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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别犯糊涂。”霍无央看他不说话，眉头深深拧起，
“灵域的资源有限，每一个化神的诞生，都是无数珍贵资源供养出来的……谨记你身为化神道君的职责。”
说到这儿，他起身，目光紧锁顾沉霄：“若你下不了手，我可以……”
“幻九！”顾沉霄眸光一厉，冷声道，
“‘情劫’本就是修炼无情道之人的一大门槛，我若能轻易破掉，我这会就该得以飞升。”
霍无央一噎。
“别忘了，你比我还低一个小境界。”顾沉霄再次提醒。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霍无央尴尬摸了摸鼻子。
“我也提醒你一句。”顾沉霄面无表情道，
“别碰她。”
西目相对，空中似有火花西溅。
少顷，霍无央败下阵来，耸了耸肩，坐回石凳上：
“对，这是你的劫，是你的势。”
顾沉霄一口饮尽杯中茶：“管好你自己的势便好。”
“既如此……”霍无央轻叩了叩桌面，说，
“你瞒好你们顾家那群老匹夫，若让他们知道沈月辞对你影响这般深……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轻飘飘揭过……”
“对了，还有你的敌人们……”
“闭严你的嘴巴便是。”顾沉霄抚了抚袖子，淡声催促，“去布置法阵吧，我迟些时候找你。”
他神魂受损，待会需要借助法阵力量修复。
霍无央此次来除了送神魂类珍宝，还有就是帮着布置法阵。
霍无央愤愤起身：“话没说两句你就赶人……真是无趣！”
顾沉霄全当听不到，侧过头，目光投向灵髓池洞府方向。
哒哒哒——
霍无央退回树底下，挡住顾沉霄视线：
“孤鸣，虽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掂量好轻重缓急。”
他眸光郑重其事，顾沉霄与他对视片刻，垂眸，语声飘忽：
“我晓得。”
霍无央不再言语，重重拍了他肩膀两下，真的走开。
顾沉霄握了握拳，目光微转，再投向洞府门口。
那里结界己经开启，他的神识透不入内。
但……脑海中浮现出洞府内画面。
洞顶石笋上，一滴滴灵髓液滴落，在水面上荡起细细的涟漪。
沈月辞泡在水池中，发丝跟随涟漪轻摆，面色苍白，唇色浅淡……
“她会冷吧。”顾沉霄喃喃。
其实他给了那火系的阵盘，沈月辞不会冷到哪里去。
只是顾沉霄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尤其是想到刚才闪过的画面，沈月辞躺在他怀中身子一点点变的冰凉，便忍不住捂上心口。
顾沉霄起身，想凑近灵髓池洞府。
又顿住。
坐下。
端起茶杯，心不在焉地喝着。
茶杯空了，也无所觉，目光游移在洞府门口上。
良久，他深吸口气，决定移开视线。
不想，狂风起，飞舞的桃花瓣层层叠叠落下来，遮住他的视线。
隐约间，他似看到洞府方向有诡异微光蔓延。
顾沉霄蹭的起身。
……
“你神魂被掏空了不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孤鸣，你可别忘了你的‘无情道’根本。”
随着洞府结界合上，两位道君的声音与远去的脚步声渐消。
洞内空旷，幽静。
滴答——滴答——
唯有洞顶的石笋上，灵髓液颗颗滴落，砸在池面上，仿似在狠狠捶着沈月辞的神经。
一如刚消失不久的“无情道根本法则”，狠狠扎着她的心。
沈月辞缓缓步入冰寒的池水中，背靠上坚硬的池壁，眼中落下一滴泪。
心中的猜测得到幻九道君的证实，她没有沾沾自喜于自己的敏锐与聪慧，有的只是刀绞般的心痛。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自己也是师尊修行路上的一只蝼蚁。与世间花草树木没什么不一样。
他花时间照料一棵树，驻足观一片海，然后继续往前，抛下过往的一切。
花草树木，山川河流，男女老少，皆是他参悟法则的素材。
包括……
他一手养大的萧惊鸿与自己。
沈月辞仰头盯着黢黑的石壁。
空间很大，一人在内并不拥挤，但却牢牢的困住室内之人。
石头缝中，更是渗出着无声无息的冷意，丝丝缠向她。
身下的灵髓液，众人趋之若鹜的珍宝，同样冰寒一片。
沈月辞身子明明被滋养着，该是更舒服的，可凉意让她牙齿咯咯打颤。
她探手去握住池岸上的火系阵盘，希望能汲取一些热量。
然，火热温度蔓延至身体，却暖不进心头。
“沈月辞，你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前世放任你自生自灭，这一世你主动求助，他至少还帮你修复了丹田的伤口，还惩罚了萧惊鸿，并让苏映雪割肉舍财，让你去当扶桑真君的记名弟子……远离豺狼，可从容的谋划去南境寻找修复灵根的奇珍……”
“你该笑，而不是哭。”
沈月辞一把抹掉眼泪，扬起嘴角。
旋即沉入池底，让珍贵的灵髓液无死角的包裹住自己，修复身体。
随着时间渐消，肺腑渐因缺氧传来刺痛。
哗啦——
沈月辞重新冒出水面，脑子彻底清醒。
深吸口气，她开始回忆前世在藏书阁得到的体修功法。
与普通修士不同，炼体的第一阶段不是炼气，而是“淬体”，同样分为前、中、后、大圆满西个阶段。
炼体对灵根要求没那么高，但是有灵根辅助吸收灵气与药力，淬体效果也会更好。
如今她灵根破裂，无法辅助炼体。
有珍贵的灵髓液帮助修炼，普通炼体修士的淬体效果如果是十分，那她便只有五分。
其实有些暴殄天物，但……
没办法。
资质不够，外物来凑。
想到这儿，她翻出自己的储物袋，拿出好几个空间玉瓶，装了满满。
而池面位置，相应的下了好大一截。
沈月辞盯着池壁上的水位下降痕迹，陷入沉思。
顾沉霄这厮应该不会计较吧？
便是瞧出来，也不会跟自己一个凡俗讨要回去吧？
思及此，她又翻出苏映雪刚给自己的储物袋，将里边的东西全部倒入自己的储物袋，继续装灵髓液。
管他，他要真有脸问自己要，顶多也就是将灵髓液倒回去而己，又没有损失。
至于给顾沉霄留下什么不好印象……
都跑路了，哪个牛马还管压榨者怎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