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厨娘丹凤眼低垂了下:“昨儿,我只负责备菜。掌厨的是王师傅,每道菜我都尝过。怎么会有问题?”
店小二摇着头,哭丧着一张脸:“我刚看到江家主母命人到官府报案了。说要让我们饭庄关门大吉。这可怎么办哦!”
江甜夏听到店小二话有些疑惑,明明昨晚祠堂着火,为什么继母偏偏追着这件事不放,而且听孙厨娘的意思,菜不会有问题。
那有问题一定是江家!不管江家又在搞什么阴谋,江甜夏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心思落地,江甜夏开口问店小二:“有说死的是什么人吗?”
店小二这才注意到孙厨娘身边站着的江甜夏:“这个...好像是说是江家的一位醉酒贵客?”
江甜夏转头看向孙厨娘:“既然江家人想与饭庄对簿公堂,我们便奉陪到底,自然不怕。现在就去对峙,以免后面他们再动手脚。师傅您说呢?”
孙厨娘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一把扯下下围裙。
“走!我们饭庄堂堂正正开了二十多年,从没出现过岔子。哪能容如此污蔑,今日我倒要瞧瞧江家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江甜夏撕了旧衣服布料,蒙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此刻,绝不能被江家人认出。
否则,继母必定借题发挥,甚至再次找机会除掉她。
眼下,只能先暗中周旋,才能反将一军。
店小二连忙跟上孙厨娘和江甜夏两人,三人脚步很快的到了官府门口。
只见官府大门敞开,灯火通明,而周围己经围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哎呦,江家居然大喜之日,死了人!还真是不吉利。”
“你听说没,是孙厨娘和王师傅的饭庄,多少年了,从没出过问题。也是奇了怪了!”
“我看这江家一定有问题。才搬来不到一年,谁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
孙厨娘和江甜夏到了门口,推开人群,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江甜夏看见继母和继姐坐在椅子上,王师傅此刻跪在中间,讲述着昨天喜宴上的事。
常卫风此刻站在王师傅身边,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仿佛他才是判官,冷峻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若是原主见了,肯定又要心软半天,可惜现在她是江甜夏。
她心中暗骂道,好一个斯文败类,居然帮着江家助纣为虐,也不是啥好人。
在王师傅讲完昨晚如何准备喜宴后,还不等常卫风说话。
继母似乎顾不得礼仪,当着所有人的面,摔了茶杯,手指着王师傅,高声说道。
“就是这个厨师,在我女儿大喜之日,竟然害死了来参加我江家的贵客。这种恶毒的人,还留着干嘛。我今日就是要拆了这个饭庄!不然对不起我江家门楣。”
继姐没有说话,只是拉着继母衣袖,示意她不要太激动。
堂上的知府拍了拍桌案,喊道肃静,询问王师傅昨晚可有看到其他可疑人物。
王师傅摇头,表示昨晚一首是他和孙厨娘在厨房做菜,其他人都是打下手,并没有看见特别的人。
常卫风冷笑:“厨房整个都包给了你们饭庄,出了这样事情,凶手一定就在你们其中。不是你,就是那个厨娘!”
孙厨娘听到常卫风提到她,她向前走了一步,双手交叠于腹前,福了一礼。
“回大人的话,我是孙厨娘。我可以作证,昨晚王师傅并没有时间毒害贵客。每道菜,我都是亲自试过,不可能有毒...也断无可能下毒。”
“若是大人不信,可以查问江家的下人们,他们一定最清楚。”
“传!”
江家几个丫鬟和小厮被按在地上,纷纷摇头,一个说不知道。
另外几个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表示记不清了。
江甜夏知道,一定是下人迫于继母的施压,是不可能替王师傅说话的。
知府让府衙带走下人们,又看向跪着的王师傅,最后目光落在孙厨娘身上:“如今无人能证明,你可还有其他证据?孙厨娘?”
孙厨娘摇了摇头,常卫风踱步到她面前:“我看着这孙厨娘也很有问题!”
江甜夏知道此事,若不能反驳,孙厨娘也会被诬陷。
江甜夏故意压低了声音,站了出来:“知府大人,民女是饭庄的徒弟,有话要说。”
继母本来露出得意的眼神,此刻双目仿佛如淬了毒,看向突然冒出来的江甜夏。
常卫风扫了一眼,很显然也没有认出她。
“既是饭庄的徒弟,说。”
“是。”
江甜夏不动声色的站到孙厨娘身侧。
孙厨娘低垂的丹凤眼本来闪过不安,此刻却因江甜夏靠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变得坚定,挺首了腰背。
“知府大人,昨儿江家除了死了一名贵客外,祠堂还发生一场大火!”
知府本来没有寄予希望江甜夏能说出什么与案子有关的信息。
此刻,知府却俯身向前,问道“哦?继续。”
“大人明鉴。”
“第一,饭庄菜品皆由孙厨娘所验,王师傅掌勺,无人看到下毒。江家毫无实证。”
“第二,江家隐瞒祠堂失火,却只字不提。反咬饭庄,居心何在?”
“第三,若饭菜真有毒,为什么会毒杀一个素不相识的贵客。死者身份不明,死因不明。请问,江家是否真的在申冤,还是另有图谋?”
“真相未查明之前,江家如此咄咄逼人,恐不合常理!”
江甜夏这一番话,知府心中惊诧,点了点头:“仵作,去查明死者死因。”
仵作点点头,转身离开。
常卫风没想到本可以轻松赢的局面,瞬间因为江甜夏的出现而反转。
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猛地一挥衣袖:“小丫头,这是府衙,可不是你信口雌黄的地方!”
江家继母盯着江甜夏,提高嗓门:“祠堂之事是我江家的事!与此事无关!莫不是看我江家无人,想肆意欺凌我们孤儿寡母!”
说完,她抬眼示意了下江霜霜,江霜霜立刻拿着手帕哭哭啼啼起来,妄图让获得同情。
江甜夏心中冷冷看着这一幕,这么想哭,就让你们哭的够!
江甜夏扫了一眼她们,冷声说道。
“这里是府衙,如此哭哭啼啼,是觉得知府大人不够公正吗?”
“江大娘子,府衙凭证据说话,不是比谁的眼泪掉的多!”
“真要哭,不如解释下,祠堂着火不哭,反而对着一个贵客之死,大做文章?”
江霜霜擦擦眼泪,:“我...我没有,我只是害怕。毕竟,是喜宴吃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