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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任和蒋老师也看向她，蒋老师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和压力：“刘莹同学，你说实话！叶茜凝同学说的是不是真的？陈浩同学有没有对你进行骚扰？”
刘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烙铁一样烫在她身上。她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她看到了王主任审视的目光，蒋老师隐含的期待，更看到了陈浩那双充满了赤裸裸威胁和警告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乱说试试？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她想起陈浩平时的霸道，想起可能的报复，想起可能被贴上“麻烦”标签的后果……所有的勇气在瞬间溃散。
她猛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否认：
“不……不是这样的……陈浩同学……只是……只是跟我开了个玩笑……声音大了点……叶茜凝同学……可能……可能误会了……”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
叶茜凝看着刘莹，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近乎悲悯的无奈，但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她只是极轻微地、几乎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轻得像一缕消散的烟。
“你看！主任！老师！我就说她是污蔑我吧！” 陈浩立刻像打了胜仗一样跳起来，指着叶茜凝，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嚣张，“她就是想推卸责任！想把自己打架说得冠冕堂皇！刘莹都证明我的清白了！”
王主任和蒋老师对视一眼。叶茜凝的叙述逻辑清晰，但刘莹这个“当事人”的否认，以及花园确实没有监控，让事情陷入了罗生门。他们无法判定谁说的是真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打架发生了，影响极其恶劣。
王主任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证据的事情扯不清！但是！打架是事实！在学校里动手就是大错特错！影响太坏了！你们两个！” 他指向陈浩和叶茜凝，“都给我写深刻检讨！下周一升旗仪式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读！好好反省你们的暴力行为！刘莹，没你事了，你先回去！”
（回忆结束）
冰冷的夜风灌进小巷，将刘莹从窒息般的回忆中拉回现实。她看着眼前叶茜凝那双在夜色中依旧锐利的眼睛，巨大的愧疚和恐惧让她浑身冰凉。她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对……对不起……” 她终于艰难地吐出了道歉。
叶茜凝抓着她的手，力道松开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吓得瑟瑟发抖、泪眼婆娑的女生，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近乎穿透灵魂的平静。她淡淡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清晰得如同冰凌碎裂：
“哦？”一个单音节，带着无尽的疏离。
“那就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松开手，冷漠地转身，黑色的身影就要融入巷子更深的黑暗里。
“等等！” 刘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哭喊叫住了她，“对不起！叶茜凝同学！真的对不起！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我不知道会害得你……” 她泣不成声。
叶茜凝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夜风吹起她黑色的兜帽边缘，露出她冷硬的下颌线。她背对着刘莹，声音依旧平淡，却像一把钝刀子，缓慢地割开了刘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话音落下，她不再停留，黑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巷子浓重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刘莹一个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压抑的、充满悔恨的哭声在寂静的巷子里低低地回荡。
叶茜凝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她抬头看了一眼被城市灯火映照得有些模糊的夜空，眼神深邃难明。下周一，全校师生的目光下，那份“深刻检讨”，又该如何去“读”呢？她指间仿佛还残留着抓住刘莹胳膊时的冰冷触感，以及那句沉甸甸的“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风暴前的周末，夜色沉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