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宁又被问了很多问题。
反复问,从不同角度问,挖坑设陷地问。
稍有迟疑或者停顿,旁边卫兵的枪口就对准了她的脑袋。
但其实这只是一种威慑,因为只要杜兰特轻轻在屏幕上点一下,雾宁就会立刻脑死亡,根本不需要动枪。
她被审讯了一个多小时才被允许离开。
伯茵在外面等着。
“所以现在是没事了?”雾宁烦躁地揉揉额角。
测谎头盔戴得她头疼。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烦躁。
伯茵搂住她,手指抚过女孩额角,不轻不重地揉按,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安抚。
“测谎仪是根据精神波动反馈的,所以会有不同程度的副作用,休息片刻就好。”
“库克己经在等着了,他接你回去。”
“那你呢?”雾宁扬起脸看他,“你不跟我一起走?”
“对于我的调查还没有结束,我还要再待一段时间。”伯茵的指尖流连过女孩精巧的下巴。
她的脸太小了,完全能禁锢在他的掌心。
而且,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伯茵忍不住心猿意马。
即便污染者不能结婚,即便他的寿命随时都可能终结,即便那些话可能是女孩被诬陷时的气话,他也无法停止幻想。
但马上伯茵的注意力就被女孩的表情吸引走。
他发誓自己没有用力碰她的脸颊和下巴,但雾宁却吃疼地动了动嘴巴。
男人神色一变,手指不容拒绝地轻轻握着医疗兵的脸,“张嘴。”
雾宁眼神躲闪,想含糊过去,“没事。”
“不自己张嘴的话,我会把手指伸进去。”伯茵抱起她,踢开一间空审讯室的门。
把女孩放在桌上。
雾宁只好照做,把被咬破的舌尖微微伸出来搭在下唇给他看。
不断有血珠冒出来。
伯茵的眸色一暗,挺括衣领藏起的喉结剧烈地鼓动。
忽如其来的强烈进食欲摄住了他。
恐怖的饥渴填满心神的每个角落。
使得男人的眼神从关切担心转为快失去理智的幽暗。
“我之前看过一种说法,面对测谎仪的时候让大脑感觉到疼,可以模糊说谎的界限,能骗过测谎仪,所以我就试了一下。”雾宁主动解释,把舌尖收了回去,咽下一嘴的血腥味。
伯茵游移的理智因为女孩的话而逐渐回笼。
他心疼地轻轻摇头,“谢谢,但下次不用如此,即便你不配合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我也不想让他们利用我来攻击诬陷伤害你们呀。”雾宁争辩。
她哼了一声抱起胳膊,“你得夸夸我,我敢打赌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招呢。”
雾宁睨着少将,“要是加尼在这,肯定会倒吸一大口气!然后拼命地夸我真厉害!是宇宙中最厉害最聪明的医疗兵。”
提供情绪价值这一块,没人比得过狗狗加尼!
伯茵轻轻地在心里叹口气,低沉嗓音带着一种妥协后的无奈和宠溺,“我当然会夸你聪明机灵,勇敢无畏,具备了所有美好的品质,是最棒的姑娘。”
“但我也要告诉你,不要这样。”
“请相信我,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保护我们,千万不要,永远不要,好吗。”
男人说得认真,眸光恳切,“答应我,你保证。”
长官的眸光像倾泻的天幕,连同浓烈饱涨的情绪压下来,雾宁竟有点喘不上气和脸热。
又因为承载不了这般眼神而感到莫名愧疚不忍,乖乖地保证下次不会再这么做。
伯茵声音更加柔软,“乖孩子。”
雾宁不自觉咽口水,又咽了一嘴血腥味,有点苦恼地想找水漱口。
“你之后要去军部研究院,是吗。”伯茵却在此时提起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话题。
雾宁点点头,“嗯,你要拦着我吗?”
“当然不会。”伯茵不懂她怎么这么问。
“哎为什么,你们愿意和我分开?”雾宁坐首了身体。
“你去哪里我们就跟去哪里,为什么会分开。”伯茵讶异地挑了下眉头。
雾宁笑起来,脸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我也不想分开。”
“我本来还想到时候就跟上边申请,要你们做我的实验对象,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继续和你们在一起。”
伯茵眼睫微动,似有迟疑地嗯了声,雾宁歪过头看他,“怎么了,你有话要跟我吗。”
“我只是想到了一个还未对外公开的实验,因为是针对污染者的所以我也参与了。”伯茵盯着女孩的唇,缓缓开口。
他摘下手套,露出冷白修长青筋若隐若现的手指,轻轻抹去女孩唇上的一点血渍。
雾宁又感到了那种微弱过电的陌生感觉,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想抿唇。
结果把伯茵的指尖抿住了。
只是抿了一点点指尖的肌肤而己,可能也就一粒花生米大的面积,伯茵苦苦压抑的进食欲便疯狂地躁动着。
好似能从那点点肌肤相触里释放出来,挤压得他浑身疼痛。
男人猛地收回手指,失态地背过身深呼吸克制情绪。
雾宁若有所思,摸摸自己的唇瓣,再看看失态的伯茵,恍然大悟,“医疗兵的血对你们有刺激作用,是不是?”
“就像兴奋剂,如果能合成相似的血清在战场上注射,你们的作战能力会再次飙升!”
超英嘛,她懂。
伯茵一瞬间感到甜蜜的无奈。
他们的医疗兵小姑娘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首言不讳,但不考虑在他们面前说完的后果。
她真的,对他们过于信赖和放心了。
就像她之前委屈控诉过的,他们对她太好,所以她压根不会感到害怕和威胁。
这是不对的,伯茵暗暗想,很不对,她是时候知道一点污染者的可怕了。
于是伯茵侧过眸,接上自己刚才的话,“这个猜想有待实验,但我要说的是被证实过的结论。”
“什么什么?”女孩好奇地追问。
伯茵俯下身凑近她,微扬了一些下巴,从喉结处将贴肤的日常面罩向上掀开一角至高挺的鼻梁。
露出形状完美的淡色薄唇和些许利落优越的下颌线条。
雾宁一愣。
视线不受控地凝在男人的唇上。
在此之前,她对191五个人没有x方面的任何想法,从不觉得他们有性吸引力。
比如她知道他们身材都很好,但即便她枕在库克傲人的胸肌上,也就只是枕着,没想过这是有弹性可以咬咬嘬嘬的口粮。
比如桑切斯时常在她面前露脸,做出些上不得台面的表情,但她的注意力也从没集中在桑切斯的嘴上。
但现在,或许是视野受控只能盯着伯茵的嘴,她竟然产生了一种,伯茵嘴巴看着很好亲的想法。
真是要命。
她好像忽然开窍了似的,开始意识到这五个男人的诱惑力。
雾宁想悄悄地咽口水,悄悄地挪开视线,悄悄地隐藏想法。
但是伯茵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呛到。
“污染者有很强的自愈能力,这种能力可以靠体液短暂传播,就像你的精神力可能依附在气味上一样。”
男人勾起雾宁的脸,力道很轻却不容拒绝,“舌尖很痛想止血的话,我就在这里。”
为了不让女孩害羞,伯茵凑近后闭上了眼,静静地等待。
什么自愈靠体液传播,假的。
被证实过错误,那也是证实。
要是这样的话,污染者的床伴们就不会被伤到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虽然会疼,但不会死。
伯茵只是想趁着兄弟们不在的时候,先得到一个补偿。
一个接下来他好多天不能见到她的补偿。
他相信小队其他队员不会在意,
也不敢在意。
他更无所谓他们在不在意。
伯茵安静地等待,在心里掐着秒数。
希望他们的医疗兵不用让他等到191秒。
很快,唇上传来干燥的触感,继而缓缓变得濡湿。
伯茵心神一颤。
甜美清爽的滋味从唇缝间钻进来,风暴般席卷全身。
伯茵仍旧在读秒。
像盘算着怎么翻倍从入侵者身上得到欢愉。
伯茵缓缓动了下,另一只手掌安抚地轻轻扣在女孩脑后,在感觉女孩换了一口气后,蓦地扣紧。
雾宁瞪大眸子,“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