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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这么快，等下出什么事了，我们要一起升西天了。”
俞千漾的心猛烈地跳着，因为紧张后背冒起冷汗，心里却又兴奋点期盼他能开快点，再开快点。
就这样死去，也可以。
“你怕不怕死？”
俞千漾轻轻靠在他肩上，看着远方的楼房，轻声问道。
“人都怕死的吧。”
阿明沉默了一会才回答。
“那你怕吗？”
“我不是人吗？”阿明的眉梢轻轻动着，轻笑着回道。
“你是小狗。”俞千漾小声骂道。
“汪汪。”阿明配合地旺了两声。
“你还真叫啊，蠢死了。不过你叫阿明，名字还挺像小狗的，阿明，小明，明仔。还挺可爱的，小狗阿明。”俞千漾没追问他的全名，她懂阿明。
“唉，你取名字的本事还是这么差。”
阿明想到多年前俞千漾给他取的名字，情不自禁地微笑。
那是十西岁后，他第一次不反感别人给他取名。
“你现在回去，还是和我在外面兜一会？”阿明岔开了话语。
俞千漾想着后头才开工，回去也没什么事。
“要不去江边走一会，我都坐累了，你开慢点。对了，我差点都忘了，你还没我讲呢……”
“讲他啊？他有什么好讲的。我们过二人世界去，好不好？”
阿明哼笑一声，却还是调转车头往江边开。
他放慢了车速，开到了一处停车的地方下了车，陪着俞千漾漫步江边。
两人摘了头盔，看着彼此有些乱的发，相视一笑。
你狼狈，我也狼狈。
“你头发乱的和鸡窝一样。”俞千漾故意夸张地嘲笑。
“咯咯咯。”阿明故意严肃了神色，一脸正经地学鸡叫。
“神经病！”
俞千漾笑倒了，边看阿明边笑，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天天用这么帅的脸做这么神经的事。
阿明笑着看她，故意做着鬼脸，逗她笑。
你要开心一点。
俞千漾笑得更大声，一时气氛极为融洽。
阿明笑着看着她的笑颜，只觉得心像放起了红鞭炮，噼里啪啦烫出好多小洞。
疼。
所以他移开了视线。
……
“他和阿婆有矛盾吗？”俞千漾犹豫了一下，看着阿明问道。
“矛盾？我们家没几个和我阿嫲没矛盾的。他就是脾气很怪，和谁都不说话，和谁都处不来。”
阿明笑了笑，语气里却隐带落寞。
“阿婆……”其实俞千漾对阿婆的情感也有些复杂，一方面感谢她对自己的帮助，一方面又有些顾虑阿婆和含青的关系。
疏远是没良心，亲近又顾虑李含青。她摸不着李含青对阿婆的态度，毕竟她母亲是被阿婆送养的，可偏偏又求助阿婆。
她们要是亲近起来，含青会怎么想？
她只能小心避开一切可能让含青不开心的可能。
不能不亲近，也不能太亲近。
即使是胡思乱想，即使是杞人忧天，她都不想让含青有一点不开心。
“他心理有点问题的，你还是少接触一点。”阿明忽然开口道，目光轻轻落在她脸上。
“他？张醒年吗？”
俞千漾心一跳，连忙追问道。
“嗯，其实……也还好吧。但你要是找男朋友，他肯定不是什么好选择。”阿明声音轻了些，像是想到什么。
“我和他……”俞千漾叹了口气，“他怎么了？”
“他爸妈的事，你知道吧？”
“我只知道他爸妈去世了，他现在住了他小姨家。”俞千漾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
总不会？
“他爸有精神病还爱喝酒，一喝酒就打人，听说打得很凶的，家里没一个好过的。我姨受不了，就拿碎碗的瓷片，挖自己脖子，头都快断了。
我姨夫也神经，说不要和她分开，要把她……吃了。
在厨房被提早回家的阿年看见了，去拦他嘛，就把他爸打断了西肢，塞进衣柜里，要不是阿眠，就他亲弟弟，现在待我妈那里养着。
他爸后来也害怕，就自己跑到厕所，拿皮带把自己勒死了。”
阿明像是回想到什么，神色也低落下去。
他又补了一句：“反正精神病会遗传的，你自己悠着点。”
“后来呢？”俞千漾有些艰难地问道。
“他后来待我小姨家，去深城读书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听说她们讲，说他脾气很怪，基本不和任何人讲话，和同学也出不来，还喜欢……”
阿明讲到这就没再继续说了。
俞千漾脑里忽然闪过张醒年腕上斑驳狰狞的伤疤，心落到谷底。
她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匆匆找了个话题。
“为什么他弟弟去你家，张醒年去小姨家？你家会不会氛围好一点。”
阿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看着她笑了起来，“我妈咪？我家？”
他笑着摇头，“我妈就是个神经病，她只顾自己的，怎么会要一个精神有毛病的，肯定要乖的啊。”
“你和你妈关系也不好？”
“嗯……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呗，也没什么好说的。”阿明抿唇笑了笑，若无其事地看天。
“怪不得，你看着家庭就挺不幸的。”
阿明看向她，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你还是闭嘴吧，你也没比我好多少。”他冷嘲道，低落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嘴贱两下果然能放松心情。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别人嘴角消失的笑容，终会转移到自己嘴角。
“那还是比你好一点的，我没妈。”俞千漾淡淡回应道。
阿明无语地撇了撇嘴，看向她，越想越好笑，腰也弯了，笑得气有些喘，
“哈哈，我觉得你真挺神经病的，你和阿年还挺配的，以后老了住一个医院，又是邻居。”
“一口一个阿年，你叫的倒是挺亲热，他的好话一句不说，对他别这么刻薄。”
俞千漾眉梢微动，嘴里喊的这么亲热，却没说他一句好话。
“我说的是实话，你这就护上了？有这样的爹，被迁怒也很正常，她小姨不就是……
哎呀，我也没讨厌他的意思，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
只是劝劝你，找男人还是找个正常点的，别给自己未来埋雷。
什么有钱啊，长得帅，学历高啊，都是虚的，其实都比不上有一个健康的心灵。男女都一样，人品还有精神状况都比这些外在的要重要。”
阿年敛了敛脸上的笑意，倒是有几分嘱咐妹妹的苦口婆心感。
“精神正常很重要的。”阿明重复呢喃道，像是想到什么，神色也黯淡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