把全旅拉出去，分成两拨，就在这大雪地里练！"李云龙搓着手，"老子亲自带队，让张大彪当'敌军'指挥官，看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
命令一下，整个独立旅都炸开了锅。
"啥？这种天气搞演习？"炊事班老王头瞪大眼睛，"这不要人命吗？"
段鹏正在检查装备，闻言笑道："老王，团长说了，现在吃点苦，战场上少流血。"
魏和尚正带着特种分队研究雪地伪装。他们把白床单撕成条，绑在枪管和背包上，远远看去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
"注意脚下。"魏和尚抓起一把雪，捏成团，"雪厚的地方踩下去会陷，走的时候要挑有石头或者灌木的地方落脚。"
另一边，赵刚正在给政工干部开会："各连指导员注意，这次演习要特别关注战士们的冻伤情况。每人必须保证有两双干袜子，湿了的立刻换下来。"
——
演习当天，气温骤降到零下二十度。
李云龙带着"红军"主力埋伏在青龙沟一带。战士们趴在雪窝子里，眉毛胡子上都结了冰霜。机枪手小刘的手指己经冻得发紫，却还死死握着枪把。
"团长，这鬼天气，'蓝军'能来吗？"一营长搓着手问道。
李云龙瞪他一眼："闭嘴！你以为小鬼子会挑晴天跟你打？"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那是侦察兵发出的信号！
"准备战斗！"李云龙低吼一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雪地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的细微声响。
突然，对面山坡上闪过几道白影——那是张大彪的"蓝军"突击队！他们全身披着白布，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正悄无声息地向红军阵地摸来。
"好小子，学精了啊！"李云龙暗自点头。他举起右手，等"敌军"进入五十米范围后猛地挥下："打！"
霎时间，空包弹的爆响和演练手榴弹的白烟充斥了整个山谷。按照演习规则，被"击中"的战士要立即退出战斗。很快，红军前沿阵地就"阵亡"了三分之一的人。
"妈的，给老子顶住！"李云龙抄起一挺机枪，对着冲上来的"蓝军"就是一顿扫射。
就在这时，侧翼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张大彪派了一支小分队绕到后方，偷袭了红军的补给点！
"报告团长！医疗队和弹药组被'俘虏'了！"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
李云龙脸色铁青："好你个张大彪，跟老子玩阴的！"
——
战斗持续到下午，红军节节败退。李云龙带着残部退守到一处废弃煤窑，清点人数时发现只剩下不到两个排的兵力。
"团长，咱们...输了？"一个年轻战士怯生生地问。
李云龙一巴掌拍在他头盔上："放屁！老子字典里没'输'这个字！"
他环顾西周，突然注意到煤窑的通风口："魏和尚！带两个人，从这里爬出去，绕到'蓝军'指挥部后面！"
魏和尚二话不说，脱下棉衣减轻负担，只穿着单衣就往狭窄的通风口里钻。煤渣和冰碴子划得他满身是血，但他硬是咬着牙爬了出去。
一小时后，当张大彪正准备发起总攻时，后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枪声——魏和尚小队"击毙"了蓝军指挥部的所有参谋！
按照演习规则，指挥部被端，蓝军立刻陷入混乱。李云龙趁机发起反攻，最终扭转了战局。
——
演习总结会上，张大彪满脸不服："团长，你这是耍赖！通风口根本不算正常进攻路线！"
李云龙一脚踹翻凳子："放你娘的屁！战场上只要能杀敌，钻狗洞都行！"
赵刚赶紧打圆场："这次演习暴露了很多问题。首先是雪地行军速度太慢，其次是伪装不够彻底，再有就是冻伤情况严重。"
李云龙点点头："从明天开始，每天加练两小时雪地行军。每人必须学会用雪搭建掩体，用冰块取火。"
他顿了顿，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对了，输的一方要负责赢方的洗衣袜子的工作，为期一周！"
会场顿时一片哀嚎。张大彪哭丧着脸："团长，你这是双重惩罚啊！"
李云龙哈哈大笑："记住这个教训！在战场上，输了连洗袜子的机会都没有！"
——
夜深了，李云龙查完哨回到指挥部，发现赵刚还在油灯下写着什么。
"老赵，还不睡？"
赵刚抬起头："我在整理今天的经验教训。对了，有个事得跟你说——楚云飞送来了一批冻伤药。"
李云龙一愣："他？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说是听说我们要搞雪地演习，特意派人送来的。"赵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看来你上次的'礼物'起作用了。"
李云龙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这个楚云飞...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窗外，雪依然下个不停。但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独立旅的战士们却睡得格外踏实——他们知道，经过这场严酷的锤炼，再大的风雪也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