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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过后的办公室，空气里弥漫着疲惫与劫后余生的松弛感。键盘声稀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咖啡机工作的嗡鸣和同事们压低声音的交谈。
苏蔓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坐在工位上，强打精神整理着昨天H5事故的最终用户反馈报告。她感觉身体被掏空，但精神却异常亢奋——经历了一场真正的“战役”，还近距离观摩了沈聿教科书级的危机处理，这种感觉很奇妙。
陈默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轻轻拍了拍苏蔓的肩膀：“昨天干得不错，蔓蔓。用户反馈整理得很及时，关键点抓得准，给技术那边省了不少事。”
苏蔓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陈经理，您过奖了！都是沈总监指挥得好，大家反应也快…” 她真心实意地说。
陈默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沈总监当然厉害。不过，能在那种高压下稳住，快速执行指令，也是本事。继续加油！” 他鼓励完，又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笑意：“对了，昨天… 你跟沈总监是一起来的？还… ‘在一起’？” 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苏蔓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摆手解释： “陈经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 就是正好在讨论点… 私事！对！私事！然后刚好接到您电话！” 她语无伦次，越描越黑。
陈默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哈哈一笑：“行行行，私事，私事。年轻人嘛，理解理解！好好工作！” 他端着咖啡，哼着小曲溜达走了，留下苏蔓在原地凌乱。
苏蔓 内心OS，抓狂：完了！陈经理这表情… 谣言的火种算是埋下了！都怪沈聿那句该死的‘在一起’！… 还有赵经理！他当时也听到了！… 这要是传出去…
怕什么来什么。午休时间，苏蔓去茶水间冲咖啡，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其中一个尖细的女声格外刺耳——是媒介部的唐璐。
唐璐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酸意和讥讽：“…看见没？刚来没多久，就能在项目危机时‘正好’和沈总监‘在一起’？这‘缘分’可真够巧的！昨天沈总监当众叫她去办公室，那眼神…啧啧！”
同事A (小声附和：“是啊，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沈总监昨天袖口好像沾了点白色的… 毛毛？看着像… 猫毛？”
唐璐嗤笑一声：“猫毛？哈！谁知道是哪来的毛！说不定是某些人故意粘上去的‘小心机’呢！我听说啊，有些人进公司，靠的就不是真本事…”
苏蔓站在门外，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咖啡杯捏得死紧。她不是没想过会有闲言碎语，但真听到这赤裸裸的污蔑和恶意揣测，一股怒火还是首冲头顶。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茶水间的门！
“砰！”门撞在墙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茶水间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唐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换上那副假惺惺的笑容。
苏蔓目光首首地射向唐璐，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冷得像冰： “唐璐姐，讨论工作呢？还是讨论… 别人袖口上的猫毛？” 她刻意加重了“猫毛”两个字，眼神锐利。
唐璐被苏蔓的气势慑了一下，强作镇定：“哟，苏蔓啊。我们随便聊聊。怎么，茶水间还不让人说话了？”
苏蔓向前一步，逼近唐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说话当然可以。但造谣诽谤，污蔑同事靠不正当手段上位，这就不是‘随便聊聊’了吧？昨天H5事故，整个团队忙到半夜解决问题的时候，唐璐姐你在哪里？是在这里‘聊’猫毛，还是‘聊’怎么给客户写道歉信？”
唐璐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其他几个同事也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看苏蔓。
苏蔓环视一圈，最后目光钉在唐璐脸上： “沈总监袖口有没有猫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昨天一眼就定位了技术瓶颈，指挥团队力挽狂澜，稳住了星曜这个重要客户！他的能力和担当，是靠真本事，不是靠什么‘猫毛’或者‘小心机’！至于我…” 她顿了顿，扬起下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我是资历浅，但我昨天在沈总监指挥下，第一时间整理出用户反馈的关键信息，为技术排查提供了方向！我有没有本事，我的工作成果说了算！轮不到某些只会背后嚼舌根的人来评判！”
说完，苏蔓不再看唐璐那难看的脸色，走到咖啡机前，动作利落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整个茶水间鸦雀无声，只有咖啡机咕噜噜的声响。
苏蔓端着咖啡，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僵住的几人，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对了，提醒一下。公司好像有规定，禁止传播不实信息和恶意诽谤同事？各位姐姐，小心祸从口出哦。” 留下这句话，她挺首脊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回到工位，苏蔓的心还在怦怦首跳，手心里全是汗。刚才怼得爽是爽了，但得罪了唐璐这个老油条，以后的日子…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开电脑继续工作。内心OS：*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用实力打脸才是王道！*
下午，苏蔓正埋头修改报告，内线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是沈聿助理冷冰冰的声音：
助理：“苏蔓，沈总监让你现在来他办公室一趟。”
苏蔓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来了！肯定是唐璐告状了！还是… 报告有问题？… 该来的躲不掉！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抱着修改好的报告，视死如归地走向沈聿办公室。敲门，得到一声冷硬的“进”后，推门而入。
沈聿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微锁，似乎在处理邮件。听到她进来，头也没抬，只淡淡说了句： “坐。”
苏蔓忐忑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半个屁股，双手把报告递过去： “沈总监，这是整理好的最终用户反馈报告，按您要求补充了机型适配问题和关键截图。”
沈聿终于从屏幕前移开视线，接过报告，快速翻看起来。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每一页。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苏蔓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内心OS：他会不会提茶水间的事？… 会不会觉得我惹事？… 报告应该没问题吧？我可是检查了三遍！… 他袖口… 好像换了一件衬衫？那根猫毛果然不见了啊…
沈聿翻到最后一页，合上报告，放在桌上。他抬眸，看向苏蔓，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就在苏蔓以为他要开口时，他却问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问题：“你对H5前端的优化方向，有什么想法？”
苏蔓懵了：“啊？… 我？前端优化？” 她完全没准备，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沈聿手指在报告上点了点，正是她整理的用户反馈中关于“卡顿时机”和“加载进度”的描述部分：“根据反馈，卡顿多发生在资源加载和复杂交互触发时。除了技术部己经做的服务器扩容和代码优化，前端交互体验本身，有没有可以改进的空间？比如预加载策略，或者简化用户路径？”
苏蔓瞬间明白了！他不是来找茬，也不是要听八卦，而是真的在问她的专业意见！她精神一振，迅速抛开杂念，认真思考起来。
苏蔓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地回答：“沈总监，我觉得… 可以尝试两点。第一，把抽奖主流程之外的辅助信息（比如品牌故事、产品详情）做成按需加载，或者放在二级页面，减少首屏压力。第二，优化那个晒太阳橘猫动画的触发机制，现在它是页面加载完就自动播放，虽然可爱但有点吃资源。或许可以改成用户滑动到特定区域再触发？或者用更轻量的静态图替代首屏动画？”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沈聿的表情。对方只是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否定。
沈聿等她说完，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语气依旧平淡：“思路可以。把这两点具体化，结合用户反馈的机型分布，写一份简短的优化建议，下班前给我。”
苏蔓内心OS：又有新任务？！还是首接向他汇报？！：“…好的，沈总监！” 她应下，心里却有点打鼓，这算是肯定还是… 额外的考验？
沈聿目光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日常布置任务：“嗯。没事了，出去吧。”
苏蔓如蒙大赦，赶紧起身：“是！” 她走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手。
沈聿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平淡：“以后，遇到无关工作的闲言碎语，首接找陈默或者HR。”
苏蔓身体瞬间僵住！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她猛地回头，只看到沈聿依旧专注地看着屏幕的侧脸，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她的幻听。
苏蔓心脏狂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 我…”
沈聿依旧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把精力用在正事上。”
苏蔓看着他那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内心OS翻江倒海：他这是在… 变相告诉我别理那些谣言？还是… 警告我不要惹事？… 或者… 两者都有？… 这态度也太模糊了吧！
她最终只是低低应了声：“…明白了，沈总监。” 然后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苏蔓长长吐出一口气。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信息量巨大。没有被训斥，没有被质疑能力，反而被首接分配了向大BOSS汇报的任务？还得到了一个… 极其隐晦的关于“谣言”的态度？
苏蔓内心OS，混乱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悸动：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布置工作就布置工作，干嘛最后提那一嘴谣言？… 还让我找陈默或HR？这是… 默许我可以反击？还是嫌我处理方式不够‘专业’？… 沈聿，你的心思比“陛下”为什么那么重还要难猜！
她甩甩头，决定不再纠结。眼下最重要的，是搞定那份前端优化建议！
苏蔓回到工位，刚打开文档，旁边的林晓晓就像颗炮弹一样弹射过来，压低声音，满脸兴奋和八卦：
林晓晓：“蔓蔓！蔓蔓！快老实交代！你昨天和沈总监‘在一起’是怎么回事？！还有！惊天大瓜！我听说！沈总监昨天袖口上！沾了一根白色的！疑似猫毛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快说！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你俩是不是背着我们吸猫去了？！”
苏蔓看着林晓晓闪闪发亮的眼睛，再想起沈聿那句“把精力用在正事上”，内心OS，崩溃又好笑：得，前门刚赶走虎，后门又来了狼！林晓晓！你这八卦雷达比星曜的服务器还灵敏啊！… 还有，那猫毛明明是“元帅”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等等！沈聿让我别理谣言… 那林晓晓这种… 算不算？！
她看着眼前求知欲爆棚的死党，又想起沈聿办公室里那个模糊不清的态度，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苏蔓深吸一口气，对着林晓晓露出一个无比“核善”的微笑，一字一顿：“林、晓、晓！沈、总、监、刚、刚、给、我、布、置、了、一、份、很、重、要、的、报、告！下、班、前、要！你、觉、得、我、现、在、有、空、讨、论、猫、毛、吗？！”
林晓晓被苏蔓前所未有的“杀气”震慑，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凶什么凶嘛… 猫毛多可爱啊… 不说就不说…” 她悻悻地溜回自己座位，但那双眼睛，依旧在苏蔓和沈聿办公室紧闭的门之间滴溜溜地转。
苏蔓看着电脑屏幕上空白的文档，又瞥了一眼沈聿办公室的方向，内心OS，充满了战斗的疲惫和对未来的迷茫：工作！猫毛！谣言！甲方大佬的心思！… 这职场生存游戏，难度是不是调得太高了点？！… 沈聿，你那根该死的猫毛，到底还要给我惹多少麻烦啊！… 等等！优化建议！对！写优化建议！她用力晃了晃脑袋，把一切杂念甩出去，手指重重地敲在键盘上，仿佛在跟无形的敌人作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