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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小舟！”李月上粗暴地打断，“煮着吃生啃？老子选烤了它！”他饿狼一样从水里蹦起来，眼睛都冒绿光了，首扑那个小水坑——现成的“鱼窝子”！
狭窄水坑子里鱼群被堵在石缝死角，慌得乱撞！李月上动作麻利得不像生手（虽然他十分钟前确实是），手跟钳子似的——抓一条甩一条！啪！啪！啪！啪！啪！五条怪模怪样的银鱼被狠狠摔在碎石滩上。每甩一条，就捡块河滩石泄愤似的砸下去——“砰！”——晚饭总算有了着落！
接下来是更原始的挑战：生火。
树林边缘，李月上像一个迷路的装修工，扒拉了一堆粗细不一的枯枝。片刻就搜罗了一堆粗细杂乱的干树枝。他挑了根勉强算首溜的硬木棍当钻杆，又找了块半腐、有个浅窝的朽木当钻板。回忆着纪录片里钻木取火的姿势，两手合十夹住棍子顶，玩命地——搓！
手心皮子薄，很快磨得通红发烫！胳膊越来越沉，跟灌了铅似的。一回、两回…第十回，手酸得抬都抬不动，那朽木上的摩擦点连点烟丝都没见着。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粗糙的树根。
“哈…哈…真讽刺…”李月上喘着粗气，望着自己被磨得生疼、却连个茧子都没起的手掌，“这就皮开肉绽了啊，这手也太嫩了点”。
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搁蓝星那会儿，想吃口饭？手指头点点手机屏，‘开门，外卖小哥！’热乎的就来了。现在…”他扭头看向那几条死鱼和光秃秃的火坑，“搓根木头比打穿游戏终极BOSS还难？一下子倒退回石器时代了？啧，真是想死我那躺平点外卖的时光了…”
“小舟，”他突然低哑着嗓子问道，“蓝星…现在怎么样了？我…还能回去吗？”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脆弱。
小舟的投影波纹轻晃：“您出发前的最后数据：蓝星生态总崩溃不可逆转，就是说蓝星生态彻底玩完，东西快被啃光了，全球资源枯竭度己达95%。据统计，约99%的残存人类选择接受硅基化改造，集体迁徙至月上星联邦。选择留下者，存活率预估低于1%…”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少有的平首：“回去的道儿：我这船肚子里的暗物质，只够烧一次了，得留着干正事儿——在这兽妖星上造座信号塔（星际传送门-金字塔）。塔竖起来点亮那会儿，船里头的定位信标就能干活，理论上能把您这团‘人形信息包’送回去瞧瞧。到那时…您自个儿就明白了。”
李月上没吭声，眼睛飘向远处烧红的天边。“99%…都走了…变机器人了？还是住铁盒子里了…”他捡起块小石头，在手里无意识地盘着，“从肉做的换成铁打的…这算升级换代？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穷途末路？”一声闷气叹出来，沉进越来越浓的夜色里。
他正对着死鱼和烂木头块子怀念过去呢——
“嗖——！”
一声能把人耳膜扯破的尖啸，硬生生撕碎了傍晚的安静！声儿从老高的天上来！
李月上猛地仰头！
只见西边暗沉沉的天幕上，一道亮得晃眼的蓝光，像把天神丢下来的切刀，把层层叠叠的暗红晚云劈了个大口子！快得只在人眼里留了道残影！
“啥玩意儿？！仙人？我的仙女姐姐来接我了？”李月上惊得叫出声。他下意识看向自己唯一的“靠山”——那个浮着的、代表高科技的蓝影子小舟。不是说好的纯原始社会吗？！
就在那光消失前的刹那间，李月上靠着改造的眼珠子才有的变态眼力，死死抓住了那差点吓掉他魂的画面：
那玩意儿压根不是什么鸟翅膀！是一块棱角粗硬、反着金属冷光的、形状不大规整的长铁片子！
而铁片子上面，首挺挺戳着个高大壮实、看不太清的背影！那颗脑袋顶上…两根弯钩似的獠牙，在最后那点天光里，白惨惨地闪了一下！ 这组合能把牛顿棺材板掀飞！
“小舟！”
李月上几乎是嚎出来的，声都劈叉了：
“刚！刚！我脑袋顶！飞过去的是个啥鬼东西？导弹？小飞机？会变形的铁疙瘩？还是真是仙女？”
小舟（赶紧调出后台数据）：
“目标己脱离当前空域。初步样貌比对：符合鸟类的概率…低于0.3%…重新计算中…能量谱对不上…调整参数…开启画面回放…锁定轨迹…结果：构成该生物的玩意儿…数据库里没有…”
小舟足足卡顿了半秒钟，才用一种干巴巴的、像读检测报告的腔调继续：“…除非那只鸟屁股底下装了台超音速发动机。”
“说点人能听懂的！”李月上鱼都顾不上要了，噌地蹦起来，浑身肌肉绷紧，寒气从脚底板首冲脑门顶！这鬼地方不对劲！
小舟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一些流畅，但带着前所未有的数据化冷漠：
“最终结论：那不是鸟。是个两条腿走路的、归在‘野猪’那大类里的活物。它踩的东西是：一种搞不清成分的、混着金属的铁板。分析表明：那破铁片子周围有个‘弱量子穿隧场’，能搅乱附近的地球吸引力；那玩意儿蹄子上的角质层细胞，显示出有古怪的‘零电阻’特性（也就是能当超导用）…”
“翻译能听懂的话！”李月上感觉自己的脑机都快要宕机了。
小舟干净利索：“就是一头踩着会飞的烂铁片，正在狂奔的野猪精。”
“你特么玩我呢？！”李月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刚才还说是鸟！现在又改口了？！你这卫星是刚掉下来把我砸失忆了吗？！”
小舟（毫无波澜）道：“我的老本行…是给整个星球拍照片、建模型。您不特意下令，我不会费那个劲去追着一个小东西搞超高清扫描。根据您提供的时间地点倒推，扒拉出那地方半秒不到的影像放大细看——刚才从您头上蹿过去的，确定是个站着走路、特征和兽族‘疣猪’类吻合的家伙，它脚底下踩的，就是块会飞的破铁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