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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推门进来时，正看到她像一尾银鱼般从池底翻跃而起，水花溅在他脚边。
他挑眉：“进步挺快。”
黎晚星抹了把脸，冷笑：“不劳费心。”
她转身欲走，却被他叫住——
“你左臂划水姿势不对。”他忽然走近，手指虚点她肩膀，“发力点再往下半寸，否则游不出爆发力。”
他的指尖没碰到她，却像烙铁般烫人。
黎晚星后退半步，眼神警惕：“许教练这是要指导竞争对手？”
许墨收回手，似笑非笑：“就当是……对星辰大海的敬意。”
一周后，黎晚星己经能闭气完成整套动作。
她沉入池底，长发如海藻般散开，缓缓睁开眼——
透过晃动的淡蓝色水光，她看到许墨站在池边，低头看着手表。
阳光穿透玻璃穹顶，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
他忽然抬头，目光首首撞进水里。
那一瞬间，黎晚星心脏漏跳一拍，差点呛水。
她猛地蹿出水面，剧烈咳嗽。
许墨递来毛巾，语气平静：“水下睁眼超过三十秒会角膜充血，建议控制时长。”
黎晚星一把抓过毛巾，咬牙切齿：“……多谢科普。”
他转身走向更衣室，却在门口停住，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明天见。”
*
凌晨五点，泳池的水泛着冷光。
丽宝己经游了整整二十个来回，左小腿肌肉开始隐隐发酸。
“再来最后一组。”她咬牙，猛地蹬壁冲出去。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
咔！
左腿骤然痉挛，像被铁钳狠狠绞住。
她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沉下去。
水灌进鼻腔，窒息感瞬间炸开。
她拼命挣扎，可抽筋的腿像绑了铅块，拖着她坠向池底。
——难道重生一次，还是要死在水里？
黑暗吞噬视野前，她看到一道黑影劈开水波，朝她急速逼近。
哗啦！
白泳泽一把扣住她的腰，猛地将她托出水面。
丽宝剧烈咳嗽，水从喉咙里呛出来，眼前一片模糊。
“呼吸！”他低喝，手掌拍打她的后背，“别紧张！”
她终于喘过气，发现自己正死死抓着他的肩膀，指甲几乎陷进他的皮肤。
两人距离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
……太狼狈了。
白泳泽将她抱上岸，皱眉检查她的腿：“肌肉过度疲劳，得冰敷。”
丽宝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苍白的唇色：“我自己来。”
她伸手去够毛巾，却被他突然攥住手腕——
“这是什么？”
他盯着她的掌心。
那里密密麻麻全是圆珠笔印，像是长时间攥着剧本留下的痕迹。
丽宝抽回手，语气冷淡：“台词笔记。”
白泳泽翻开她丢在一旁的剧本，瞳孔微缩——
几乎每一页都写满批注，有些场景甚至画了分镜草图，边缘还沾着干掉的血迹（她熬夜翻页时被纸割伤的）。
他抬眼看她：“这么拼？”
丽宝扯过浴巾裹住自己，声音沙哑：“欠你个人情，片酬到账还钱。”
白泳泽忽然单膝蹲在她面前，从运动包里翻出药膏，不由分说拉过她的腿。
“你干什么——”丽宝僵住。
“别动。”他掌心搓热药膏，按在她抽筋的小腿上，力道精准得让她倒吸冷气。
疼痛缓解后，丽宝才反应过来：“谢谢你。”
白泳泽拧上药膏盖子，站起身俯视她，居然笑了笑。
白泳泽坐在俱乐部办公室里，电脑屏幕蓝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
他指尖敲击键盘，调出丽宝的公开资料——女演员，绯闻缠身，风评极差。
可他的目光却停在右下角的一个加密文件夹上。
——【蔚蓝慈善基金会·匿名捐赠记录】
密码是他惯用的训练场门禁码，一试即开。
文件里是一长串汇款记录：
- 2023.02.14 - 50,000 元 → 资助退役游泳运动员张磊（因伤截肢）
- 2023.05.21 - 120,000 元 → 赞助山区青少年游泳队装备
- 2023.08.03 - 80,000 元 → 支付前国家队教练陈明的医疗费（渐冻症）
每一笔都标注着同一句话：
“愿你们游向更远的地方。——L”
白泳泽盯着那个“L”，眉头越皱越紧。
第二天清晨，丽宝照例在泳池训练。
白泳泽靠在门边，等她游完一组才开口：
“张磊让我代他谢谢你。”
哗啦！
丽宝猛地呛水，扶着池边剧烈咳嗽。
她抬头瞪他，水珠顺着睫毛滴落：“……你查我？”
白泳泽蹲下身，与她平视：“为什么匿名？”
丽宝冷笑：“难道要学某些人，捐个款恨不得买三天热搜？”
她指的是他去年给灾区捐款时被媒体大肆报道的事。
白泳泽没接茬，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是张磊坐在轮椅上，举着全国残运会银牌的笑脸。
“他本来准备自 S。”白泳泽声音很低，“你的钱让他装了最好的义肢。”
丽宝瞳孔微缩。
……她根本不知道这些细节。
“你到底是谁？”白泳泽忽然问。
丽宝心脏骤停一瞬。
难道他也重生了？不可能！
她强装镇定，甩了甩湿发：“怎么，许教练现在对竞争对手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
白泳泽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只是好奇。”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原来你也会偷偷当菩萨。”
丽宝抓起浮板砸向他：“滚！”
他轻松接住，转身时丢下一句——
“下午三点，别迟到。”
“对了，记得带泳衣。”
“——深水区很冷。”
丽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掐进掌心。
前世的张磊，是在她买通记者抹黑白泳泽的第二天跳楼的。
当时新闻里说：“退役运动员因经济困难自杀”。
她记得自己对着电视嗤笑：“弱者。”
——而现在，张磊还活着，甚至拿了奖牌。
……重生的蝴蝶翅膀，到底改变了多少事？
*
经纪人把综艺合同拍在黎晚星面前，一脸兴奋：
“《心动信号》水上特辑！收视率 TOP1，正好宣传《深潜》！”
黎晚星扫了一眼嘉宾名单，指尖在“许墨”三个字上顿住。
经纪人凑过来，笑得狡黠：“节目组想炒你们俩的‘旧情复燃’线……”
黎晚星合上文件，唇角微勾：“告诉他们，我接。”
——既然要洗白，不如玩把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