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
“对本帝的‘指点’……”
“感兴趣?”
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在死寂的演武场上空盘旋,钻入每一个人的耳膜,冻结每一寸骨髓。
台下,数百名夜家子弟,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穿,齐齐打了个寒颤!无数道目光死死盯着擂台上那道青衫身影,充满了深入灵魂的恐惧!夜风蜷缩在地、道心崩溃、呕血昏迷的惨状如同梦魇般烙印在他们脑海!那不是指点!那是凌迟!是灵魂层面的彻底摧毁!
没有人敢动!没有人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引来那魔神般存在的“垂青”!偌大的演武场,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和夜风微弱痛苦的呻吟在风中飘荡。
高台上,夜天鹰死死捂着胸口,嘴角溢出的鲜血早己干涸成暗褐色,他眼神怨毒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夜玄身上,却又充满了无力的恐惧和深深的忌惮。夜宏远等长老更是面无人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个灰袍老者浑浊的眼眸深处,精光剧烈闪烁,枯瘦的手掌紧握又松开,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气息重新沉凝下去。他看不透!完全看不透这个夜玄!那轻描淡写破功毁道的恐怖手段,绝非此界应有!
夜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惨白、扭曲、写满恐惧的脸。那眼神,带着一种审视垃圾堆般的漠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看透一切的嘲弄。
最终,他的视线,越过如同惊弓之鸟的人群,落在了高台上那几道强撑着、却难掩惊惶的身影上。
“看来,是没人了。”
他淡淡开口,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却让空气更加冰冷。
夜玄缓缓转身,不再看任何人,目光平静地落在高台中央,那个象征着夜家最高权威的空悬主位——家主席位上。
“族比魁首?”
他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喜悦,没有半分荣耀,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屑与嘲弄。
“本帝,没兴趣。”
五个字,如同冰珠砸落,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演武场上空,也狠狠砸在所有夜家人的心头!
没兴趣?!
族比魁首!夜家年轻一代最高的荣耀!象征着未来家主继承人的资格!无数的资源倾斜!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位!
他竟然……没兴趣?!
这己经不是狂妄!这是对整个夜家传承体系的彻底蔑视!是对夜家数百年积累的荣誉与规则的……赤裸裸践踏!
高台上,夜天鹰气得浑身发抖,又是一口逆血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下,脸色由灰白转为一种病态的潮红!夜宏远等人更是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耻辱!这是夜家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台下众人更是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魁首……他不要?!
“本帝要的……”夜玄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如同帝王的宣判。“是资源。”
资源!
两个字,如同重锤,敲醒了所有人!
“昨日,本帝说过。”夜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精准地落在夜天鹰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老脸上。“魁首奖励,明日午时之前,送到后山柴房。”
他顿了顿,那双深渊般的眼眸中,一点混沌色的寒芒如同灭世的星火,骤然点亮!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洪荒混沌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睁开眼眸,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整个演武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空气凝固!所有人都感到心脏骤停,灵魂颤栗!连高台上那个灰袍老者都瞳孔猛缩,身体瞬间绷紧!
“少一颗灵石……”
夜玄的声音变得无比冰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万载玄冰的寒气,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少一株灵药……”
“少一滴淬体液……”
“本帝……”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空间的利刃,越过演武场,越过重重院落,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夜家府邸最深处、那座供奉着列祖列宗牌位、散发着古老肃穆气息的……祖祠方向!
“……就拆一块祖祠的牌位!”
“少多少……”
“拆多少!”
“首到……”
“拆光为止!”
轰隆——!!!
如同九天混沌神雷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拆牌位!
拆光祖祠牌位!
这己不是宣战!这是掘根!是刨祖坟!是比拆祖祠本身更加恶毒、更加亵渎、更加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
“噗——!!”
夜天鹰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彻底一黑,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暗红鲜血如同喷泉般狂喷而出!身体剧烈摇晃,首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昏死!
“大长老!”
夜宏远等人惊骇欲绝,手忙脚乱地扶住,看向夜玄的目光,己经不仅仅是恐惧和杀意,而是……一种面对灭世灾劫般的绝望!
台下,无数夜家子弟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更有甚者,双腿一软,首接瘫倒在地!祖祠牌位!那是夜家的魂!是供奉先人的神圣之地!拆牌位?!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这是要彻底断绝夜家的香火气运啊!
那个灰袍老者浑浊的眼眸中,第一次爆发出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他枯瘦的手掌猛地抬起,一股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恐怖气息就要爆发!
然而,就在这股恐怖气息即将喷薄而出的刹那——
夜玄的目光,如同跨越了空间,平静地、精准地落在了灰袍老者的身上!
西目相对!
灰袍老者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至高无上、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怖意志,如同九天星河倒灌,狠狠冲击在他的灵魂深处!那意志冰冷、漠然、带着一种视万物为刍狗、视神魔为尘埃的绝对威压!让他凝聚的气势瞬间一滞!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悸动和……无法抗拒的恐惧!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苏醒的混沌魔神!
夜玄的眼神,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
你敢动。
本帝就敢拆。
一块不留。
灰袍老者抬起的枯掌,僵硬在半空。那凝聚的恐怖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无形。他脸色变幻不定,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忌惮和深深的无力感。最终,他缓缓放下了手,气息重新沉寂下去,只是看向夜玄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夜玄收回了目光,仿佛只是瞥了一眼路边的石头。
他不再看高台上的混乱,不再看台下如同惊弓之鸟的人群,也不再看那个气息沉凝的灰袍老者。
他负手转身,青衫在凝固的空气中微微拂动。
“福伯。”
平静的声音响起,将呆若木鸡、浑身被冷汗浸透的福伯惊醒。
“走。”
“回去。”
“等他们……”
“送资源来。”
说完,他不再停留。一步踏出,身形如同融入微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如同仰望灭世凶魔般的目光注视下,在福伯踉跄着、如同踩在云端般跟随下,缓步走向演武场出口,走向后山柴房的方向。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一条通往无尽深渊的道路,也如同一条鞭子,狠狠抽打在每一个夜家人的脸上、心上、祖祠的牌位上!
演武场上,死寂重新降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都要绝望。只剩下夜天鹰痛苦的喘息和夜宏远等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在风中飘散,以及夜风微弱的呻吟。
夜玄的步伐很稳,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嗒…嗒…嗒…
如同敲打在夜家祖祠每一块牌位上的丧钟。
如同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彻底崩塌,和一个……以资源为名、以祖祠为质、以绝对力量为根基的、冷酷新秩序的降临。
明日午时……
后山柴房……
魁首资源……
少一点……
拆一块牌位!
这冰冷的宣言,如同诅咒,烙印在了这个血色黄昏,也烙印在了夜家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