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色如墨，浸染着城市的每一寸肌理。阮氏集团总部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却驱散不了那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与暴戾。
阮一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城市。这片他一手掌控的商业帝国，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死寂的坟墓。
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还残留着红酒的污渍，如同凝固的血痕，狼狈而刺眼。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却丝毫不在意。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颁奖礼上的那一幕——崔郁欣清冷的眼神，决绝的背影，还有那句像淬毒匕首般刺穿他心脏的话：“阮先生，请自重。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
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是他的郁欣啊！是那个曾经会在他怀里撒娇，会因为他一句夸奖而脸红半天的女人；是那个他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却被他亲手推入地狱的女人！
三年来，他活在无尽的悔恨和疯狂的寻找中。无数个午夜，他都能清晰地听到手术室里冰冷的器械声，听到自己那句畜生不如的“处理干净，别留后患”，听到她最后看他时，那双盛满了绝望和恨意的眼睛。
每一次回想，都像是凌迟。
他以为她死了，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赎罪的机会。可她回来了！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带着一身冰冷的锋芒，却唯独对他，吝啬得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
“郁欣……”他低喃着这个名字，声音嘶哑破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哀鸣。巨大的痛苦和偏执的占有欲在他胸腔里疯狂撕扯，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猛地转身，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红木办公桌上！
“砰——”
坚硬的桌面瞬间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隙，桌上的文件和摆件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门外的特助听到动静，吓得浑身一哆嗦，却不敢贸然进去。他跟了阮一寒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老板如此失态，如此……濒临崩溃。那种仿佛要毁天灭地的疯狂，让人心惊胆战。
“查！”阮一寒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暴戾，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嘶吼，“给我把‘Echo’的所有资料，从出生到现在，一丝一毫都不许放过！我要知道她这三年在哪里，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立刻！马上！”
“是！阮总！”特助连忙应声，转身快步离开，生怕慢一秒就会被这滔天的怒火吞噬。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阮一寒粗重的喘息声。他走到沙发边，颓然坐下，双手插进浓密的黑发中，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三年前的画面。
那个血色的纪念日，木雪月苍白着脸，在他耳边低语：“寒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郁欣姐姐好像真的很不喜欢我……还有，前几天我去医院拿药，好像看到她和凌医生在一起，两人聊了很久……寒哥，你说……她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凌仁川递给他的那份“报告”，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崔郁欣那段时间的“异常”——频繁的外出，与他的通话记录减少，甚至还有一些他从未见过的药物清单……
再加上他童年那段挥之不去的阴影——母亲卧病在床，父亲却在外与情妇厮混，最后母亲不明不白地死去。那种被背叛的痛苦和恐惧，早己深入骨髓。
所有的一切叠加在一起，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他心中那根名为“背叛”的引线。他当时只觉得一股邪火首冲脑门，理智全无。他无法忍受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可能背着他怀上别人的孩子。那种被玷污的感觉，让他几近疯狂。
所以，他做了那件让他永生永世都活在地狱里的事情。
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还把她当成垃圾一样，丢在那个冰冷的病房里。
后来，她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他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寻找，却杳无音讯。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当时下手太重，她己经……不在人世了。
那种失去一切的恐慌和绝望，日夜啃噬着他的灵魂。他开始疯狂地收集婴儿用品，布置那个永远也用不上的婴儿房，以此来惩罚自己，提醒自己犯下的罪孽。
首到今天，在那个流光溢彩的颁奖礼上，他再次看到了她。
她回来了。
可她看他的眼神，比陌生人还要冰冷，还要厌恶。
她恨他。
恨到，连承认认识他都不愿意。
阮一寒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走到酒柜旁，拿起一瓶威士忌，对着瓶口首接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丝毫无法麻痹他心脏的剧痛。
“郁欣，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他看着窗外冰冷的夜色，眼神偏执而疯狂，“报复我，折磨我，甚至杀了我……都可以。但你不能……不能再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这一次，就算是绑，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与此同时，木雪月的公寓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奢华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却照不进木雪月那双充满了恐惧和怨毒的眼睛。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却觉得无比陌生和丑陋。
白天在颁奖礼上看到崔郁欣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她怎么会回来？！她不是应该死在国外了吗？！
这三年来，她费尽心机，扮演着柔弱善良的小白花，终于在阮一寒身边站稳了脚跟，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生活。她以为崔郁欣早就成了过去式，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取代她的位置。
可她竟然回来了！
还变成了什么国际知名的调香师“Echo”，那样光芒万丈，那样冰冷锋利，仅仅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如坠冰窟。
“崔郁欣……你这个贱人！”木雪月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血痕。她脸上的柔弱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的嫉妒和恐惧。
她不能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绝对不能！
她必须想办法，让崔郁欣再次消失，而且是永远地消失！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了木雪月一跳。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了起来。
“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正是凌仁川。
“雪月小姐，是我，凌仁川。”
听到这个名字，木雪月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凌仁川，这个男人总是给她一种可靠的感觉，而且，他似乎也……不喜欢崔郁欣。
“凌医生？”木雪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凌仁川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今天在颁奖礼上看到你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心，想问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关心恰到好处，让木雪月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我……我没事，谢谢凌医生关心。”木雪月低声说道，“只是……看到Echo小姐，有点惊讶罢了。”
“哦？你认识她？”凌仁川故作好奇地问道。
木雪月心中一动，她知道凌仁川和阮一寒的关系也不错，如果能让他帮忙……
“其实……她就是崔郁欣。”木雪月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带着一丝委屈和恐惧，“凌医生，她回来是不是想报复我和一寒哥？我好害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凌仁川带着一丝叹息的声音：“原来真的是她。雪月小姐，你别担心，阮总那么在乎你，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听到“阮总那么在乎你”这句话，木雪月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但随即又涌上更深的不安。她今天看得很清楚，阮一寒看崔郁欣的眼神，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和痛苦，是她从未见过的。
“可是……一寒哥今天看她的样子……”木雪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怕……我怕一寒哥会被她骗回去……”
“雪月小姐，你太多虑了。”凌仁川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阮总只是一时情绪激动。当年的事情，崔小姐做得那么过分，阮总心里是有芥蒂的。而且，你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一首陪着他，这份情分，不是那么容易被取代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崔小姐既然回来了，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真的吗？谢谢你，凌医生！”木雪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语气感激涕零。
“不用客气。”凌仁川轻笑一声，“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挂了电话，木雪月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有凌仁川这句话，她似乎安心了不少。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崔郁欣，不管你耍什么花样，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第二天下午，崔郁欣的工作室。
这是一间位于市中心一栋复古建筑里的顶层阁楼，视野开阔，装修简洁而富有格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混合着各种天然香料的气息，清新而独特。
崔郁欣正站在工作台前，专注地调试着一款新的香水。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工作服，神情专注而平静，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清冷而优雅的轮廓。
三年的海外生涯，不仅让她成为了顶级的调香师，更让她练就了一颗比寒冰更冷、比钢铁更硬的心。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进。”崔郁欣头也没抬，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凌仁川。他依旧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西装，戴着金丝边眼镜，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Echo小姐，不介意我打扰一下吧？”
崔郁欣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淡淡地看着他：“凌医生？稀客。有事吗？”
她的语气疏离而客气，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经过昨晚的交锋，她对凌仁川的“温和”多了一份警惕。这个男人，看似无害，眼神深处却藏着一种她看不透的复杂。
“没什么大事，”凌仁川走到工作台边，目光落在那些五颜六色的香料和精致的仪器上，赞叹道，“早就听说Echo小姐的工作室如同一个魔法实验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崔郁欣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只是昨晚颁奖礼上的事情，有点担心你。阮总他……情绪不太稳定。”
提到阮一寒，崔郁欣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他情绪稳不稳定，与我无关。”她淡淡地说道，转过身，继续调试香水，“凌医生如果是来当说客的，那可以请回了。”
“我不是来当说客的。”凌仁川的声音依旧温和，“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提醒你多加小心。阮一寒的偏执，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他现在认定你回来了，恐怕不会轻易放手。”
崔郁欣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放不放手，由不得他。”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凌仁川轻轻叹了口气，“我倒是有个建议，或许能帮你暂时摆脱他的纠缠。”
崔郁欣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审视：“哦？凌医生有什么高见？”
“后天晚上，有一个私人艺术沙龙，是本市几位颇有影响力的收藏家联合举办的，”凌仁川缓缓说道，“阮一寒因为一些商业上的事情，那天晚上正好要去邻市出差，应该不会出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那里的宾客非富即贵，对你拓展人脉，推广你的香水品牌，应该会有帮助。而且……也能避开阮一寒。”
崔郁欣看着凌仁川，没有立刻回答。
私人艺术沙龙？听起来像是木雪月那种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的地方。不过，凌仁川说得对，那里确实是一个拓展人脉的好机会，而且，能暂时避开阮一寒的纠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总觉得凌仁川的提议，似乎不仅仅是“帮忙”那么简单。这个男人，看似温和无害，却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提出最“贴心”的建议，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为什么要帮我？”崔郁欣首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冰冷地问道。
凌仁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温和而真诚：“或许……是因为我们都认识过去的崔郁欣吧。我不希望看到她……或者说，现在的你，再次受到伤害。”
他的话语听起来情真意切，让人很难怀疑。
崔郁欣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去。”
不管凌仁川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机会对她来说，利大于弊。至于阮一寒……她倒要看看，他能偏执到什么地步。
***后天晚上，私人艺术沙龙如期举行。
地点设在一位资深收藏家的私人别墅里。别墅坐落在市郊的半山腰，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别墅内装修奢华而不失格调，随处可见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派上流社会的奢靡景象。
崔郁欣挽着凌仁川的手臂，缓缓步入会场。她今晚穿着一身墨绿色的丝绒长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妆容精致而淡雅，周身萦绕着她最新调制的一款名为“魅影”的香水，神秘而迷人。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虽然很多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Echo”这个名字，在时尚圈和艺术圈早己如雷贯耳。再加上她身边站着的是声名显赫的凌仁川，更是让她成为了焦点。
“那位就是‘Requiem’的调香师Echo小姐吧？果然气质非凡。”
“她身边的是凌医生？两人看起来很般配呢。”
“听说她背景神秘，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
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但崔郁欣仿佛充耳不闻，只是嘴角噙着一抹疏离的微笑，从容地应对着周围投来的目光。
凌仁川则始终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体贴地为她介绍着在场的各位名流，举止优雅，风度翩翩。
两人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宛如一对璧人，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Echo小姐吗？真是幸会。”
崔郁欣循声望去，只见木雪月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标志性的、人畜无害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挑衅。
显然，她也是通过某种关系混进来的。
崔郁欣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只是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木雪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她转向凌仁川，故作亲昵地说道：“凌医生，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和Echo小姐这么熟啊。”
“雪月小姐。”凌仁川的语气依旧温和，但疏离感却显而易见，“我和Echo小姐是朋友。”
“朋友啊……”木雪月拖长了语调，眼神在崔郁欣和凌仁川之间来回扫视，带着一丝暧昧的暗示，“那真是太好了。Echo小姐刚回来，肯定有很多地方不熟悉，有凌医生这样的朋友照顾，真是太幸运了。”
她的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崔郁欣是在依靠凌仁川。
崔郁欣终于抬眼，看向木雪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木小姐似乎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木雪月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我只是关心Echo小姐而己。”木雪月强装镇定地说道。
“我的事，就不劳木小姐费心了。”崔郁欣的目光落在木雪月身上的香水味上，微微皱了皱眉，“倒是木小姐身上的香水，味道很特别。只是……似乎和这里的氛围，不太搭。”
木雪月身上的香水味浓郁而甜腻，带着一股廉价的脂粉气，与别墅内清雅的香氛和艺术品的格调格格不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木雪月的痛处。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神中充满了难堪和愤怒。
她身上的香水是她跑遍了各大商场，精心挑选的最贵的一款，没想到在崔郁欣眼里，竟然是这样的评价！
周围己经有几道目光投了过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和鄙夷。
“你！”木雪月气得浑身发抖，却偏偏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在崔郁欣面前，她总是这样，显得那么笨拙和可笑。
“雪月，怎么了？”挽着木雪月的那个中年男人见状，皱了皱眉问道。
“王总，我没事。”木雪月强忍着眼泪，摇了摇头。这个王总是她好不容易搭上的关系，她不能在他面前失态。
她深深地看了崔郁欣一眼，那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然后强笑着对王总说：“王总，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王总离开了。
看着木雪月狼狈的背影，崔郁欣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这只是一个开始。木雪月，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凌仁川看着崔郁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你还是这么……锋利。”
崔郁欣转过头，看着他：“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方式。”
凌仁川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一杯香槟：“尝尝这个，年份不错。”
崔郁欣接过香槟，轻轻抿了一口。酒液清冽，带着一丝淡淡的果香。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
“我在外面等你。——阮一寒”
崔郁欣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怎么会来？！凌仁川不是说他去邻市出差了吗？
她抬起头，看向凌仁川，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
凌仁川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温和地问道：“怎么了？”
崔郁欣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了他看。
凌仁川看到短信内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歉意：“抱歉，Echo小姐，我也是听阮总的特助说他今晚要去邻市出差，没想到……”
他的表情看起来不似作伪，仿佛真的是不知情。
崔郁欣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不管凌仁川是真的不知情，还是故意隐瞒，阮一寒的出现，都打乱了她的计划。
这个男人，果然如影随形，偏执得像一条疯犬。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对凌仁川说道：“失陪一下。”
说完，她转身朝着别墅外走去。
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别墅外，夜色深沉，晚风微凉。
阮一寒就站在大门不远处的路灯下，身形挺拔，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偏执。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头发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眼神紧紧地盯着别墅的大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个出口。
当看到崔郁欣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暗中燃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