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血镜

第6章 血镜中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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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诡血镜
作者:
小轩肉
本章字数:
4984
更新时间:
2025-07-06

张子墨的指尖触碰到井底那面冰凉的镜子时,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首窜天灵盖。镜子突然变得滚烫,裂痕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手腕。

"这是……"

他的疑问还未出口,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晨雾。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泥泞的乡间小路上,身体变得半透明,仿佛只是一个游荡的幽灵。远处传来孩童压抑的啜泣声。

第一幕:遗弃(三岁·冬夜)

小路尽头,一个穿着单薄棉袄的小女孩正跌跌撞撞地奔跑。她怀里紧抱着一只褪色的布偶兔,兔耳朵上沾着泥浆。冷风把她的鼻涕冻成冰凌,每跑几步就会摔进路边的积雪里。

"妈妈……爸爸……"

张子墨的心脏猛地揪紧——那是三岁的张小芳。

记忆的画面突然切换。

破旧的土房里,煤油灯的光晕昏黄如豆。年幼的张小芳蜷缩在灶台旁的稻草堆里,小脸上满是锅灰。屋外传来父亲醉醺醺的吼叫:"赔钱货!养她不如养头猪!"

"轻点声……"母亲虚弱地劝阻,下一秒就被耳光声打断。

木门被猛地踹开,父亲手里的酒瓶砸在灶台上,玻璃碎片溅到小女孩的脚踝,划出一道血痕。张小芳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把脸埋进布偶兔脏兮兮的绒毛里。

"明天就送走。"父亲喷着酒气说,"王婆子说镇上的李员外要个童养媳……"

深夜,张小芳被塞进一辆散发牲口气味的驴车。布偶兔被父亲夺走扔进粪堆,她扒着车板拼命伸手,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雪。车辙碾过积雪,留下两道蜿蜒的痕,像被斩断的脐带。

第二幕:微光(五岁·慈幼院)

世界突然明亮起来。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张小芳——现在叫"小芳"——正跪坐在小凳上,小心翼翼地把一颗水果糖含在舌尖。这是慈幼院每周日表现最好的孩子才能得到的奖励。

"慢点吃。"白发苍苍的院长蹲下身,用袖口擦掉她嘴角的糖渍,"小芳知道糖纸要放在哪里吗?"

小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二十多张糖纸。她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等攒够一百张,就能换院长奶奶讲一个新故事对不对?"

某个春日下午,院长带着孩子们在院墙外摘野花。张小芳踮脚够到一朵蒲公英,鼓足腮帮子一吹,绒毛像小伞般西散飘飞。

"等小芳长大了想做什么呀?"院长揉着她枯黄的头发。

"我要当老师!"她举起剩下的蒲公英杆,"像院长奶奶一样,给小朋友讲的故事!"

风突然变得狂暴。

人贩子的麻袋罩下来的瞬间,她最后看到的,是院长踉跄追来时甩飞的布鞋,和那根孤零零插在泥土里的蒲公英杆。

第三幕:深渊(七岁·地窖)

黑暗再度降临。

潮湿的地窖里,十几个孩子像牲口般被铁链锁在墙边。张小芳的脚踝己经磨出白骨,伤口里爬满蛆虫。人贩子提着煤油灯走下台阶,孩子们立刻发出恐惧的呜咽。

"今天带你们玩个游戏。"男人咧嘴露出黄黑的牙齿,"谁学狗叫最像,谁就能吃糊糊。"

当其他孩子趴在地上吠叫时,张小芳突然抓起陶碗砸向煤油灯。火焰轰地窜上人贩子的裤腿,在惨叫声中,她趁机咬开身旁男孩的绳索:"跑!去报警!"

代价是三天三夜的"惩戒"。

她被倒吊在房梁下,人贩子用竹签一根根钉进她的指甲缝。"知道为什么选你吗?"男人往她伤口上撒盐,"因为你眼睛亮,能卖个好价钱。"

第西幕:血月(十二岁·张家村)

记忆的画面染上猩红。

张小芳被铁链锁在祠堂的供桌下,透过缝隙看到村民们正在准备诡异的仪式。供桌上摆着个贴着黄符的陶瓮,村长沙哑的声音像钝刀刮骨:

"王大人的冥婚就定在血月夜……得用活人生祭……"

深夜,一个佝偻的老妇人偷偷塞给她半块发霉的馍。

"吃吧,丫头。"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解开她脖颈的铁环,"我闺女……十年前也是这样没的。"

当张小芳爬出祠堂时,整个村子突然沸腾。火把的光影中,她看到每户人家的门楣上都挂着风干的"人偶"——那些都是试图逃跑的女孩,被剥皮后填进稻草,用红线缝成永恒微笑的模样。

第五幕:绞索(冥婚当夜)

最后的记忆如血瀑般倾泻而下。

张小芳穿着嫁衣被按在妆台前,村妇们用鱼胶粘死她的眼皮,用针线缝住她的嘴。胭脂混着鲜血流进衣领,铜镜里映出她扭曲变形的倒影。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喜婆唱着诡异的童谣,突然用剪刀划开她的嘴角,"新娘子要笑才吉利。"

花轿抬向老槐树的路上,她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树梢上悬挂着几十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脚踝都系着褪色的红绸带。夜风吹过时,那些的脚趾轻轻摇晃,像在跳一场死亡的舞蹈。

"吉时到——"

轿帘掀开的刹那,她看清了新郎"王大人"的真容——那是一具套着官服的骷髅,空洞的眼窝里蠕动着蛆虫。当绞索套上脖颈时,她突然挣断绳索,扑向那具骷髅。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她用藏在袖口的剪刀刺穿自己的心脏。鲜血喷溅在骷髅上,那些蛆虫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化作黑烟消散。村民们惊恐地发现,新郎的骸骨正在融化!

终幕:镜渊

回忆的画面戛然而止。

张子墨跪在井底的血浆里,手中铜镜的裂痕正在渗出黑色液体。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张小芳生前的片段:

——三岁冬夜被扔掉的布偶兔,在雪地里慢慢被染红。

——孤儿院的院长跪在泥地里,疯魔般扒找着每一处草丛,白发上沾满蒲公英的绒毛。

——人贩子的地窖墙面上,用血画着九百九十九道刻痕。

——冥婚那夜,老槐树上突然断裂的红绸带,轻飘飘落在新娘尚未冷却的尸体上。

"原来你从来……都没有选择。"张子墨的眼泪砸在镜面上。

镜中的裂痕突然扩大,张小芳被缝死的嘴唇在镜面下微微开合:

"救…救…"

头顶传来镜魇刺耳的嘶吼。张子墨抬头,看到那怪物己经挣入井口,镜面头颅上映出的赫然是张小芳被缝死的脸!

"我明白了。"他猛地将铜镜碎片刺入自己掌心,"你要的不是替身——是见证者!"

鲜血浸透镜面的瞬间,整个井壁上的尸体同时睁开了眼睛。那些悬挂的亡魂竟都是历年被献祭的新娘,她们脖颈上的铜钱叮当作响,红线一根根崩断。

镜魇发出凄厉的哀嚎,镜面头颅"咔嚓"裂开。在无数亡魂的尖啸中,是张小芳站在阳光下的孤儿院门口,手里举着那朵完整的蒲公英。

而这一次,风吹过时,没有人再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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