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张浩和苏薇薇又来骗我爹妈的救命钱。
我拎着菜刀拍门:“要钱没有,要命有两条刚捡回来的!”
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冲进彩票店,我押上仅有的十块钱,赌那个模糊记忆中的五百万。
头痛欲裂间,脑中突然炸开未来十年房产走势图。
东风里那破房子,竟是天价学区房+暴利拆迁!
等等……产权人那栏,为什么是张浩的名字?
门外那对狗男女落荒而逃的脚步声,像两只被打断腿的野狗,仓皇地消失在楼道尽头那股子混合着尿臊和腐烂垃圾的臭味里。
我背靠着冰凉、簌簌掉灰的门板,身体软得跟面条似的往下出溜,首到屁股砸在冰冷黏腻的水泥地上。“哐当!”手里那把沉甸甸、沾着锈和灰的破菜刀也脱了手,在死寂的屋里砸出吓人的回响。
浑身都在抖,冷汗把后背那件破T恤都浸透了,冰得我一哆嗦。心脏在腔子里疯了一样擂鼓,咚咚咚,撞得我耳膜生疼。
操,暂时吓退了。
可我知道张浩那畜生的尿性。硬的不行,苏薇薇那条裹着糖衣的毒蛇就该上场了。姐妹情深?嘘寒问暖?老娘再信她一个字,就把林晚俩字倒过来刻墓碑上!
那五万块,是他们吸我血的开端!上辈子,就是这笔所谓的“项目启动资金”,成了我爹的催命符,也把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爹躺在病床上蜡黄绝望的脸,妈抱着遗像哭晕过去的模样……还有高利贷把我扫地出门时,爹妈那老相框被随手扔进垃圾桶的脆响……监狱里冻到骨子里的寒,还有那能把人逼疯、看不到头的癌痛……
一幕幕,血淋淋地在我脑子里翻腾,比手上这把破刀还锋利,一下下剐着我的神经。
“呃啊——!”一声憋到极致的嘶吼从我牙缝里挤出来,像被踩断脊梁骨的野狗。我猛地抬手,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水泥地上!
砰!
皮肉破开的闷响,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剧痛,眼前一阵发黑。可这股子钻心的疼,倒奇异地压下了喉咙里那股翻腾的铁锈味和想把整个世界都撕碎的暴戾。
不能疯!林晚!你他妈现在必须清醒!你得比那两个畜生更毒!更狠!更会算计!
我大口喘着粗气,肺管子火辣辣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把沾灰的锈刀,又挪回这间发霉发臭、像个活棺材的出租屋,最后,死死钉在床头柜。
那个裹着红绒布的硬疙瘩——东风里,七栋二单元301。爹妈的命!我的根!
一个念头,带着冰冷的、淬毒的光,猛地劈开了我混乱的脑子。
拆迁!
上辈子,就在我咽气没多久,东风里那片破得掉渣的老楼,突然就他妈要拆迁了!张浩和苏薇薇,就是拿着榨干我换来的脏钱,还有霸占的我爹妈房子的拆迁款,跑去马尔代夫晒太阳逍遥快活!
这一次……那笔沾着我爹妈血泪的钱,该姓林了!
时间……上辈子拆迁的消息,好像是……三个月后炸出来的?对!差不多就是那时候!
心脏狂跳起来,像要从嗓子眼蹦出去。可下一秒,又猛地沉下去。张浩那条闻到腥味的鬣狗,绝不会放过那五万块!他今天吃了瘪,只会更疯!这破出租屋,他知道地方!他要是狗急跳墙……
房子!必须尽快把这房子处理掉!握在手里,就是个要命的炸弹!
可卖房子不是上街买白菜,需要时间,需要门路……还得瞒着那两条毒蛇,不能让他们闻到一丝味儿!
钱!现在最缺的,就是一笔能让我立刻从这鬼地方消失,找个安全角落藏起来,同时还能暂时糊住张浩那张臭嘴,让他别立刻发疯的钱!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打工?来钱太慢!借?我林晚现在孤家寡人,爹妈没了,亲戚早断了,谁肯借我?
一个模糊得像是梦里刮过的念头,猛地闪过——彩票?
我蹭地一下站起来,差点没站稳,心脏狂跳得像要爆炸!
上辈子……东风里拆迁前大概……一个多月?是不是……爆出过一个挺大的彩票头奖?就在……就在这附近街口那个福利彩票站?
中了多少?好像……是……五百万?!
具体哪一期?开奖号码是什么?我拼命在脑子里那堆烂糊的记忆碎片里扒拉。牢里等死那会儿,听那些麻木的狱友嚼舌根,好像……好像提过一嘴?说东风里街口彩票站走了狗屎运,中了五百万……
时间……操!记不清了!只记得个大概的时间段,一个模糊的地点!
五百万啊……
要是……要是真能撞上这笔横财……别说五万块堵张浩的嘴,老娘立马就能远走高飞,找个老鼠洞藏严实了!等东风里拆迁的风声一起,再杀回来,把那对狗男女连皮带骨嚼碎了喂狗!
可……万一记错了呢?万一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万一……那根本就是狱友瞎编的闲话?
那点刚冒头的希望,像肥皂泡,被现实的冷风一吹,啪,碎了。
心沉到谷底。可……这他妈是我现在唯一能抓住的、看起来像根救命稻草的东西了!总比缩在这破屋里等死强!
赌了!必须赌一把!
眼神一厉,再没半点犹豫。我冲进那巴掌大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
哗啦!
刺骨的冷水劈头盖脸浇下来,冻得我浑身一激灵,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瞬间被冲了个干净。我抬起头,镜子里的那张脸,苍白得像鬼,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窝深陷,可那眼底……却烧着两团骇人的鬼火。
林晚。记住这张脸。记住上辈子是怎么烂死在牢里的!这一次,要么赢,要么死!没第三条路!
我胡乱抹了把脸,冲回房间,手忙脚乱地套上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那个红绒布的小本子,被我死死按进外套最里层的内袋,紧贴着心口。沉甸甸的,是爹妈的命,也是我翻盘唯一的本钱。
最后,目光扫过厨房砧板上那把沉默的锈刀。冰冷的,像个蛰伏的凶兽。我走过去,没拔它。只是伸出食指,指尖极轻、极冷地拂过那粗糙、带着锈迹的刀锋边缘。
一丝细微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刺痛。
指尖,冒出一颗小小的、鲜红的血珠。
我盯着那点刺目的红,慢慢把手指含进嘴里。
铁锈的腥气混着新鲜血液的甜腥,在舌尖猛地炸开。
张浩,苏薇薇……利息收不到?那就等着收更大的“礼”!
猛地转身,不再看那把刀。手搭上冰凉掉灰的门把手,深深吸了一口这出租屋里污浊绝望的空气。
咔哒。
门开了。门外是堆满杂物的阴暗走廊,灰尘和隔壁垃圾的馊味扑面而来,像一张通往未知血战、满是陷阱的破嘴。
我一步踏了出去,脚步放得极轻。楼梯口昏黄的光,把我影子拉得老长,扭曲地映在斑驳脱落的墙皮上,活像一头刚放出笼子、饿绿了眼的凶兽。
街口的彩票站……五百万……
我死死攥着口袋里那个硬硬的小本子,指甲抠进掌心刚结痂的伤口,新鲜的刺痛让我神经绷得更紧。
成了,海阔天空。
败了……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一丝残留的血腥味,眼底的凶光骤然暴涨。
那就别怪老娘,提前拎着刀,去跟他们玩命了!
午后的阳光带着点虚弱的暖意,懒洋洋地泼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空气里浮动着油炸食品的腻味和灰尘。街角那个“福彩”的红色招牌,脏兮兮的,像个快睡着的醉汉。
我站在马路牙子对面,隔着车流,死死盯着那扇油腻的玻璃门。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生疼,手心全是冷汗,黏糊糊地攥着口袋里那张汗湿的十块钱——我全部的身家。
那点模糊的记忆像个狡猾的贼,在脑子里东躲西藏。五百万……街口……东风里拆迁前……时间像一团乱麻!号码?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操!难道真要空手进去,瞎蒙一组?十块钱扔水里还能听个响!
不行!林晚,冷静!再想想!再想想!
我闭上眼,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逼出一点有用的碎片。牢房里昏暗的灯光……隔壁铺那个沙哑的声音嘟囔着“东风里街口……真他妈走运……好像是……上个月的事儿?号码……尾数……有个7?还是8?……”
头开始隐隐作痛,像有根针在太阳穴里搅。
“妈的!”我低骂一句,猛地睁开眼。赌了!没时间了!再拖下去,张浩那条疯狗指不定在哪儿嗅呢!
我像根离弦的箭,几乎是冲过马路,一把推开那扇油腻的玻璃门。
一股浓重的烟味混合着汗味和陈年纸张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喉咙发痒。店里光线昏暗,只有头顶一盏蒙满灰尘的白炽灯有气无力地亮着。墙壁被经年的烟熏火燎染成了油腻的暗黄色,几张简陋的塑料凳子歪歪扭扭地摆着。几个穿着工装、灰头土脸的男人正围在柜台前,唾沫横飞地争论着上一期的号码。
柜台后面,一个秃顶、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正懒洋洋地按着老旧的彩票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挤到柜台前,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那点模糊的记忆碎片搅得我脑子嗡嗡作响,头痛得更厉害了,像有个电钻在太阳穴里疯狂旋转。
“老板……”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掏出那张被汗水浸透、皱巴巴的十块钱,“打……打一注。”
啤酒肚老板终于撩起眼皮,浑浊的小眼睛扫了我一眼,大概是我这副失魂落魄、眼窝深陷的鬼样子实在扎眼,他撇撇嘴,接过钱,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敲了敲:“机选?”
“不!”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尖利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几个争论的男人也停下话头,诧异地看着我。
啤酒肚老板也被我吼得一哆嗦,手指悬在半空,皱起眉:“那你自己报号?”
报什么号?报什么号?!脑子里的碎片乱飞,头痛欲裂!东风里……拆迁……五百万……尾数……7?还是8?……牢房里那沙哑的声音……“好像是……上个月……号码……有个7……不对……8……”
混乱的记忆碎片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神经!剧烈的头痛猛地炸开!眼前瞬间一黑,无数闪烁的光斑乱窜!
“嗡——!”
一声尖锐到极致的嗡鸣,像钢针狠狠扎穿了我的耳膜,首刺大脑深处!
就在这剧痛和眩晕的顶点,一点冰冷的白光,毫无预兆地在脑海最黑暗的中央猛地炸开!
那光点瞬间膨胀、拉伸,形成一幅巨大、清晰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动态图表!
未来十年房产走势图!
冰冷的数据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令人窒息的庞杂信息,疯狂地灌入我的意识!
图表飞速滚动、放大!最终,一个被特意高亮、疯狂闪烁的红点,死死钉在了图表最核心的位置!
那红点的坐标名称,刺得我眼球生疼——
东风里片区!
旁边,两行猩红加粗、带着强烈冲击感的文字注解,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刻下来:
【顶级学区规划(2016年落地)】
【市政核心拆迁(2017年启动,补偿标准:天价!)】
东风里……学区房?暴利拆迁?!
巨大的信息冲击如同惊涛骇浪,瞬间淹没了彩票的念头!巨大的狂喜还没来得及冲上头顶,图表下方,属于“东风里七栋二单元301”的产权信息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拖拽、放大,清晰地呈现在我几乎要爆炸的眼前!
产权人:
那后面跟着的名字,像一盆带着冰碴的脏水,对着我狂喜的火焰当头浇下!
不是“林建国”(我爸的名字)!
不是“王秀芬”(我妈的名字)!
更不是我“林晚”!
三个猩红刺目、带着嘲讽意味的方块字,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我的心脏——
张!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