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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像灌满了胶水。张子墨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某种腐烂的液体，肺里沉甸甸的。黑板上的血字还在慢慢往下滑，像融化的蜡，在讲台上积成一滩暗红色的泥。
烧焦老师站在原地没动，但他身上的焦炭碎屑正簌簌往下掉。那些黑色的碎片落在地上后竟然开始蠕动，像某种昆虫的卵，慢慢膨胀起来。张子墨盯着其中一块，发现它表面裂开了一道细缝——里面是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
"先不要你回答了，坐下，今天的课......"烧焦老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就像有人把录音带的速度调慢了，"我们来讲讲......沉默的价值。"
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水声，那颗被钉住的眼球突然开始剧烈转动。钉子摩擦着腐烂的肌肉组织，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张子墨注意到，随着眼球的转动，教室里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变得异常清晰——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中，夹杂着微弱的、像是被捂住嘴的呜咽。
校服女孩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的手指死死抠着桌面，指甲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张子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教室后墙的公告栏上，那些泛黄的纸张正在慢慢变红，像是被血浸透。最上方那张"优秀学生榜"的照片里，所有人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黑洞，而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
"第一个问题......"烧焦老师慢慢抬起右手，焦黑的手指指向天花板。张子墨这才发现，天花板的缝隙里渗出某种黑色粘液，正缓缓形成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你听见她的哭声了吗？"
教室里突然响起微弱的啜泣声。那声音忽远忽近，有时像是从窗外传来，有时又像是首接响在耳膜里。张子墨感觉后颈一凉，好像有人对着他的脖子轻轻吹气。他猛地转头——
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校服袖口滴着水，在桌面上积成一小滩。当张子墨看向她时，人影缓缓抬头，露出被长发遮住的脸——
那里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像是被熨斗烫过的皮肤。
"砰！"
一声巨响吓得张子墨差点跳起来。原来是那个穿西装的胖子不小心碰倒了椅子。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
烧焦老师的头突然180度扭转，腐烂的颈椎发出"咔嚓"的断裂声。他首勾勾地盯着胖子，喉咙里的眼球兴奋地颤抖着。
"课堂纪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需要维持。"
胖子突然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滚圆。他的脸颊不正常地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嘴里蠕动。几秒钟后，他的嘴角开始流血，接着是鼻子、耳朵......最后，他的眼球"噗"地一声从眼眶里挤了出来，被一根细长的、像是蜘蛛丝一样的东西吊在半空，晃晃悠悠地飘向烧焦老师。
张子墨死死咬住舌尖，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他注意到黑板上的血字正在慢慢变化，新的问题缓缓浮现：
"你知道她为什么哭吗？"
教室的温度突然骤降。张子墨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那些冰晶落在地上，竟然发出轻微的"叮咚"声，像是眼泪滴落。后座那个模糊的人影开始剧烈颤抖，校服上的水渍迅速扩散，很快就在地上积成了一小片水洼。
水洼里，慢慢浮现出一张被泡胀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