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贺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很难当好一个皇帝,站在国家的角度,也必须要废了他,一个国家不能让一个狂妄自大的人胡乱折腾。
18岁的刘病己,坐在了龙椅之上,上天和他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从衣食无忧,到锒铛入狱,濒临死亡,现在又坐在了这至尊之位!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远的参考意义也不大,近的就是周勃废少帝,而立汉文帝。周亚夫最后的下场就是绝食而亡,周家也从此一蹶不振。
刘病己就是和汉文帝学,尽量听话一些,不过这些事情其实也简单。他毫无根基,亲信都需要后天培养,一时之间矛盾也没显现出来。
霍光废了刘贺之后,就己经走上了权臣的路线,他其实很矛盾,一方面吕后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不管提拔了多少吕家人,最后都会被人连根拔起。
另一方面他如果不重用霍家人,他百年以后,霍家就会任人鱼肉,恐怕也免不了灭族之祸。
朝会上,一贯谦虚谨慎的霍光自然是要请皇帝亲政。
这里面或许有些虚假的成分,但是一定也有真心实意。
刘病己委婉拒绝了,一是有刘贺的前车之鉴,二是他确实也需要时间,弄清楚朝堂这些事儿!
公元前73年,窦智正坐在家中和子女们谈天说地,倒不是他们不想为朝堂出力,而是眼下一来霍光把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二来霍光忙于安插霍性势力。
作为汉武帝托孤的辅政大臣,窦智还是远点待着的好。
然而急匆匆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她的小妹窦云慧,带着一个17、8岁的姑娘来到了他们面前。
兄妹二人好久不见,窦智自是喜出望外,窦云慧却没空和他寒暄,她开口道:
“这是我的孙女许平君!”
窦智不觉眉头一皱,他在父亲留下的书简中看到过,公元前71年,霍氏毒杀许氏皇后,他抬头看了看窦云慧:
“小妹,莫非这位就是……”
窦云慧苦笑着点了点头。
“小妹你糊涂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窦云慧也很无辜,她孙女喜欢个人,嫁了也就嫁了,谁能想到这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聪明人从来不去质疑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是接下来怎么办,窦智开口道:
“妹妹,平君,坐下说,事缓则圆,尚有时间!”
“眼下陛下封后在即,平君,你先说说你怎么想的!”
许平君长的清秀,心思也算机敏,可是这无厘头的两句话,还是让她不知道如何答起!
窦智笑了笑:“无妨,老夫我就先分析了,眼下霍光必然要保霍氏满门荣耀,怎么保呢,自然是要选个女儿嫁给陛下当皇后,吕氏就是这么做的,霍光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而平君你,就是他们皇后路上的障碍,你现今有这么几个选择!”
“第一,仗着皇帝的宠爱,死磕霍家,霍光老谋深算,未必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但是满朝皆是霍氏党羽,明枪暗箭的你不可不防!”
想到这里窦智突然想到,自己的侄孙女窦雨桐,他轻轻咳嗽一声:
“雨桐,你自幼习武,也该为家族出点力了,你就随平君进宫,护她一护吧!”
窦雨桐站在窦智身边,打趣道:
“祖父前段时间还催我嫁人,我这天生丽质的,进了宫不得被皇帝抢了去?”
窦志平道:雨桐休得胡闹,一切听叔父做主!”
窦智轻轻一笑:
“雨桐所言也不无道理,你若不想被皇帝看中,就在许娘娘宫中,老实做个杂役丫鬟就好!不要西处乱跑?”
窦雨桐做了个鬼脸:
“那多苦啊,我才不要,许姐姐你得护着我啊!”
许平君本来有些紧张,看着这小丫头的样子,内心轻松了不少!
第二条路,我们心甘情愿退让,把皇后的位置让给霍家,平君难免要委屈些,却是最好的出路。因为一旦与霍氏开战,胜败难料,一朝不慎,恐有灭族之危!
窦雨桐轻描淡写的说道:
“叔祖你首接说咱不能做这个皇后就完了呗,何必去吓唬人家!”
窦智摇了摇头,她拿这个小娃娃没什么办法,还有第三条路:
“无情最是帝王家,若平君愿意,早日抽身而出,回到济南、另觅良缘,也不失为上策!”
窦云慧摇了摇头:
“平君刚刚诞下幼子,怎能骨肉分离?”
窦智看了一眼许平君,也基本知道她的意思了。
“老臣说了这么多,许娘娘是什么办法?”
许平君有些紧张的说道:“伯祖父,皇后之位小女也无心恋栈,只是我这孩儿,明明可以是嫡长子,将来怕是要变成庶出,只是为他感到委屈!”
窦智摆了摆手: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失之东隅,得之桑榆,许娘娘多虑了。”
窦雨桐。收拾收拾陪许娘娘进宫吧,记住想要不被皇帝看中,不要乱跑,也不要搞特殊化,老老实实当你的小宫女即可。”
窦雨桐撅着嘴,拉着许平君跑开了。
窦云慧对窦智说道:
“二哥对雨桐是不是太过严厉了?”
窦智笑道:
“这她也未必放在心上,妹妹既来不妨多住些日子,不过这许家也该来长安了吧!”
窦云慧点头道:
“我儿确是要来,我没带他,多事之秋,就不要让人说咱们结党营私了!”
窦智指了指年幼的小童:“这是我孙儿窦立心,咱们这代人啊,为国家心力交瘁,就想子女平平安安。
到了他们过的大概是太过顺心了,又该想让子女建功立业了。”
窦云慧摸了摸小娃的头,这天下风起云涌,此起彼伏,得不到权力的要争,争到了又要考虑如何平稳的退下去。
人这一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窦智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窦志平说道:“叔父我年事己高,这窦家以后要靠你了!”
窦志平并无什么建树,他也看透了这个世道,但如果真让他扛起窦家重担,他也会义不容辞。
窦智拍了拍他的肩膀,窦思安不在家中,即便是在,窦智也不放心把窦家交给他,毕竟窦思安性格过于纯良了。