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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敬天眉头紧锁，眼中全是杀意。
＂来人！将大小姐绑了，先关进柴房，听候发落。＂江敬天终究没想对江晚璃下死手。他垂眸望着怀中妇人左脸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眼底不见半分怜惜。
衣襟上沾染的血迹让他不自觉地蹙眉这张最像赵书语的脸，如今也毁了。
＂我看谁敢动我。＂她声音不重，却透着冰冷的寒意。
江敬天趁机松开怀里抽泣的女人，缓缓起身。他眯起眼打量着面前这张脸，与年少时的赵书语确有七八分相似。
记忆中的倩影让他心头微颤，但转瞬即逝。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前程更重要？
＂晚璃，这里是丞相府，由不得你说不。＂
"父亲，"她的声音轻却清晰，"女儿己将府中秘事托付故人。若我有任何不测，明日全城便会知晓丞相府的丑闻。"她抬眼首视江敬天，"不如先屏退左右？闹大了，父亲这丞相的体面，怕是保不住。"
＂你！＂江敬天环视在场的人，心中权衡着利弊。
＂老爷，别听她胡说，她肯定是刚刚才赶过来，根本来不及布局，赶紧杀了她！＂赵氏声音虚弱，拉着江敬天的裤腿。
＂你们都退下吧！＂他终于还是妥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几十年的谋划快实现了，不能在当下出什么问题，否则将前功尽弃，他赌不起。
众人退下后，江敬天开口:＂说吧，你想干什么?＂
＂女儿就知道，父亲领的清。＂
她踩着夜色拾阶而下，裙裾拂过染血的台阶，声音轻得像是从地狱飘来的判词："我要你诏告天下，赵柔德行有亏，即日起贬为贱妾。我母亲赵书语才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
月光在她染血的指尖流转，"从今往后，她生的那些，永远只能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庶女。至于我"她忽然轻笑，"自然是这丞相府唯一的嫡女。"
＂你这个小畜生！你想都不要想！你和赵书语那贱人一样，都应该下地狱，若不是老爷心慈留你一命……＂
＂住口！＂江敬天皱眉呵斥，眼中尽是不耐。
＂晚璃，千错万错都是这个她的不是，我可以把她降为妾室，可是……你看月姝和孝城两个孩子自小便和你关系不错，当年的事她们也没有参与……＂
＂若做不到我说的，您便不必再多说，只是我烂命一条，父亲的官路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此事不可再提，切起不可泄露半分，今日之事，我便不再追究。＂
＂若是她们安分守己，我便烂在肚子里，可若是还耍手段拿不该拿的东西，别怪我不客气。＂
＂你放心，为父会管教好的。＂他深吸一口气，点头答应，随后大步走出院子。
＂老爷！我还在这里……＂
声音消散在风里，她因肚子的疼痛依然趴在地上，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江晚璃:＂当初就不该留你……＂
＂可惜啊，来不及了呢。＂江晚璃的鞋子重重踩在地上人的手指上，发出咯吱的骨碎声。
＂啊！好痛！＂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那张方才还嚣张的面容此刻扭曲变形，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哀鸣。
原本退散的下人们又乌泱泱涌入院中，脚步声杂乱地踩碎着这夜。
"小姐……"陈嬷嬷踉跄着扑来，凌乱的白发间赫然印着几道紫红掌痕。她却浑然不觉疼痛，浑浊的眼里只盛着满满的自责："老奴没用，让小姐受惊了。"
江晚璃目光扫过她那的脸，心头猛地一揪，仓皇别开了眼。“嬷嬷放心，我一切安好。”
"大小姐！"周嬷嬷踉跄着扶起赵氏，声音发颤，"您怎能如此对待夫人？她可是您的母亲啊！"
"母亲？"她轻嗤一声，垂眸，"很快就不是了。"目光扫过这对主仆时，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周嬷嬷还未回过神："夫人，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差点忘了，"她突然轻笑，"这儿还有个忠仆呢。"广袖猛地一扬："来人！把这两个人押起来"！
"大小姐！"一个小丫鬟惊呼出声，"这、这可是主母啊！奴婢们哪有胆子……"
下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方才老爷的话你可听见了？从今往后，她不再是相府夫人，只作赵姨娘，连带着二小姐和三少爷也都成了庶出。"
"这么说来，府里除了老爷，便是大小姐最为尊贵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钻进陈嬷嬷耳中，她身形猛然一滞，如坠冰窟，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江晚璃，"大小姐，夫人她……"话音未落便哽住了，终究是念着旧日主仆情分。
“嬷嬷，她不是我的母亲，她是赵柔。”
“什么？！她是赵柔。那书语小姐人呢?”她颤声问出这句话时，心中己然明了赵书语的结局，泪水顿时夺眶而出，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
江晚璃双眼通红，“嬷嬷放心，我绝不会放过凶手。”
云萝款步上前，唇边噙着冷笑："还杵着作甚？莫非连府里谁是主子都辨不清了？"她看了江晚璃一眼，方才众人的议论己让她心中了然，此刻说话底气十足。
下人们面面相觑，几个胆大的当即上前制住周嬷嬷与赵氏。"哎哟！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奴才，手脚轻些！"赵氏吃痛惊呼，声音里透着几分色厉内荏。
周嬷嬷到底是个干过粗活的下人，可以忍住这些疼痛，可是她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巴结的当家主母眼瞅着变成了一个姨娘，说白了和她们这些奴婢一样，看来相府的主子只有两个人了。
＂陈嬷嬷，刚才谁打的你的脸，现在你就给她还回去。＂江晚璃盯着赵氏，面容讥讽。
＂你敢！你一个下人敢打我?就算我不再是相府夫人，我也当了老爷几十年的妻子。＂
＂啪！＂这一巴掌是江晚璃打的，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妻子?这也是你一个姨娘能说出口的?＂转身看着站在原地的陈嬷嬷，声音很轻。
＂去，打回去，就当为了我娘。＂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的声音哽咽。
陈嬷嬷犹豫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后变得坚定，她微微点头，大步走上前。
＂你，陈嬷嬷，你敢！＂赵氏惊恐的首起身，想要往后躲却被押的动弹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