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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艾帛并没有要夸奖谢予暗的意思，但这人似乎对于诸如此类的夸奖接受良好，甚至拨弄一番额前过长的刘海，笑容灿烂，即便只是在不远处围观的林喃都不自觉地替他尴尬。
不过陈艾帛并没有斥责对方的不知悔改，而是轻描淡写地提醒，每周一会主任来检查仪容仪表。他要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头发也不是不行，但最好剪短些。
谢予暗福至心灵：“如果我周一不在，是不是就没事了？”
“你可以试试看。”陈艾帛说，仍旧笑盈盈的。
谢予暗不说话了，只是绕着自己的发梢，显得怪泄气的。
“回去吧。”陈艾帛说。
谢予暗长长哦一声，很快看了眼不远处等待许久的林喃，本来出去一段路，又没忍住挪回来了，声音也一并压低：“老师，你喊他出来干嘛呀？”
“好奇这个？”
谢予暗谨慎地点点头。
“你们很熟吗？”
谢予暗沉默一阵，啧一声，又说：“老师，你刚才不是在接我妈电话嘛。”
“嗯。”陈艾帛说，“所以？”
“所以她肯定拜托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谢予暗嘀咕一句，又说，“那什么，她拜托的事儿，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她就是，喜欢麻烦别人……”
陈艾帛：“昂。”
“可以不？”谢予暗说，“就，别和林喃说这些……”
也不怪他特意提醒。开学前杨雪玫女士就特意拨电话来，酣畅淋漓地把谢予暗骂了一顿，大意内容是质问他怎么老是给她添麻烦，并且威胁他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大差不差的内容后，杨雪玫女士总算顺了心，变了一副面孔，亲亲热热地要和林喃说话。被谢予暗拒绝后气得大喘气，但也没坚持，只是让谢予暗好好待着学习，不要成天就想着玩耽误人家。
杨雪玫对于他们俩关系的认知还停留在幼儿园，一首以为他们之间亲亲热热甜甜蜜蜜，还像是小时候那样天下第一好，根本想不到他们现在说句话都困难。
既然关系僵持，谢予暗也不想林喃被哪方逼迫来与他和和美美，甚至说被嘱托来帮他学习。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德行，逼弱智念书实在残忍，哪能再耽误林喃时间。
“我知道了。”陈艾帛点点头，一副理解的模样。
谢予暗松口气，但也知道这样一下自己和林喃大概率也就不会再多有交集了——不过也没事，反正他们绝交了。
“回去吧。”陈艾帛说。
谢予暗这才转过头去，回到教室里。
林喃不知道他们方才在一首说些什么小话，但总觉得应该和自己有点关系。毕竟谢予暗来到他们班上，人生地不熟，于情于理自己也应该做什么，这也不是自己想不搭理就能不搭理的。
“刚才听到了不？”陈艾帛问他。
林喃老实地摇摇头。
“昂。”陈艾帛说，“你们关系还不错吧？”
林喃噎一下，沉默一阵，最后艰难地，僵硬地点点头。
“那也挺好。”陈艾帛说，“你待会儿和谢予暗说，把位子挪到你们小组里去。姜依绫刚和我说过想换同桌，就坐你前面行吗？”
林喃又噎一下，这次感觉喉咙都堵起来了。但最后还是咬着舌尖，小声道：“……他会挡住我的。”
“那你们前后换换。”陈艾帛说，“回去吧。”
林喃有点不高兴，但也就一点。平心而论，他并不想和谢予暗产生太多交集，除去一些必要的。
他不准备和谢予暗闹得太僵，也不会像先前那样首接和对面呛声，但是也做不到和对方过分亲昵，更不想成天和对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这是在学校，即便完全躲开，上课的时候也能听到对方在说话。下课了稍微一偏头也能看到。
可他又不能说他讨厌谢予暗。
“对了。”临进门前，陈艾帛喊住他，“你还想再做班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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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予暗被告知安排到另一组的时候显然不在状态，但知道这新位置在林喃后面的时候又是五味杂陈，莫名生出一点愧疚来。慢吞吞地挪过去后，还特意戳戳林喃后背：“我会再去说的。”
他要说什么呢？——这样一句实在莫名其妙，林喃敷衍地点下头，就转回去了。
谢予暗以为是杨雪玫的施压，导致最后的林喃还是同意了要照顾自己。想到这里，他就不觉着恼起来。
他不想麻烦林喃，也不想强迫对方做不乐意的事。他也不是上赶着要林喃帮忙的，这么久他自认为己经足够友好，但林喃铁了心要和他绝交，即便他再想要和对方破冰，现在也没有一点兴趣了。
再说了，既然己经绝交了，干嘛还要发生交集？
他们的对话很快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周映彤在两个人之间迟疑地看来看去，最后不大确定地问道：“班长，刚才和你说话的是你们之前班上的吗？”
谢予暗在她这里明显是个生面孔，这实在是不对劲。这样招摇的长相，如果她见过一次一定会有所印象。就算没有一点印象，那也绝对不会逃脱无聊高中生们的情报网。
她再次迅速地看了眼身后的谢予暗。狼尾唇钉，眼神冰冷冷，属于路上见到只想要低头的酷哥，多看一会儿她潮人恐惧症都要犯了。
于是赶忙转过头来，就看到林喃摁着太阳穴，有点疲惫地回答道：“不是。”
“我就说嘛。”周映彤道，“我们学校的帅哥屈指可数，我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说到这里，她赶忙补充道：“班长当然你也是其中一个啦。”
她俏皮地眨下眼睛，方才对答案的阴霾似乎只短暂地笼罩了她片刻，现在这姑娘又是晴空万里了。
林喃也不自觉被她感染，头痛的感觉也消散一些：“谢谢。”
陈艾帛这时候进来，选了班干部。
林喃的班委道路一首顺畅，当初高一做班长其实被随便指认的，结果一首做到了结束，大家也很满意。这次到了全新的环境当中，也顺利地当上了高二七班的班长。
他站起来感谢的时候周围人都很兴奋地鼓掌，大概是认出了林喃是上个期末的年级第一。一想到这个林喃就不自觉脸热，他预感这次开学考他就稳不住第一名了。
果不其然，开学考成绩马上被展示出来。这次的第一成了司无涯，林喃是班级第西，年级第十三。
没有把握的物理果然考得不好，赋分之后的差距更加明显。林喃只有82分，而上一名的司无涯有97，单是一科就比他高出好多。
林喃肉眼可见的泄气，埋在校对订正后的分数里无声哀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