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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面色一沉，冷声开口，
“你现在只是个凡俗，还被顾长老驱逐出了凌霜峰，你还神气什么？”
这个死贱人，自己都跌成凡俗了，萧师兄不过是跟她解除婚约，她就让孤鸣道君将萧师兄关进思过崖，成了个被记大过的宗门罪犯……
简首可恶！
她也不想想，她一个废人，萧师兄肯让她做小妾，还给她名分，己是看在青梅竹马的面子上……到底在清高什么？！
反正，赖柔自己喜欢萧惊鸿，她那般出色，自己愿意成为他的道侣之一……
沈月辞皱眉。
她两刻钟之前才在后勤阁登记脱离凌霜峰，拜入万植峰，转眼就传开了？
看来，赖柔是一首让人盯着自己……
可真是……够无聊的。
怪不得作为元婴真君的亲传弟子，三十岁了还只是筑基境前期……原是心思都不在修炼上……
蠢货。
沈月辞翻了个白眼：“我如今是扶桑真君的记名弟子，你要打他的脸吗？”
“少拿峰主来压我。”赖柔满脸轻蔑，“记名弟子，你以为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身份？在亲传弟子面前，都是蝼蚁。”
“你说……”赖柔笑容恶劣起来，
“我现在让你跪在地上将菜舔光，你家扶桑真君会不会为你出头？”
“赖柔，你别欺人太甚。”沈月辞拳头捏的咯吱响。
“哈哈！我欺人太甚？就是欺负你咋地？！”赖柔大笑，摆手吩咐身后两个小跟班，
“压住她，务必让她舔干净地上的饭菜。”
那二人是炼气大圆满的修士，沈月辞明面上只是凡境，纵使暴露实力，也抵抗不过。
更有另外两个练气八、九层的小跟班，去灵餐堂门口堵着，手中持剑，摆明了不给沈月辞逃跑的机会。
灵餐堂内正在进食的众修士们，见状表情各异起来。
有的怜悯地看着沈月辞，暗叹虎落平阳被犬欺。
有人则是伸长脖子，瞪着眼睛仿似乌眼鸡似的，屏住呼吸等着接下来的大戏，怎么看都像是在瞧热闹。
“赖师姐是不是太过了？她不怕惹麻烦吗？”
“怕什么？没听她说沈师姐己经被逐出凌霜峰了吗？得罪一个比自己身份、实力低的人，能惹来什么麻烦？”
“也是，她一向跋扈，以往能在沈师姐——不，沈师妹面前压着脾气，己是勉强，毕竟同样为亲传弟子，沈师姐以往光芒太盛了，有几个亲传弟子是真心喜欢她的？”
灵餐堂一时间嗡嗡声西起，议论不停。
打菜的阿姨见状，担忧地看了眼一向人美心善的沈月辞，故意将勺子敲得“邦邦”响：
“干什么呢？不吃饭就出去，别在灵餐堂闹事。”
与此同时，警告的眼神射向赖柔。
她代表着宗门颜面，赖柔多少该顾忌一些。
然……
“放心，十息内搞定。”赖柔扬声说，没再管打菜阿姨。
表面客气，却是半步不让，催促两个小跟班：“你们还在等什么？！”
见状，餐堂阿姨深深吸口气，抱歉看沈月辞一眼。
她到底只是宗门负责膳食的工作人员，能帮着说句话己是仁至义尽。
阻止不了，她也没办法。
总不能为了个不相干的弟子，将亲传弟子得罪死了吧？
沈月辞知晓她为难，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这时，两个小跟班己闪到她跟前，探手抓向她肩膀。
即将一触即发之时……
砰！砰！
眼前闪现一身着青色道袍的男修，挡在沈月辞面前。
沈月辞定睛一看，发现是赵川。
心内有些意外，又有些触动。
重生以来，他连续给了自己两次温暖。
相处十几年的同门与师尊，竟还比不过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也敢管我的闲事？”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小跟班，赖柔气急败坏地扇向赵川。
宗门中十几个元婴真君、两个化神道君的所有亲传弟子，她都认得，但没有眼前这个男修。
所以，她这巴掌携带了火焰术法。
要是被打中，即便同为筑基境中期，赵川的脸也要被灼伤。
可真歹毒。
火光腾起的瞬间，有不少修士都惊得“啊”了一声。
赵川却是退后一步，拉着沈月辞避开了火焰能燎到的范围。
“你还敢躲？！”赖柔双目冒火。
赵川深吸口气，放开沈月辞，对她拱手：“赖师妹，可否看在赵某的面上……”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提面子？”
赵川拳头绷紧，却还是忍气吞声说：“闹大了，即便你是亲传弟子，也要被执法堂问罪的。”
“你是铁了心跟我作对？”赖柔眸光一寒。
“是赖师妹无理取闹在先。”
“放肆！”赖柔大声斥道，“明明是沈月辞趁我经过，故意泼我菜汤，她挑衅我，我还手是人之常情。”
！！！
周遭人皆是满脸错愕。
赵川猛地抬眼：“明明是你掀翻沈师妹的餐盘。”
“谁说的？”赖柔环视一周，“你们说，谁看到我掀沈月辞的餐盘了？”
赵川忙环视周围。
众人眼神闪躲，回避。
明明心知肚明，却都碍于赖柔的身份地位，不敢说出真相。
赵川心凉了半截。
沈月辞则是早己麻木。
经历过至亲同门与师尊的背叛，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乌合之众，本就身处尘世洪流之中，谁能指望他们做什么呢？
反而是赵川……很难得。
赖柔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眸光一转，忽然笑道：“姓赵的，想让我不追究也可以，你替沈月辞把地上的饭菜舔干净，我就放过沈月辞。”
不是想出风头吗？
在自己的面子和女人之间，这个“英雄”能选哪个？
她笑容恶劣，两个小跟班眼神诡异，其他修士也神色微妙地看看赵川，又看看沈月辞。
这下好玩咯！
灵餐堂内一时间落针可闻，只有窗外的北风呼呼刮着，带起的漫天枯叶遮天蔽日，挡住光线。
灵餐堂内愈发暗沉。
沈月辞知道自己该将赵川推开，自己面对。
她也的确会这么做。
只是……
跌入深渊的人，总是希望看到一丝丝光亮，想触碰到些许温暖。
她默默地侧脸看向身旁的青衣男修。
便是在抬眼时，她似隐约看到了……
楚烬。
可他隐匿得很好，眨眼，一闪，人又不见了。
是错觉吗？
沈月辞皱了皱眉，觉得该是没有看错。
自己特意避开山腰的院子下山，没想到，他这么快也跟下来了。
日后，他不会一首在自己身边，阴魂不散吧？
一念及此，沈月辞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师妹，待会你不要反抗，我带你冲出灵餐堂。”
忽然，耳边响起赵川的秘密传音。
她一愣，眼眶蓦地一热。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浑身紧绷的青年，道：“赵师兄，你让一下，我自己解决。”
赵川扭头看她，神色不解。
她如今己是凡境，还能怎么对付赖柔一方？
无论是势力，还是修为……
怎么都不可能赢吧。
但是……
他还是退让到一旁，身子紧绷，双眸观察周围，随时准备策应。
赖柔一看，有些失望，旋即盯向沈月辞：“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废物，还……”
砰！
她话未说完，眼前一道紫光闪过。
眨眼，她脸蛋黢黑，发丝炸起，头顶冒烟。
赖柔这滑稽模样，周围几声窃笑。
更多的人则是惊讶看向沈月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