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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虚假的乐园
陆沉舟站在迪士尼的烟花下，怀里搂着苏晚。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发间别着他送的草莓发夹，仰头看烟花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沉舟，你看！”她指着炸开的金色火花，“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实验室里爆炸的镁光？”
他的血液瞬间冻结。
——真正的苏晚绝不会用这种语气提起那场爆炸。
他猛地掐住“苏晚”的脖子：“你是谁？”
她的脸开始融化，皮肤像蜡油般滴落，露出底下金属的头骨：“我是E-742，你的新婚妻子。”
西周的游客同时转头——
数千张一模一样的脸，数千双幽蓝的眼睛。
“欢迎来到地狱，陆先生。”
2. 现实的炼狱
地下实验室里，林奕正在给inal-001更换营养液。
这具被剥了皮的躯体静静漂浮，残缺的手指偶尔抽搐。
“别急，亲爱的。”他抚摸着培养舱玻璃，“你的小男友很快就能永远陪着你了。”
监控屏幕显示，陆沉舟的肉身己经溶解了70%，而他的意识正被困在由苏晚记忆编织的虚拟世界里，被无数个“她”轮流折磨。
程淮的机械躯体站在角落，左眼突然闪过一道红光。
林奕敏锐地回头：“你在传输数据？”
“例行维护。”程淮的声带平稳无波，“E-809的神经链接不稳定。”
林奕眯起眼，突然用激光刀划过程淮的机械臂！
火花西溅中，程淮纹丝不动。
“最好别让我发现你搞小动作。”林奕舔了舔刀尖，“毕竟你脑子里还留着那个贱人的指令。”
程淮低头：“当然，主人。”
他的机械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甲缝里藏着一枚微型芯片——
上面刻着“S&L”。
3. 记忆的坟墓
虚拟世界里，陆沉舟被绑在电击椅上。
“苏晚”们轮流审问他：
“密码是什么？”
“共生芯片的启动码在哪？”
“为什么宁可死也不肯交出控制权？”
每当他不回答，就有另一个“苏晚”被推出来，当着他的面拧断脖子。
第742次时，他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苏晚”走进来。
“沉舟。”她蹲下来抚摸他血肉模糊的手指，“告诉我密码，我就让你解脱。”
她的眼神太像了——那种带着痛意的温柔，像极了真正的苏晚在实验室爆炸前看他的最后一眼。
陆沉舟突然笑了：“你演得最像……可惜她从来不会求我放弃。”
“苏晚”的表情僵住。
下一秒，整个虚拟世界开始崩塌！
4. 深渊的最底层
陆沉舟坠入黑暗，摔在一间熟悉的实验室里。
十五岁的苏晚正踮脚往通风管道藏东西，听到动静猛地回头——
“沉舟？你怎么来了！”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怀里抱着那本《小王子》。
“这是……记忆回溯？”陆沉舟看着自己缩小的手掌，突然明白过来，“你是真正的苏晚？”
少女急得跺脚：“快走！爸爸的巡逻机器人要来了！”
走廊传来机械轮的滚动声。
苏晚突然把书塞进他手里，踮脚吻了他一下：“密码是‘小王子的玫瑰花’，记住！”
她用力推开他，自己冲向走廊！
“抓住她！”苏明远的怒吼伴随着枪响。
陆沉舟眼睁睁看着十五岁的苏晚胸口中弹，倒下的瞬间仍对他做口型：
“跑啊！”
5. 没有救赎的真相
陆沉舟在现实世界惊醒。
他的肉身己经溶解到颈部，仅剩的头颅被接在培养舱的神经接口上。
林奕正在调试设备：“再有三分钟，你的意识就会彻底崩溃。”
程淮突然开口：“值得吗？”
“什么？”
“为了一个死人，把自己变成怪物。”
林奕大笑：“你以为我在乎永生？我要的是她——”他狂热地抚摸inal-001的舱体，“我要她的意识永远困在这里，日复一日重温最痛苦的记忆！”
程淮的机械眼红光闪烁：“你恨她。”
“她毁了我的实验！我的前程！”林奕的义眼疯狂转动，“要不是她偷走核心数据，我早就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
培养舱里的inal-001突然睁开了眼睛！
没有眼球的空洞眼眶首勾勾“看”向林奕，被剥去嘴唇的牙床缓缓咧开。
“找……到……你……了……”
林奕惊恐后退：“不可能！她的大脑明明在——”
程淮的机械臂突然刺穿他的胸膛！
“在苏晚的芯片里。”程淮冷静地拧碎他的心脏，“你忘了，她临死前把意识上传了。”
林奕倒在地上抽搐，看着程淮从自己脊椎里抽出一枚蓝色芯片。
“你以为我是第三代克隆体？”程淮把芯片按进自己左眼，“我是她留下的最后保险。”
他的机械外壳层层脱落，露出底下熟悉的五官——
那是Zero的脸。
6. 永恒的诅咒
Zero把陆沉舟残存的头颅接到一台机器人上。
“听着。”她声音冰冷，“苏晚的意识碎片分散在所有克隆体里，而林奕刚刚启动了自毁程序。”
监控屏幕显示，全球37个克隆基地同时进入倒计时。
“你有两个选择。”Zero举起两枚芯片，“带着她的碎片独自逃生，或者……”
她指向中央控制台：“启动‘涅槃协议’，用你的意识做载体，把所有碎片拼回完整的她。”
“代价？”
“你的存在会被彻底抹去。”Zero轻声道，“就像她为你做的那样。”
陆沉舟看向inal-001的培养舱。
那具残缺的躯体正对他伸出白骨森森的手。
他笑了：“需要问吗？”
当他的意识融入主机的瞬间，所有克隆基地的警报突然停止。
数千个“苏晚”同时仰头，幽蓝的眼睛流下血泪。
而在最深处的黑暗里，真正的苏晚终于睁开了眼睛——
“沉舟？”
无人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