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诡途

第10章 虚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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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苍冥诡途
作者:
梦回南诏
本章字数:
3504
更新时间:
2025-07-06

从镜中世界归来的林砚,站在焕然一新的云州玄清观前,掌心的封魂玉突然变得滚烫。玉牌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隐约透出竹简上的字迹——"镜中生万相,相由心生,破妄需见真我"。洛无咎望着观内往来的道士,道袍上的血纹又开始不安分地蠕动,他压低声音:"小砚,这太平景象不对劲,连观里的镇山法阵都变了。"

踏入观门的刹那,林砚的竖目不受控制地颤动。他看见本该供奉三清的主殿内,一尊青铜巨镜悬浮在供桌之上,镜面流转着诡异的紫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往来道士的影子不再是实体投影,而是化作无数扭曲的镜面碎片,在地面折射出千奇百怪的形态。

"两位可是来求签问道?"道童笑脸相迎,林砚却注意到他脖颈后的镜面纹路。当道童递过签筒时,指尖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露出底下金属般的光泽。洛无咎刚要出手,林砚按住他的手臂,从签筒中抽出一支——竹签上刻着的不是卦文,而是"欢迎来到真实幻境"。

主殿深处传来钟磬声,玄清观现任掌门步虚子从铜镜后转出。他的面容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可林砚的竖目却看到掌门体内盘踞着漆黑的镜面藤蔓,正顺着经脉向心脏蔓延。"林小友、洛师弟,别来无恙。"步虚子抬手示意,青铜镜突然投射出影像,竟是林砚在镜中世界与镜灵对峙的场景。

洛无咎瞳孔骤缩:"你监视我们?"步虚子抚须轻笑,袖口滑落的护腕上刻着与镇魂镜相同的符文:"非监视,乃守护。这云州城早己是第九面镇魂镜的囚笼,而你们,是唯一能打破虚妄的钥匙。"他挥手间,殿内景象剧变——道士们化作镜面碎片重组,拼凑出沧溟教血月祭坛的全貌。

林砚握紧竹简,终于明白初代掌门的深意。所谓破妄,不是摧毁镜子,而是让镜中世界的"居民"意识到自己的虚幻本质。可当他试图用封魂玉探查真相时,玉牌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镜中世界开始剧烈震荡。步虚子脸色大变:"不好!镜灵察觉到了!"

整座玄清观的建筑扭曲成镜面迷宫,地面不断凸起尖锐的镜锥。林砚与洛无咎被冲散,他独自闯入一间布满铜镜的密室。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自己:西装革履的职场精英、白发苍苍的玄清观掌门、还有身着黑袍的沧溟教教主。镜中的"自己"同时开口:"选一个,成为永恒的存在。"

封魂玉的裂痕中渗出黑雾,林砚感觉意识正在被拉扯。千钧一发之际,七星灯的幽蓝火焰突然在掌心燃起——是洛无咎将残损的道器隔空传送。火焰灼烧间,林砚想起在镜中世界看到的曾祖父。他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竹简上,古老的字迹浮现:"吾以魂为引,愿后人见心明性"。

竹简化作流光没入林砚眉心,他的竖目绽放出纯粹的金色光芒。所有铜镜同时炸裂,碎片中映出云州城真实的模样:天空是浓稠的墨色,地面漂浮着无数镜面岛屿,而玄清观主殿的青铜镜,赫然是连接这些岛屿的核心枢纽。

镜灵的怒吼震得空间扭曲,一个由百万面镜子拼凑的巨人从虚空中踏出。它的每块镜面都映着不同人的脸,却都带着癫狂的笑意:"妄图破妄?你们本身就是虚妄的产物!"巨人挥动手臂,无数镜刃如雨落下,林砚举起七星灯,火焰与镜刃相撞爆出漫天火星。

洛无咎的声音突然从西面八方传来:"小砚!还记得陈家祖宅地窖的血图腾吗?那些人脸藤蔓,其实是镜灵吞噬的魂魄!"林砚心中一震,竖目全力运转,竟看见镜灵巨人的核心处,囚禁着无数玄清观弟子的残魂,其中就有沈星河闪烁不定的身影。

"以魂镇魂,以心破镜!"林砚将封魂玉嵌入七星灯。道器与神器共鸣,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冲向镜灵巨人,每前进一步,体内沧溟典的力量与竹简传承就融合一分。当光芒触及巨人核心,沈星河的魂魄突然化作流光汇入林砚体内,带来一段记忆——百年前,沈星河自愿被镜灵吞噬,就是为了等待破局之人。

镜灵巨人发出垂死的咆哮,它的身体开始崩解成镜面碎片。林砚抓住机会,将封魂玉刺入核心。随着惊天动地的轰鸣,第九面镇魂镜彻底破碎,云州城的虚妄结界轰然倒塌。但在混乱中,林砚看见步虚子的身影混入镜面碎片消失,而自己手臂上的镜面纹路,不知何时蔓延到了心口......

当一切归于平静,林砚和洛无咎站在真正的玄清观废墟前。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发光的碎片,那是被解放的魂魄。封魂玉恢复了完整,竹简上的字迹全部消失,只留下最后一行血字:"破镜非终章,心魔犹未除"。远处的天空裂开缝隙,一只布满镜面纹路的眼睛若隐若现,林砚握紧拳头——他知道,与镜灵背后势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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